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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功力深厚,但是……嘶……都透着一股快烂的味。” 吴楚楚急道:“那我们方才说的话岂不是被他听去了?” 李晟小心翼翼地活动着生疼的后背,闻声低头扫了一眼那些要命的密信和画轴——殷沛没去碰它们,他方才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一举一动都活似被蛊虫上了脑,急吼吼地只抢走了那只死透的母虫,整个人都带着疯癫气。 “别慌,”李晟定了定神,低声道,“我们也是凭空猜,连我们都不算有证据,殷沛更没有,那涅槃蛊母死了,对殷沛也不是全无影响,我瞧他神智未必清楚,这么个人,就算出去胡说八道也不会有人听他的。” 应何从冷笑道:“当年他叫涅槃蛊上自己身的时候,他就未必还有‘神智’这玩意了。” “此事要紧,”李晟飞快地说道,“恐怕夜长梦多,耽搁不得,这样——阿妍,吴姑娘,你们俩继续带着流民上路,回去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姑姑,我现在立刻带着齐门这木箱去找姑父……应兄,那殷沛抢了涅槃蛊母,又听去了我们的话,我怀疑他这时不是要去金陵就是旧都,金陵的可能性更大。” “知道了。”应何从点头道,“我会去金陵看看,我也想知道他拿着一只死虫子还能闹出什么花来。” “有劳,阿妍,把你那块五蝠令拿过来,”李晟一点头,叫李妍交出随身带的红色蝙蝠令,又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名牌,一并递给应何从,嘱咐道,“先联系行脚帮,让他们去找杨瑾,擎云沟都是南疆人,世代同毒虫毒瘴为伍,防毒避蛊方面肯定有压箱底的本事,你的蛇怕殷沛,倘若遭遇到了,未免捉襟见肘。还有别忘了拿着我的名牌去找我寨中暗桩,联系阿翡,我们寨中人在外行走,不管是谁,到什么地方一定会知会当地暗桩,他们联系得到——那殷沛武功太过邪门,万一他真发起疯来,得有个人能制住他。” 应何从千里独行惯了,手上被他塞了两件信物,又灌了一耳朵嘱咐,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让他找擎云沟,随即又叫他召唤周翡,听起来,李晟好像既不相信他医毒方面的造诣,又觉得他武功不行,然而不知是不是李晟语气太真挚的缘故,应何从竟然没觉出不快。 李晟拍了拍他的肩头,越过应何从,扫了一眼被方才的动静惊醒的流民们,说道:“独木不成林,兄弟。” 应何从愣了愣,握住五蝠令和名牌的手指微微收紧,继而深深地看了李晟一眼,极轻地一点头,转身走了。 多方或明或暗的势力已经纷纷上路,辔头指向同一处——南都金陵。 而金陵城中,却依然是一片祥和的秋色连天。 傍晚时分,残阳渐熄,有那风箫声动,秦淮河畔点亮了第一盏轻轻摇曳的莲花灯,微光所及,落叶瑟瑟地临水垂堤,悄然不见了踪影。 宫墙内,百年繁华朱艳不改,雕栏玉栋悠悠在侧,谢允那原本沉在冰冷身躯中的魂魄却头重脚轻地脱壳而出,跌跌撞撞地在高啄的檐牙与玉柱、横陈的丹墀与琉璃四下碰了个遍,死乞白赖地不肯归来。 一般高手之间,倘若彼此没有敌意,为了礼貌起见,可能会在隐匿的时候故意碰出一点很轻的动静,或是稍微卖一点破绽,这叫做“投石”,一来是打招呼,二来也是试探对方深浅。而如果被人一口道破藏身之地,第一声呼唤,藏身的人一般不会搭理,因为遇上的如果是那种功夫不怎么样的老油条,对方可能只是随口出言相诈,被骗出来就太傻了——这都是套路。 谢允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位调皮捣蛋的高人潜入宫里闹着玩。谁知当面被“高难测”的天意砸了个头晕脑胀。 周翡其实也并不是用江湖老套路来调戏谢允,实在是她听刘有良说谢允直接进了宫以后,便按捺不住,擅闯了宫禁,闲逛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本已经冷静下来打算离开了,谁知正好看见此地有一大堆大内侍卫站岗,一时动了些许促狭的好胜之心,打算在众高手眼皮底下溜进去玩一趟。 她才刚带着几分得意成功上了房梁,就一眼看见了某人,差点失足直接掉下来,这才有了先开始的“投石”。 而等谢允三言两语打发了赵渊,屏退下人道破她藏身之处的时候,周翡没有立刻反应,则是因为她看清谢允之后整个人僵直太久,居然不知不觉压麻了自己一条腿。 可她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傻乎乎地在外游荡一天一宿,此时还一后背冷汗的事实,因此绷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脸,溜溜达达走到谢允面前,佯装熟稔与漫不经心地伸手在谢允面前晃了晃:“怎么,又晕过去了?” 谢允一把攥住她的手,随后被巨大的冷热之差惊得回过神来,连忙又松开。 他方才对付赵渊时“如簧带针”的巧舌好似打了结,微微有些发木,呆了好一会,才拼命将游荡在头顶的魂魄抓回一鳞半爪,摇头干笑了一下,没话找话道:“多少年不见,怎么一见我就这么凶?” 周翡道:“是你多年不见我,我可总能看见你。” 说完,她又微微咬了一下舌头,补了一句:“看得烦死了。” 谢允的嘴角像是初春的冰河,飞快地倒过疏漏的光阴,缓缓融化出一个成型的坏笑,说道:“什么?在下这种花容月貌都能烦,你还想看什么?天仙啊?” 周翡:“……” 狗改不了吃那啥,姓谢的改不了嘴贱。 谢允笑了起来,周翡不堪直视,掉头要回房梁,却被他开口叫住。 “阿翡,”谢允勾起冰冷的手指,挑过她飘起的长发发梢,一触即放,他低声说道,“我很想你。” 周翡脚步轻轻一顿。 她觉得一点冰冷的气息克制地凑上来,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随后谢允隔着袖子上最厚的地方拉了她一把,说道:“我以前有没有同你说过,天下十分美味,五分都到了金陵?” 周翡道:“你还一边啃着个加料的馒头,一边大放厥词,说要请我去金陵最好的酒楼。” 谢允:“那还等什么?” 一刻之后,两人将皇宫大内视如无物,翻出宫墙,一路循着热闹跑了出去。 天已经冷了,花灯却如昼,水汽四下缭绕,围在谢允身边,很快凝结成了细细的冰碴,好似微微闪光一样,他穿过人群,在前领路,不与周翡叙旧,也不问她来做什么,将来龙去脉掐头去尾,只沉湎于这一段说不清是真是梦的当下。 他沿途嘀嘀咕咕地同周翡这没进过城的土包子指点帝都风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