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有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4

分卷阅读304

    子拽走了。

    周以棠忍不住道:“不是说她也……”

    这些山里的猴精有几分小心眼,一眼看出这小书生其实根本不敢和李瑾容说话,便眼珠一转,故意道:“李老大还有点别的事,一会去和我们会和……要么你去和她说一声?”

    果然,听了后面那句,小书生当场就蔫了,再不敢发表异议,转眼便被拖走了。

    第171章 番外三 青梅竹马(二)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颗小脑袋从墙头上探出来,疑惑的扒着头看了看,随后大猫似的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来到李瑾容的院门前,拖着长音和长鼻涕道:“姐——”

    这小东西是李二郎瑾锋,其实才比李瑾容晚半个时辰出生,和他姐简直好似出自两个娘胎。

    李二郎长得虎头虎脑,从小就非常会“假正经”,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其他小孩都会嫌闷自行跑开,唯独此怪胎纹丝不动地在旁边听,还时常煞有介事地跟着点头,好像别人说什么他都懂似的。

    在五岁以前,李二郎都曾经蝉联蜀中第一笑料之桂冠。

    李瑾容每次看见这弟弟,都急得想往他屁股上踹一脚,这会她正练刀,懒得给他开门,便只动嘴道:“做什么?”

    李二郎淡定地吸溜了一双永远吸不干的鼻涕,不紧不慢地站在门口说道:“哦,我刚才看见那书呆子被黑虎糊弄走了。”

    “黑虎”是蜀中有名的捣蛋鬼,长得不像他小名一样威武雄壮,有点瘦小,其人却是个天生的坏胚,戳一下能流出二两多的坏汤。

    有一次坏到了李二郎头上,被李瑾容抓住揍了一顿,拴在悬崖上吊了两天,吓得尿了裤子,自此老实了半年。可惜好景不长,黑虎蔫了一阵子,认了李瑾容当老大,随即见老大仿佛不大爱管他,便又翻身起跳,接茬在原地兴风作浪起来。

    什么撺掇聚众打架,纠集一帮狗腿子欺负不合群的,抢小孩东西吃……不一而足,总之,坑蒙拐骗,无所不为。

    只是一帮人打一个这种事当时虽然爽快出气,过后叫大人知道了,打人的指定得挨揍,不划算,因此把落单的骗到没人去的小荒山,变成了黑虎的惯用伎俩——那里人迹罕至,地形也不知有什么古怪,特别容易迷路,大人们一般不往那去。

    黑虎他爹养了一条大狼狗,相貌很是狰狞,但性情十分温顺,而且听话,黑虎他们每次都事先将这大狼狗乔装改扮一番,头上插两根巨大的假犄角,脖子上挂一圈鸡毛,身上再给披件旧甲片改的“衣服”,打扮成个怪兽的形象。

    等将人引到了荒山深处,便叫事先埋伏在那的捣蛋鬼悄悄把狗放出来,叫它撒丫子狂奔,专门去追他们要整治的人。到时候荒山窄道、夜半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孩子,连害怕再迷路,身后还追着个“嗷嗷”狂叫的“怪物”……

    那滋味就别提了。

    据说被这样整过一番的小孩,轻则吓得嚎啕大哭,重则回去做上一年的噩梦,天大的胆子都能吓破,百试不爽。而且通常吓得迷迷糊糊,根本顾不上告状。

    李瑾容闻听二郎这番通风报讯,颇感意外,问道:“那个姓周的这么傻?”

    李二郎问道:“你不管吗?”

    李瑾容不耐烦地一抖手中长刀,没好气道:“关我什么事?找你爹去。”

    李二郎“哦”了一声,一点也不介意被jiejie关在外面,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了不到一刻的功夫,他又回来了,伸出爪子在他姐院门前磕了磕,顺便抹了一把亮晶晶的鼻涕:“姐——”

    李瑾容带了点火气的声音传出来:“又干什么!”

    李二郎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院门口的小土坑:“爹不在家,出门了……”

    “那书呆爱死不死,别烦我!”

    李二郎神色不变,慢吞吞地补上了自己被打断的后半句话:“……咱们是不是可以去爹的兵器库里玩啦?”

    院中沉默片刻,片刻,紧闭半晌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瑾容没说要去,只是矜持地将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先冠冕堂皇地训斥二郎道:“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玩?”

    李二郎眨巴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回视着她。

    李瑾容想了想,好似“很不乐意”地一摆手道:“算了,走吧。”

    李徵出门在外,永远只挂一把朴实无华的长刀,但他私下却有些小爱好,时常收集一些有趣的“兵器”。

    在他的库房中,有前后左右都弯、身上好似水波滚过的怪刀;有外表像寻常雨伞一样的“木棍”,但往前一推,便能“开”处一朵七十八条刃的“刀花”;还有好几只背靠背的铁制松鼠,憨态可掬,缠在一起的大尾巴能活动,倘若往下一拉,松鼠口中便会喷出铁莲子来……不过谁也不知道是哪只喷,砸自己脸上的可能性也很大。

    诸如此类古怪又有点危险的小玩意很多,李徵平时在家时不让孩子们进去瞎玩,只有趁他出门,姐弟俩才能溜门撬锁地混进去翻腾。

    而就在李氏姐弟偷偷翻进李大侠的库房撒欢的时候,周以棠已经跟着黑虎到了后山。

    他发热的脑袋渐渐被夜风吹凉,问了黑虎两遍“要去哪”和“李姑娘”什么时候来,见那小子都搪塞,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还四处乱转,还时不常偷偷给谁递个眼色,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再一看越走越荒的路,心里便明白了大半。

    只是他生性内敛,察觉到了也并不声张,周以棠先是默不作声地跟着黑虎他们走了一段,忽然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黑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很讨厌我?”

    此时距离跟小伙伴约好了放狗的地方,已不过百十来丈,黑虎正在暗暗摩拳擦掌,准备看热闹,骤然听此一问,不由得愣了片刻,茫然道:“啊?”

    旁边一帮猴孩子忙互相挤眉弄眼,有两个坏小子不动声色地靠近周以棠身后,冲黑虎做了个“他想跑”的口型。

    黑虎眼珠转了转,呲出一口豁牙,假笑道:“那怎么会?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玩啦?”

    周以棠略低着头,听着山间掠过的风声,小小的男孩可能是模仿大人模仿得多了,身上居然奇异地带上了某种沉静而忧郁气息,等山风一声拖得长长的呜咽暂歇,他才不惊不怒地对黑虎说道:“我从小出趟门都要受限制,不曾同一般年纪的朋友一起玩过,初来乍到,武功也才刚开始学,有时候想和你们说话,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并不是有意怠慢。”

    黑虎油滑地笑道:“知道啦,你是大官家的少爷嘛。”

    “我不是少爷,我爹娘都死了。”周以棠轻轻地说道,黑虎一怔,便听他又道,“我从四岁开蒙至今,每天都是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