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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弄到,但后来的加盖是机密,他弄不出来。只能用蠢办法,亲自丈量。朱徽茵帮他,毕竟不是建筑相关专业的,信息能多可靠不知道。 熬一夜,明诚抬头发现明楼趴在桌上攥着拳。他连忙站起,脚下一麻:“头又疼了?” 明楼闷声闷气:“这毛病怎么就治不好。” 大姐从香港带回来一些药油,倒是比薄荷油管用。明诚给他按太阳xue:“带一些天麻水去办公室。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还要开会?” 明楼头疼得心急火燎,此时有心抱着炸弹跟日本人同归于尽。明诚心疼:“今天休息一天吧?” 休息不了。明诚心里默默回答自己。必须尽快把镍币这件事解决。民生问题不是假大空的共同繁荣,是老百姓手里的烧饼,盐,青菜,酱油,是明楼披肝沥胆奋斗所向。 明楼坐直微笑:“我好了,放心。” “留着跟那帮瘪三去装。对着我不要装蒜。” “好吧,疼死我了。” “有头绪了吗?” “我今天要去见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人。希望父亲的面子和股权还……能用。” 明长官到办公室又开会,明秘书长去茶水间准备天麻水。等明长官开完会出来,明秘书长进办公室送水。 “明台……有消息了。” 明楼捏着杯子仰在椅子上:“什么?” 明诚犹豫一下:“王天风申请给明台的嘉奖,刺杀高月三郎有功,批下来……” 明楼突然站起,满面怒容,举着杯子就要摔,吓明诚一跳。明楼举起杯子一瞬间想到明诚准备天麻水的费劲,到底没摔,一仰脖全干了。 “不烫啊?”明诚嗔道,“你看你……” 明楼颓丧地坐回椅子:“实在太糟糕了。以前做计划只会想到成功如何失败如何,几乎不会想执行计划的人。现在换成明台,我什么民族大义都讲不出来。” “可是明台的确很出色。他说他在履行自己的人生。大哥,为他骄傲好不好?” 明楼撑着头。 “我约好了中国银行的人,下午就可以。去见吗。” “去。” 十二月二十三日这一天,赵卉林收到回复:劳工医院的院长同意见面。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回复。看来对方的确很着急伤员问题,赵卉林很满意。医生最恨不自重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赵院长开着车来到劳工医院,黎叔下来迎接,有些殷切:“您来了。真的院长在楼上等您,请您自己一个人上去。” 赵卉林细瘦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上楼,黎叔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伤员不能再拖,院长……答应见赵卉林,风险太大。 赵医生,希望……你真的是个好医生。 赵卉林慢慢走上来。劳工医院真正的院长站在窗前,背着阳光。神情极度疲惫,依旧非常有气度,向他伸出手:“您好。我就是真的院长,管事儿的,说的算,又根本不懂医学的院长。” 赵卉林认识他。 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他。 他没有握住伸来的手,神色淡淡:“明长官,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75章 赵卉林是个实干家,一旦谈妥,他马上就能带着人来收拾伤员。他觉得明楼很有趣,对他印象不坏。哪怕不知道明楼底细,只知道他是数得上的汉jian时,赵卉林都不是很讨厌明楼。 相由心生有几分道理。 结束谈话之后,赵卉林淡淡道:“我知道,按你们的规矩,你们是观察我很久才联系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们当初尽快联系我,也许好几个伤员不需要截肢。” 明楼在瞳瞳的天光里沉默。 “对不起。” 他不知道跟谁道歉。 明楼极端疲乏,明诚担心他随时昏过去。连轴转了四天,明楼会见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人,尽快解决辅币问题。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铸造新的辅币,用铝。两大银行的人打哈哈,谁都不能说得准。短时间内马上定制一种新的货币,发行,兑换,哪怕是辅币,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说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本部在上海沦陷以后就搬去香港,即便在上海还有影响力,现在谁都不想当出头椽子引起贪得无厌的新政府注意。所以银行都推说,发行货币这种事,银行做不得主,只能政府牵头。 明楼通宵写报告,他必须用大量的数字通俗易懂地证明辅币对老百姓来说多么重要。 天麻水和阿司匹林失去了作用。明楼滚滚的汗打湿领子,额角起青筋。明镜急得直淌泪,毫无办法。苏医生来了两趟,明确告诉明镜,明楼这个毛病就是思虑太重,养着还行,天天这样劳累就是赌命。明楼提出要求,这几天他必须保持清醒,能不能帮他好好地度过。苏医生没办法,给明诚一些镇痛药物。这些药物一般用于术后,异常昂贵且不好弄。贵对明家来说不成问题,重要的是用量必须控制,镇痛药物容易产生依赖,所以不能给明楼,只能给明诚。 明楼写好报告,马不停蹄去找新政府财政部长和汪兆铭。这些人对辅币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有纸币。明楼忍着头疼和脏话跟他们解释,普通工人的工钱结算大多数都是辅币,普通人家买菜买米用的也是辅币。辅币出现问题,引发民众恐慌,对现有货币失去信任,恐怕纸币都没有什么作用。辛亥革命时期大清银行倒闭,民众也是这样对货币失去信任,纷纷兑换银元,引发挤兑风潮,当年倒了七八成钱庄银行。立泰银行刚刚立稳,如果碰上挤兑风潮,他明楼也回天乏术。 高层一听立泰银行有危险,牵扯到他们的私产,立刻重视起来。新政府牵头,四大银行还是不动。 明楼掐着太阳xue蹲在办公室,他现在想去撞墙。明诚看着他,怕他有过激行为,搂着他的肩膀,不停地亲吻他,让他安静下来。 明楼平稳情绪:“去叶老先生那里。” 明诚一愣:“他老人家?” 自从明楼明诚回沪,叶家跟明家就断了关系。明楼支撑着膝盖站起:“去他那里。现在缺个德高望重发话的。这些银行什么心思我知道,就是不想沾上汉jian伪政府。如果这时候有个有威望的人号召一下,他们以后也有个说法。” 明诚帮明楼穿大衣围围巾:“叶老先生不在家,在医院。据说几天以后要去美国治病。” 明楼苦笑:“老天还是照顾我,能赶得上。” 明诚开车载着明楼去私人医院。明楼仰在车后座,整个脸一丝血色都没有。明诚的心被油煎,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可以表达自己多难过多心疼,这样只能加重明楼的负担。明楼在明镜面前一直都是行动如常,他告诉jiejie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