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高辣小说 -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在线阅读 - 288、为你

288、为你

    人群嘈杂,碎片化的猜测议论纷纷,雩岑好不容易才跟着老者杀出的血路一路挤到了前排,囚车却是忽而在人群惊呼声中剧烈晃动起来,将木质的栏杆撞出沉闷的rou体砰砰声,吱呀间几乎可以听见栏杆即将报废的咔哒声响,众人好奇之味愈浓,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士兵意欲上前掀开黑布,想要一探究竟。

    “啊呀——”人群中不知是谁长吁短叹道,“这等响动,莫不是豺虎,恐怕也是只是实在分量的大野猪,你瞧那晃得,连四个状丁都拉不住哩。”

    “这倒不见得。”也不知又是谁七嘴八舌的异议,“那冲撞的幅度虽大,我瞧着内里也不似抓了什么大的玩意儿,或许是这山里头的野狼也不定。”

    “怎可能是狼!分明便是一只硕大的野猪!”

    “我赌这便是狼!怎得?敢不敢上前掀开看看?输的人可要请在场的弟兄们喝酒!瞧你这熊胆,恐怕不敢罢?”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人群更是人声鼎沸地发起哄来,也不知是哪几个刺头故意激着他人去碰这等违令物,便见人群中一位身材有些肥硕的士兵满脸涨得通红地上前几步站了出来。

    “掀就掀!我王七还怕你不成?!胆小?那是娘们家家的东西!若非现在不打仗,老子第一个带头冲锋,当场割几个人头当军功章给你们这些怂小子看看!”

    然话虽放的豪迈,却明显有些犹豫地彳亍着,这军规森严,如今又是将军实打实押解不让碰的,就算内里关的不过是个孩子,这顿板子恐怕也跑不得。

    “嘁!胆子不大,口气倒不小!”见对方显有退意,方才起哄的人群像是被激化般各种阴阳怪气的话便飘了出来,行军多粗人,夹带着平日里互相私下开起的黄荤都搬了到了面上,甚至还有人挤眉弄眼地质疑着王七,莫不是平日里藏着掖着,其实夜晚偷偷出去蹲着尿,实质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娇娘们。

    “你…你们!!!”王七被气得浑身发抖,绷紧的名为理智的弦瞬间被压断,甚至觉得军法的五十大板也不是如此难挨,脑子一片空白,眼珠都几乎气得瞪了出来,一根筋地便直接大步跨了上去,一手挣开囚车旁士军的阻拦,伸手就要去掀——

    “老子非不信了!里面关着个什么豺狼虎豹!就算是狮子口,我也得掰下两颗牙来!!!”

    众人屏息,人群中或讥笑或嘲讽或看热闹或起哄的声音与表情戛然而止,尽都换上了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期待与好奇,这平白无恙的瓜不吃白不吃,就算燕骁此后要追究煽动的人来,法不责众,也抓不到他们这些煽动王七的刺头。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

    “滚开!!”

    仗着蛮劲,一把将前来阻拦的士军掀翻在地,指尖略略颤抖,在数十双眼睛的注目下无法退缩,却当那粗笨的手指即将要碰上破旧黑布的其中一个小口时,囚车剧烈晃动的动作却一下安静了下来,一道从中探出黑影更快,在王七指尖还未真正碰触到黑布时,伸出的干瘦小爪便先一步钳住了他的手。

    “啊啊啊啊啊!!!!!鬼啊!!!!!!!”

    浑身剧烈颤抖,若非那干枯爪子的钳制,肥硕的身躯几乎要一屁股栽到地上,极度慌乱间甚至顾不上周围如此多人的目光,王七一面涕泗横流,吓得发了软的全身竟挣也挣不脱,竟一面在众人瞩目下两腿发抖着瞬间湿了裤裆,腥臊的浅黄色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浓烈的尿味彻鼻可闻。

    手腕的皮几乎被抠下了一层,然终究挣脱的身体却将笼罩的黑布一把带下,像是卷饼般卷着肥脸丢尽的人影落在地上。

    雩岑蹙了蹙眉。

    预想之中的豺狼虎豹什么都没有,方才那干瘦的小爪子已然证明其身份,然众人也因害怕蜂拥退散间,纷纷猜其是猴子的口吻也在帷幕落下时闭了嘴。

    散乱的头发干燥肮脏得几乎将其板结成了硕大的一块,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仰天咆哮间露出干瘦而满是伤痕的肋骨形状,口涎像是不要钱般流淌着往下滴,猛然暴露在阳光底下的身影更显狂躁,几乎是发疯似地撞挠着笼子,剧烈上蹿下跳的身影模糊得已然看不清具体相貌,可雩岑却瞧见了——

