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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样,一帧一帧的映刻进了丁大东的心里。 春节是团圆的日子,对于出身于慈幼院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师兄师弟就是他们的家人。除了工作原因不能回来的以外,绝大多数人都会在春节回来,慈幼院特地为他们腾出了一层宿舍供他们居住,不过住宿条件不算好,都是十六人间的大宿舍。 丁大东虽然从小住寄宿学校,但他家里有钱,一直住的都是带独立卫浴的两人间,哪里住过这种地方。 赵悠悠看出他的不情愿,主动提议:“要不我带你去旁边的宾馆开房吧?” 丁大东问:“你也去?” “我?我就住这儿挺好的啊。” 丁大东一听,哪里舍得走,赶快把行李放到了赵悠悠旁边的铺位上,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丁大东肯留下,赵悠悠其实挺开心的。能让自己的朋友感受自己从小成长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是个挺重要的事情。 他们放下行李后,赵悠悠带着丁大东参观慈幼院,楼前的cao场,楼后的菜地,不出几分钟就转完了,但是赵悠悠关于这里的回忆却有很多很多。 赵悠悠说:“其实慈幼院搬过好几次,学武的男孩子们又吵又闹,念多少经文也制不住。我们从城里搬到乡下,又从乡下搬到城里,来回搬了好几次,最后大师父买了一个养鸡场,这才修好了慈幼院。 “我们虽然是少林寺名下的孤儿院,但是师父们从来不限制我们吃rou喝奶,他们说我们是孩子,孩子就应该补充营养长身体。如果遇上有钱的企业过来献爱心,我们连续几天都能吃到好菜。 “你看那堵墙下面,原本有个狗洞,有一次我们宿舍一起钻狗洞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用的是路上捡的十块钱,我们五个人只能开一台机子,结果被师父们知道了,追到网吧去逮我们。他们穿着僧衣,当时惊动了一整个网吧的人去看热闹。 “你知道吗,我有个师兄现在是武打明星了,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我那天听做武行的师弟讲,他们在影视城迎面遇上,那个师兄就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你说……都是慈幼院出来的,他怎么能这样呢。” 赵悠悠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他说起这些回忆时,语气轻快,顾盼间全是一丛丛的光芒。 丁大东静静的听着,赵悠悠向来很少讲自己的事情,他一直专注现在,专注同胞兄长,从不在自己身上放多少心思。他就像一层套一层的宝盒,只有一层层掀开,才能看到他内心的五彩斑斓。 他们走到cao场边,这里摆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插着常见的几种兵器,故地重游的赵悠悠见到这些熟悉的兵器,眼中精光大盛,抄起一柄长枪就舞动了起来。 他时而跃起直击,时而伏地回勾,一柄长枪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密密的罩住全身上下。 丁大东被他行云流水的身法勾去了魂魄,只会在旁边“好!”“再来一个!”的鼓掌,真让他说出个一二三四其实他也不懂。 一人练武终归无趣,赵悠悠一时间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毫无武艺的普通人,他回身从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支双截棍,向着丁大东扔了过去——“接好了!” 丁大东哪里接得住,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支双截棍向着他的脑袋越飞越近,为了避免头破血流的命运,丁大东闭上眼缩起脖子,向着双截棍飞来的方向使劲一抓,居然真让他误打误撞的抓住了其中一截!然而双截棍的另外一截自有惯性,铁锁折叠,直直向着他的腕骨敲来…… 丁大东“哎呦”一声,扶着右手腕骨痛苦的摔倒在地。 一旁的宿舍楼里,在宿舍窗边围观了这一切的悠林师兄揉揉眼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这么弱,得亏不是悠然的正经徒弟。” 悠静师兄点头附和:“幸亏没切磋,要不然非得把他切碎了。” 幸亏他们这里离医院不远,赵悠悠心急火燎的带着丁大东去了医院,照了片子,最终确认是腕骨骨裂,需要静养一个月,在此期间尽量不要使力,前一周连筷子都不能拿。 丁大东还没说什么呢,赵悠悠急的眼睛都红了:“都怪我!你是作家,现在手受伤了可怎么办!” 丁大东长叹一声没说话,垂着眼,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忧郁气息。 其实他心里笑开了花,因为右手受伤,刚才赵悠悠主动请缨要帮他喂饭穿衣洗脸刷牙。丁大东真希望左右手一起骨折才好,这样他小便的时候,不就能让赵悠悠帮忙扶着了嘛! 丁大东手虽然受伤了,但是不影响他看热闹。本来赵悠悠想让他回宿舍好好休息的,但是丁大东表示自己好不容易来佛寺一趟,未曾见到除夕的法会盛况就班师回朝实在太不甘心,坚持要去少林寺一探究竟。 赵悠悠怕他伤上加伤,细细的嘱咐他:“寺里人多,你一定要靠我近一点啊。” 于是丁大东兴高采烈的紧贴在赵悠悠身边,恨不得把整个人挂在赵悠悠身上。 倒不是丁大东随口扯理由,少林寺在大年三十这天的祈福活动确实非同寻常,场面盛大,各地的善男信女涌入寺庙当中,虔诚的向佛像供奉香火。 耳边都是佛音袅袅,即使丁大东自认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身处梵音之中,仍然感觉整个人都被从内到外的净化了。 晚殿又称晚课,因为大年三十是重要的节日,所以这天是由老方丈率领众僧人在大雄宝殿诵经礼拜。晚课开始时,宝殿并不关门,但在大门外有专门的隔栏隔开了围观的游客。 赵悠悠他们只是少林寺收养的孤儿,不算是少林寺僧人,即使他们还在慈幼院时,也无法进入大雄宝殿参加早晚课,只有在成年后,自行决定皈依佛门的人在剃度受戒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僧侣。所以晚课开始后,赵悠悠他们也同游客一样被隔绝在了殿外。 赵悠悠垫着脚,扶着丁大东的肩膀,伸长脖子往殿内望着,偶尔瞅见了熟人,他就兴奋的拉着丁大东往那个方向看:那是他以前一起练武的小伙伴,现在,他们已经是正式的僧人了。 曾经一同长大、一同练武、一同去网吧、一同豪言壮语闯天下的同伴,终有一天被一道隔栏分成了殿里殿外两个世界。殿里的世界是寂寞也是安宁,殿外的世界是复杂也是多彩。 赵悠悠永远是轻松快乐的,他看着殿里闭目诵经的同窗,好像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区别有多大。 丁大东不禁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和尚到底是乐事还是苦事啊?” 赵悠悠眼睛还望着宝殿,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