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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这世界玄幻的脚步啊。 连猩猩都会学舌了, 这是要闹哪样? 阿泰见妻子露出了他熟悉的“小阿呆”表情,心里早已塌软成一片。 ——她还是他的小锦娘。真是太好了! 她只是捂着不能说的秘密,才变得老成。慢慢会好起来的。 我得包容她,理解她, 不能给她压力——阿泰在心里告诉自己。 * 村庄的气氛以坠崖之速滑向了黑色恐怖。 被人们刻意忘却的诅咒,如同复活的魔鬼从地底爬出来,升入村庄的上空,对人们挥舞起了魔爪。 人人自危,惶惶不宁。 锦娘站在门口向西眺望着。静静的。 “回家吧,外头冷。”他揽住她的肩。 “哥,你说他们何时会围过来。” “中午之前吧。”阿泰像置身事外的智者,冷静地说,“人人都惜命,他们怕等到夜里自己也被吃掉。所以……” “这么快啊……”锦娘低了头,喃喃自语。 阿泰摸了摸妻子的头,“你先回家找点事干。做女人该做的事。这种糟心破事自有男人处理。你cao心个啥,嗯?” “我……好。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 丈夫走进柴棚,提起一个巨大的石磙子,大步下了坡去。往西走出三百步,往河岸上使劲儿一夯! 好像爆破了一座房子,“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嗡嗡”震动着…… 地上硬生生被夯出一道大沟,截断了东西通道。河水大量被引入了沟内…… 锦娘怔怔瞧着。 这样有用吗?只能挡住一时吧? 等丈夫提着磙子回来,她才恍惚步入家中。拿起了一件针线活儿,心不在焉做了起来。 他主动解释道,“没啥。就是不想他们堵到家门口来扰了你。” “啊……” 锦娘恍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他洗了手,坐到矮几的对面喝茶,搭配她烘制的蔬菜小饼吃着。 意态宛如运筹帷幄的军师,很是悠闲。时而喝茶,时而赏花似的瞄着美丽的小妻子…… 谁也没说话。家里安安静静的。 西面的村民正在迅速集结。 恐惧唤醒了十年前的惨烈记忆。 经过短暂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尽快解除诅咒——驱邪势在必行。 “阿泰那滚刀rou太厉害了。他能安心把徒弟交给咱?”周长根表示怀疑。 江员外也来了。被村民围在中央,一副主心骨的架势。 他用深谋远虑的口吻说:“咱们不要跟他打。拼武力谁也别想斗得过他。” “那江员外你说该咋办?” “依江某之间,都先别急。咱们先请神下来,问明白了再作定夺。” 众人面面相觑,认为有理。连忙派人去村外,把之前扶乩的神爷抬了来。 这神爷连仪式也没搞,既不唱也不跳,就被山神上了身——这个神真是一点都不拿乔。 “神爷”浑浊的三角眼变得漆黑一团,眼底泛着一抹红光。 冰冷可怕的气息把所有人吓得三魂离了七魄,集体跪到雪地上瑟瑟发抖。 “山神”用大山一般雄浑又冷硬的声音发出了旨意:“尔等听令,一时辰内必须以天家子向吾献祭,否则每半个时辰会死一人。一天之后,全村被鬼兽覆灭。” 村民们天旋地转,冷汗淋漓。 这可如何是好!不请神也就罢了,请下来反而招来更可怕的诅咒。 村民悲愤交加,把那江员外恨得咬牙切齿。 江员外恍若不知,依旧大义凛然出来主持大局。 他也算有几分领袖气质,斩钉截铁道:“大家都听见了,事态危急。咱们又打不过他……依江某看,只能召集所有人去求他了!跪下来求!求到他们答应为止。这是唯一的道路了。” “有个屁用!事关性命,求了就能有用?他们又不是傻子。谁高兴拿自个儿的命换别人活?” “诸位有所不知吧……”江员外卖着关子笑而不语,待所有人都露出好奇,他才感慨似的揭秘道,“他们是信佛的啊!佛门子弟岂能见死不救,贪生忘义?” 众人面面相觑…… “有道理。”周长根缓缓颔首,“他们是信佛的,不可能眼睁睁瞧着咱们死吧!事不宜迟,速速召集大伙儿去东头请命去。” “万一他们从林子逃了咋办?”大全媳妇紧张地问。 “不会。”江员外胜券在握地微笑,“他们不会逃。因为逃到哪里都一样。” “这话怎么说的。”有人傻里傻气地说。 江员外笑而不语。 阿泰凝神静听着,终于有所领悟了。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意思,那畜生使的一手好阴谋啊!” 锦娘停下针线,“啥阴谋……” 阿泰皱着眉出神,沉吟不语。 “哥……”锦娘担忧地问。 丈夫“啊”了一声,回神说,“唔,那畜生是想以人命消耗咱们的功德……” 锦娘怔住,眉头蹙了起来。 丈夫“喀吱、喀吱”挠着胡须。过了一会才懒洋洋地说,“一旦有人因咱而死,我们的功德就会变浅……这个毫无疑问呐。” “人不是你杀的,也会消耗功德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佛弟子罔顾人命,见死不救,护法神会抛弃你嘛。神的眼里可容不进沙子啊。” 锦娘的脸变得雪白,握紧了拳头。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丈夫望着她。 锦娘揪紧手中的袄子,“……一旦功德被消耗掉,楞严咒就不管用了。那么,他就可以……附身了。” 丈夫瞧着她,意味深长问道,“他想附谁的身?我,还是……小漠?” 妻子答非所问,“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我们献祭,他就能得到小漠的魂魄。如果不献祭,他就开始杀人。他反正入魔了,根本不在乎。而你和小漠如果坐视不管,就会一点一点消耗掉功德……最后被他附身……” “他……为何要小漠的魂魄?”阿泰紧紧追问。 锦娘被魇住一般,静静出了神。手在颤抖着。 他连忙绕过来,把妻子抱到腿上坐着,叹息道,“好了好了,老子不问了。你这没出息的傻家伙……” “他还是聪明得吓人。哥,我们斗不过他的。”她猛然抓住丈夫的手,“我们逃吧……” 阿泰听她夸别的男人聪明,心里的醋缸顿时破了,不是滋味地沉默了一会,“逃了没用。他会拿天下人的性命做威胁。逃什么?你男人难不成还斗不过一个毛贼。” “他可不是毛贼……” 男人的醋缸稀里哗啦碎了……酸液流遍了全身。 “你不说他是仇人吗?怎么又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