    那双没有眼黑的全白瞳孔。

    狂躁嘶吼的声音响彻云霄。

    即使已然瞧不见人形,这破烂的衣服与浑身光溜溜的皮肤却未有一人可以将它错认为猴子,众人倒吸冷气间竟再也无人出声,这竟然——

    真的是个孩子。

    ………

    “这是捕来的样品。”

    零随下意识略略后退一步,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惧怕,恐怕只是天生的洁癖让他对这等肮脏的东西敬而远之。

    燕骁怀抱一柄长剑略略敛眸,灯火微烁,印亮的二人的眼眸折射出光点,恐怕连长居于军中的乐安抑或是大部分的士军都不曾知晓,这看似露天的、一览无遗的营地内,竟在山后的某处潮湿山洞,修筑了一处冰凉透骨的水牢。

    违背军令的、看守不严的,甚至于团而起哄的,通通都被遣散罚以严重的军棍体罚与警告,就连妄想跟来的雩岑也被强硬阻拦在外,零随方一回军,便被燕骁亲自领来了这。

    “所以呢?”

    琥珀色的长眸无声扫过因喂了软骨散而残喘缩在水牢一角的身影,残破的面容已然分不出男女,甚至连摘去‘人’字都不为过,由目前的情况来看,四肢着地弓身防备的姿态毫无理智可言,那没有瞳仁的双眼在偏暗的火光下甚至显得格外骇人,甚至于比某些残暴的野兽都更为可怖,除却依稀可辨的人形,说这东西为一只犯了疯病的疯狗都不为过。

    “贺军师说,您能有办法。”

    黑色瞳孔微敛,与零随不相上下的挺拔身姿略略低头,无论从身份还是情理方面他都可以不向面前之人低头,可若是这个男人真有法子解决治愈,这拯救的将是整个星帏——

    他一届武夫算何,就算是帝王来为其施礼拜谢都不为过。

    如果他真的可以的话。

    “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轻抽嘴角,零随嘲讽间有些好笑道:“若他与你说我是那超脱人界之外的天帝,恐怕你此刻必要与我下跪了罢。”

    “…….”

    敛下微浮的目光,燕骁没有回答。

    “这人救不了。”零随随意瞟了一眼,脑海中一瞬而过浮现的却是璟书手臂上的咬痕,毫无表情背手侧过身去,就想往外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云:“杀了罢。”

    “你分明可以!”

    不知是今日第几次被扯住后袖,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瞬起,满脸地不耐:“难不成将军还想强人所难不成。”

    “在下才疏学浅,混口饭吃方还尚可,这治病救人的事,恐怕做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得为好。”

    “……”即使是家教甚佳的燕骁也被气得一肚子气,治不治得了还当另说,零随此等态度分明便是一副推诿懒得动手的模样,他已然对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态度,却换来这等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令人恼火,然话到嘴边,想起贺钦面孔的燕骁却还是不甘心地咬着牙对着缓步往外行去的背影道:“此病症发于之地目前还未调查清楚,然洲内横行,一旦发病便会若疯狗般到处咬人,恐水、怕风,也极为怕光怕吵闹,而被咬之人潜伏期大概在三日到一月不定,目前还未发现更长时日的病患——”

    燕骁咽了咽口水顿了顿,神情颇有些落寞,“星帏疫病虽不像北尹那般难以排查,患病之人也大都来源于发病者的攻击啃咬,但目前在下所得到的消息,却是北尹疫症轻病者大都可以自愈,重疾者也并非不可施药,然目前所星帏感染者…无一存活。”

    “即使关内将这些病患统一收关,却依旧掩不住人心惶惶,甚至于好多迫于民意当场活活打死亦而有之,目前虽暂且控制…关内也已有数千之人,且许多被攻击者暗自隐藏,反而游转逃窜,一旦发病,便又猝不及防感染了数十人。”

    数千人,在地广人稀的星帏之地,显然不是什么小数目,甚至于如此繁华的临峣,常而来往的,也不过千人出头。

    “在下知晓你们要往不周去,进入上界仙集举令在下也可以给,只是这路远窈窕,若是碰上一二——”

    “那便杀了。”

    步至洞门,零随不回头地嗤笑一声:“他人之命,与我何干,将军这忧国忧民之心,何又为rou食者忧。”

    “不值。”

    “方且不过一月,这亲手杀人的——”

    “恐怕便是将军你了。”

    “不若先在这练练手,以免将来剑都持不稳,惹人笑柄。”

    燕骁虽为将,却在这太平之世中,不过是领军训兵之责,如此年岁,又何曾染过什么血腥?

    零随不予置否。

    在他的眼里,燕骁此等,不过是个挂名的发面馒头,为此多费口舌的他如今也犯了蠢了。

    零随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会回来的!”

