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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秦优?”方可盈低垂着头,轻声地道,“但我却已经那样草率自私地做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次来见你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和感受,这样我才能稍微减轻一些心里的负疚和罪恶感,我真是一个好虚伪的人,不是吗?……” 方可盈自嘲地笑笑,然而却还是始终觉得压抑。她话音落下以后,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仿佛死寂一般的沉默和凝结。她松开一直紧紧握着的手,缓缓捧起自己面前那杯微温的咖啡,只是将杯沿放在唇边以后,却觉得索然而无味,迟疑着又慢慢放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始终没有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他,然后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顿了顿,低低地道,“秦优,我真的很抱歉,真的……” 直到方可盈已经离开了许久,秦优都还一直静静地坐在原位。他心里有一种空洞的失望,还有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一直都能够冷静沉着地面对一切,就算曾经遭遇过一场生死,变得一无所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的时候,他都可以淡然地去应对。 他从来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一直在努力不停地去追逐,然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彻底地感觉到那份信念支撑在开始一寸寸一分分地碎裂开去。 只不过茫然只是短暂的瞬间,继而就被一种悲凉的清醒取代。方可盈是不需要向他说抱歉的,而梁墨琰的隐瞒和悄无声息也没有错;就算不是方可盈,也会有别的女子站在她今日的立场,而如果方维信还没有死,那也许,他最终也会这样不动声色地去做下这必须去做的安排。 其实对这早有预见,只是当它来临的时候,才知道这种将要窒息的痛楚是有多么地强烈。 第四十二章 暮春时节的夜晚,若在平时还是稍稍有些凉意的,只不过今夜却忽然开始有些闷热起来,云层积压得又厚又低,空气中流动着湿润的潮气,也许预示着将会有一场雨,大概今年的夏天也会提早来临。 梁墨琰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一晃而逝的风景,沉沉的眸底看不出情绪。 当他回到这栋临近海边的小别墅的时候,天空竟然真的已经开始飘下了小雨,而且黑沉沉的天边还隐隐约约地响起又闷又短的雷声。 走进房门之前,他留意到车库里停放着秦优的车,不禁觉得有一些诧异,秦优从来不喜欢都市里太过拥塞的车况,一向都是很少自己开车,不知道怎么今天忽然就有了这样的兴致? 阖上房门他走进了客厅。客厅里的大灯没有打开,只有角落里沙发一侧的落地灯亮着,暖色的灯光透过明黄色的灯罩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而秦优正抱臂站在一旁的落地窗边,半边身影隐在暗影中,静静地看着雨点缓缓一滴又一滴地打湿窗上的玻璃。 梁墨琰看着那个身影,眼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喜欢他站在自己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只是就这样一个背影,也能让他感觉安宁。 房间里很安静,听见梁墨琰走近的脚步声,秦优从窗边转过身来,刚刚侧过头,就碰触上了他微凉的唇,然后身体被拥紧,落下的这个吻轻轻淡淡,却带了几许温柔。 秦优微微一怔,最后却还是发出轻轻一声叹息,伸出手臂也拥紧他,加深了这一个吻。 唇舌相互舔舐轻挑,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两个人的身影紧紧重合在一起,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修长的手指缓缓一颗一颗挑开秦优衬衫的纽扣,然后探进衣里,沿着胸膛的曲线慢慢滑向背脊,抚触着柔韧坚实的肌理,撩拨点燃起炙热的欲-望火焰。 将他推靠在墙上,秦优倾身覆上去,一手抵在他身侧,侧头轻轻吻着他的下颌和颈侧,贪恋着他的气息,一手也沿着他的腰线缓缓游移,最后贴靠在那宽厚温暖的胸膛上,感受着皮肤之间的触感和温度。 “……梁墨琰……”秦优的声线沙哑而低沉,可是却隐隐地带着几分寂寥和黯然。 梁墨琰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扣住,彼此的下身紧紧地贴在一起,这样的碰触让他们的咽喉间都不禁发出一声粗喘。 只是,就算这样,他仍然察觉了秦优的几分不同寻常。 他捏住秦优光洁漂亮的下颌,深深望入那双深潭一般的眼里,目光里带着探究,缓缓地,深浓的黑眸里浮起一抹了然,梁墨琰慢慢放开了手,转而拥紧秦优,靠在他的鬓边轻声地道:“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秦优微微一顿,然后垂下眼眸,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人都渐渐沉默了下来,客厅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地安静,只听见雨滴噼噼啪啪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的声音,偶尔,还有窗外的夜幕中传来的一阵短暂沉闷的雷声。 “其实极力促成方氏和恒泰联姻的,不是方鸿云,而是方家老太爷。”过了一会儿,梁墨琰终于开口,淡淡地叙述道,“方鸿云在方氏的一些作为并不太得人心,也许他以为自己的权势已经得到稳固,所以也渐渐有些不太将方老太爷放在眼里。他不知道联姻是方老太爷的安排,目的是将要借助恒泰打压方鸿云在方氏的势力,扶持方家的老二方鸿青。” “恒泰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靠联姻来联合其他世家去稳固自己的权势,这仅仅是一场利益的互换,只是——”梁墨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看着他安静的眼睛,低声道,“在将来,恒泰会需要一个正统的继承人,仅此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浮起几分无力和隐痛,紧紧握了握秦优的手,他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秦优抬眸望入那双沉沉的眼里,勾起唇角淡然一笑,低低地道,“梁墨琰,你不需要这样安抚我,这些我都明白……” 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心里才会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空洞和压抑。 梁墨琰的无声隐瞒其实并没有做错,一些事情,其实双方都早已经预见要出现,然而不说总比说要好,不知道就可以当做没有。 方可盈的告知和歉疚是一种多余,它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戳破了原本可以维持的默契与平和,如今让他们再装作不知和视而不见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道伤疤,原本可以去忽略它的,可是它却又被人用力地剥开,不得不去看见流出的鲜血和承受撕裂的疼痛。 他们都太过于冷静理智的人,总是清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才是最好。有时候明明知道那样做会造成一些永远也无法挽回的裂痕,可是仍然能够毫不迟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