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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冷笑道:“陈御史可真会说笑话,司礼监多少重要的折子典籍你可知晓?几乎每样都是国之大事,你这么多人一窝蜂的进去搜查,倘若把什么重要的账目折子弄丢损坏了,耽搁了朝中要事,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就是把你生生刮成千百片,也赔不起!”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东厂有批红的权利,就是现在司礼监还存放着不少账目折子,若真有个闪失,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就是闹到皇上跟前他们也有道理可讲,不过… 陆缜微微闭了闭眼,他也不会再给这姓陈的闹到皇上跟前的机会了。 陈御史面上一紧,仍旧强撑着道:“我们不过是进去随意看看,都督若是不放心,大可使人跟着,我们保证绝不翻动就是了。”若是有的选,他也不想跟东厂闹翻,可惜东厂早上已经下手了,他若是不能搜集些证据出来,就彻底成了待宰羔羊。 陆缜压根没搭理他,目光从他身后的几个刑部和御史台官员身上掠过:“你们也要跟他一道儿进去?” 陈御史长了一颗牛胆,又豁出去了准备奋力一搏,旁人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和仇怨,他们来蹚这趟浑水都是被逼无奈,可不想缺胳膊少腿地回去,闻言面面相觑一阵,齐齐摇了摇头,共同往后退了几步,当中一人附和道:“都督说的在理,下官不敢擅专,今日已经把该查的都查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陈御史怒瞪着几个不配合的官员,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颤着手指怒骂道:“你们…你们这群无胆鼠辈!有好处了便一窝蜂地涌上来,但凡有些难处了就恨不能把头缩到地底下,早晚被这群阉人宰割干净,真真愚蠢之极!” 陆缜讥诮地扬了扬唇,连看也不看他,负手立在原地,淡然道:“送客。” 陈御史拼命一博,便如疯了一般,不顾众人阻拦推门强行闯进去,四宝缩在被子里,心头别别乱跳,陈御史见床上有个人影,大喜过望,扭过头质问道:“陆都督,你不是说东厂的人都在这儿了吗?这个是何人?” 四宝暗暗祈祷督主能反应过来她想干啥,不然就彻底抓瞎了。 陆缜面色一戾,他毫不犹豫地走过来,见屋内没人,倒是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一块,心下了然,阴狠之余生出一股想笑的冲动,他硬是忍下了,反应比四宝想的还快:“她不是东厂的人,是咱家的人,想必不碍着御史的事儿吧?” 他一个眼风扫过去,根本不给陈御史靠近床的机会,漠然道:“看来咱家的话陈御史是没有放在心里了。” 陈御史面色一沉,本还想着绝地反击,这时候几个番子一拥而上将他摁住,陆缜说到做到,说让他爬着回去就让他爬着回去,直接命人把他拖到刑房打碎了两个膝盖骨,这辈子是别想再站起来了。 陈御史被人扔了出来,陆缜让番子请众人回去,眼看着陈御史这个最不怕死的都被敲断了两条腿,还有哪个敢闹腾?灰溜溜地回了刑部,东厂那边又在包括陈御史在内的几个文官家里搜出好些不当的物件,人证物证确凿。 皇上倒是对陆缜直接伤人有些震怒,但陆缜回报说陈御史蛮横无理,不听劝阻,想擅闯司礼监重地,他因着规矩迫不得已才出的手,再加上陈御史确实有过在先,皇上便也没好多说什么,只是训斥一番便作罢了,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四宝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慌慌张张地把中衣拢紧了,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见陆缜立在一边儿含笑看着她。 她慌忙跪下澄清:“奴才是一时情急这才…” 陆缜伸手把她扶起来,把她扔在一边儿的衣裳给她披上,唇角一挑:“我又没说怪你,你慌张什么?你反应灵敏,我该夸你才是。”他信手把玩着她一缕垂落的青丝,笑的别有深意:“你假扮女人倒真是似模似样,我第一眼都没瞧出不对来来。” 这话四宝万万不敢接,半晌才吞了口口水,转了话头:“督主说笑了…沈秀才呢?” 陆缜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往偏头往沈华采那边看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秀才可真是菩萨心肠,一听你有难,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要帮忙。” 四宝听他话里有话,抿了抿唇,才低声道:“督主,沈华采不是别人,是奴才的家里兄弟。” 她说完把沈夙编好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说完小心偷瞄了督主一眼,督主应该是不知道她是…的吧?不然她现在早都死了,督主肯定会以为她冒充太监接近他是不怀好意呢。但是话说回来,宫里好些太监在宫外都有兄弟亲戚呢,督主完全没必要多想啊。 她心里念头乱转,陆缜唔了声:“原来如此。” 小东西还是不肯跟她说实话,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有由头好好收拾她了。 四宝见他面上没有异色,心里先稍稍放下了,沈夙是个能人,既然敢做这等事儿,自然有法子把事情做的不留痕迹,况且过去了这么多年,督主撑死知道她也是沈家人,难道还会费心追究不成? 陆缜再没为难她,抬抬手让她下去了。 四宝等了会儿,先去见已经收拾停当的沈华采,冯琦知道‘兄弟俩’见面肯定有不少话说,很有眼色地退下了,沈华采见她来抢先一步道:“哥…你放心,我向老师请了几天假,进宫也是假扮成太监偷偷进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四宝张了张嘴,面色复杂地让他坐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倒是真想喊一句我已经不是你姐了,但就怕被当成异端给活活烧死。 沈华采沉默片刻才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上回说了要护着你,就一定要做到。” 四宝不由得想到上辈子的亲哥,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依恋地用脸在她手心蹭了蹭,两人对视无言,四宝见天色已经暗下来,忙催促他回去了。 朝堂上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她最近最上心的一件事——陆缜病了。 陆缜那是什么人,在四宝心里不说是无所不能,但也相去不远了,前日晚上两人明明一道儿落的水,她这个小身板都没生病,陆缜却偏偏生了病,往常不生病的人一病之下才吓人,她半分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请太医煎药擦身。 陆缜半坐在罗汉床上,后背靠着金丝迎枕,青丝低垂眉尖若蹙,脑袋上还搭了块大毛巾,比平时多了几分病态美,四宝纵然对美色的抵抗能力日渐增长,见到此等美景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她很快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陆缜脑袋上的巾子,见捂的差不多了,便从盆里取出个干净的巾子拧干水重新给他搭在脑门上,她一边搭还一边感叹:“督主遭罪了啊。” 陆缜把巾子扶正,斜睨她一眼:“我这样是怪谁?” 四宝没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