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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来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证据确凿,你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妨碍了公事。”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周零也不为所动,“什么证据?” “他杀了薛戎!”樊韧一瘸一拐地走回来,刚才慕异卓那一下,伤了他机甲的腿部关节。 “如果异卓说的对,那薛戎就是丧尸王,难道不该杀?” 一言激起千层浪,跟来的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起来—— “薛戎怎么可能是丧尸王?” “薛戎他立了多少军工,为绿曼陀歼灭了多少丧尸,怎么可能是?” “他要是丧尸王,在学校里呆了那么久,我们早就全死光了!” “慕异卓才是丧尸!看看自从他来了学校,出了多少事,失踪了多少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周零不疾不徐地反驳:“如果他是丧尸,他怎么驾驶的机甲?” 本来丧尸与机甲两相对立,周零以为抛出这点,最起码能让大家先冷静下来,想想其中矛盾,不想安娜更斩钉截铁,“正是这一点,让我更确定他就是丧尸!” “什么意思?” “我的傻周零,你好好看看,你所谓的好朋友驾驶的机甲。” 周零闻言,看向慕异卓。 不是参赛时学院派发的机甲,他早就知道。 看着像最新型OA325。 可是这一部动作起来,要比OA325灵性太多了。慕异卓仅仅一个扫视,英气的金属眼里,就仿佛真的有情绪在流转。 若是普通学生,还未必知道这什么型号的。 可是周零受安娜偏爱,浏览过图书馆一部分高权限书目,如此有灵性的机甲,在各类书目里,只有唯一的记载——初代。 周零原本成竹在胸的神色,便有了些许破绽。 “你认出来了?” “是初代。”他不得不承认,隐隐有些不安,然而纵是在脑海里将所知的过滤一遍,也似乎没有对慕异卓有害的信息,“那又怎么样?再特别,也是机甲。” 安娜有些讶然,周零给她的印象,一向是理智冷静,从没见过他有这样帮亲不帮理,誓要把人维护到底的模样,“关于初代,书上记载也不多,你能从书里寥寥几语判断出来,很不错。但你又知不知道,从当年里世界沦陷,我们把初代回收那时起,初代就再也不能容纳活人了。” “请接着说。” “不提把初代运回来,我们折损了多少人手,自从初代回收后,也不是没尝试过找人进去驾驶舱检测。”安娜上下打量着慕异卓的机甲,眼中有着对初代的尊敬与狂热,也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初代不知道为什么,机甲毒和丧尸病毒共存了。进去的是活人,出来的是丧尸。” 慕异卓一直不说话,倒不是就指望着靠周零帮自己洗清冤名,而是状态不对,从刚才开始,就跟戴上了血红色的隐形眼镜一样,始终有片红雾在面前挥之不去,头也隐隐地发疼,记忆不受控制地在脑袋里跳舞,简直就是要造反。 安娜的话一出口,群魔乱舞的记忆就跟定格了一样,有一段被选中出来,仿佛放到了播放软件里头,自顾自地回放起来—— 那一天,里世界就要沦陷,他急匆匆驾驶着刚得手的机甲,带着陆组的袁枫和斯娜,赶回边界。 抵达的时候,好端端的袁枫,忽然发了狂,成了丧尸,当场被击毙。 这事他从来没想通过,如今安娜一提,他倒是恍然大悟了。 不是的,早在当年里世界沦陷,初代身上就有丧尸病毒了。 他想这么解释,然而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因为他听到斯娜接下来说的—— “你要是再不信,他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她指的他,是任雄。 ☆、悖论终现2 我亲眼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在极短的时间内愈合,一点疤痕都没留。 很多年以后,慕异卓再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已经记不清战场是不是洒满了血,也记不清战斗局面有多混乱,他就清清楚楚地记住了三样东西。 任雄指认他是丧尸的证词,如上所述; 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搅烂他心脏的那柄剑; 以及,一样冷冰冰的,永远也捂不暖的事物。 已经记不起,在任雄确认了“慕异卓是丧尸”后,第一个展开攻击的,是愤懑不平的自己,还是那些群情激昂,要把他绳之以法的学生了。 总之,那是一场混战。 慕异卓先是与丧尸王薛戎大打了一场,又不想真的杀了自己曾经的同伴,曾经的老师,束手束脚,别提还有状况频出的身体拖后腿,纵使他和初代配合得再好,纵使初代是多厉害的人形武器,在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缠斗后,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回击了。 当然,还在机甲里,能与他打斗的,也只剩炅华、安娜、一两个比较厉害的学生。 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力竭的,只知道想活命,只知道机械地应战,在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后,手脚有一瞬间彻底瘫痪,又慢慢地重新有了力气。 那样的力气,很可怕,不属于他,也不受他控制,支配着他的四肢,他的身体。 慕异卓应敌越来越狠,越来越不留情面,残留的几个精英学生被他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烦他,两个老师也渐渐不敌,最后他们的机甲被他拆了手脚,无法动弹。 他不想那么残忍的。 但是他渴望残忍。 他觉得嘴边有尖利的东西腾出来,刺破嘴唇,血腥味在嘴边漫开的一刹那,他险些没把两个老师杀了。 是周零。 没有驾驶机甲,就是拖着单薄疲惫的身体,挡在两个老师面前,不怕死地握住他机甲的一根指头,“异卓,我知道你生气,但一招下去,你会后悔的。” 本来控制不住的手脚,就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为了分散杀意,他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刺破自己嘴唇的东西。 那是两颗长长的獠牙。 他变成丧尸了? 不敢置信。 不可能! 明明体内有丧失疫苗,他怎么可能变成丧尸? 原本一腔以为被误解的怒火,统统变成了恐慌。 难道他们指正得对? 难道他真的是丧尸? 不,不可能。 他不是丧尸,他有丧失疫苗!天底下谁都能成丧尸,唯独接种过疫苗的他,不可能是! 不可能! 蓦地,他觉得脖子一痛。 接下来一切的发展,所有的疼痛,像极了当初在校医院做的那个梦。 他是带着绝望熬过断头的痛楚的,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不会是解脱。 如果说,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和梦境不一样的,或许是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