    浅浅勾起一抹笑,抛却身后细得几乎听不见的洞xue回音,当着执勤的两个士兵的面,男人将踮着脚被拦在树林外、不断张望的小身影信手抱入了怀中。

    面对自家夫人咕噜噜的大眼睛,男人也只不过温笑着回应之:

    “无事。”

    继而便将雩岑束缚半抗在肩头,直接打包而回,在小姑娘的不断挣扎下信步走出了密林。

    琥珀色的长眸望着远处微眯——

    余晖正温,又是最为平凡的一日。

    ………

    雩岑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下午之事,似还历历在目,虽说看不见那个孩子的眼睛,不知为何,她却从其中彻骨地感受到了那种悲怆和绝望。

    即使零随已然告诉她那个孩子的大脑早已被破坏,没有了自主意识也不会思考,她却依旧强烈地,忘不了那股直冲心扉的情绪。

    神与人在某种层面上的却可以共通,但到底还是两个种族。

    一如人会为了蚂蚁的不治之症与无差别攻击感到心疼吗?

    其实多半是隔岸观火之态。

    人族的疫病不会传到她与零随身上,所以就算他们即刻启程,运气不好半路上偶遇被攻击了也无所谓——

    这与他们本质上没有利害关系。

    或许是因为在人族中待得太久了,也或许此间的安逸早已麻痹了她的神经…

    雩岑突而觉得自己有种多愁善感起来。

    她并非不知独善其身何意,人族的疫病永远不是个例,就在她看不见的时光里,同样有成百上千甚至于数万的民众因为各种疾病死去,然人族依旧繁盛地繁衍至今,说是突发的磨难,其实暗也是人族百代中的必经之路,或许也只要她回到上界,步入她本该正常的轨道中待上两三天——

    这疫病便会随着时光流逝自我消散。

    “可我还是睡不着。”

    絮絮叨叨将心里的话讲了半晌,身侧惯性揽着她腰肢的男人却是双目紧合,悠长的呼吸似乎标志着对方早已沉入梦乡。

    可雩岑知晓零随没睡。

    或许是从神魔大战中存留下的习惯,抑或是天性如此,某个男人睡觉时半点响动都过耳不忘,甚至于在夜里突下大雨的时候,还能信手将她踢开的被子盖好掀高,以至于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在第二日完全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雩岑觉得这般防备的浅眠肯定很累,然零随早已习惯,就算是刻意的安枕,也下意识地无法沉入深睡状态。

    扒着男人胸膛左右蹭了半天,推了又推,可零随显然是在闭麦装死,完全无视她的小动作,睡得正香。

    “阿随——”

    雩岑哼哼,无奈地落回男人继而缠绕而上的臂弯中,语气上扬,有些撒娇的意味,然半晌无声装死的男人却突而开了口:

    “你便这么想让孤救。”

    语气平缓,男人一语道破。

    “我也知晓…帮人是帮不尽的…可是…可是…….”雩岑挠了挠头,本想说些什么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大道理,却是完全找不到什么理由,毕竟人族尚还可以相互唇亡齿寒、情绪共通一下,上界原则上本就不可插手人族事务,天帝勒令的宪章中也明明白白写着,这样想来她倒有些无理取闹,措辞了半晌,雩岑啪唧一声将小下巴栽进男人怀中,无奈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嗯。

    “这病来的蹊跷…孤就算救,也大可能无能为力。”

    “那你可以先试试哇。”雩岑亮了眸,循着男人松口的幅度便赶紧顺杆而上,“尽人事,听天命。”

    “那你可知这天命从而来。”

    零随倏尔睁开眼,低头望向她,“…这恐怕大概率源于上界的星潮。”

    “星潮?”

    “大概在孤称帝后罢…十四万年左右,下界西牛贺州,当时也爆发了一场奇异的病…与这等很像,初时尚以为是修炼走火入魔,后发现可以传播,但好在只在祡犀族内,虽损失颇多,但终究遏制住了。”

    “治好的麽?”小姑娘抱住他的手臂,“那药方或许可以——”

    “自然是全杀了。”

    琥珀色的眸子微敛,“不若祡犀那等下劣的种族,岂在上界合纵中占据一席之地。”

    “二三十条命,换取族内万年的繁荣。”男人轻哼,“他们稳赚不亏。”

    “为何便不能治一治呢!恐怕也是有机会可以…!”

    “治?”零随略略侧眸望向她,“研药的时日可是许久的,方且一旦传播开,不知又有多少人会遭了殃,倒时不仅是他一族因群愤覆灭,恐怕会死更多的人——”

    “这厢对比,孰优孰劣?”

    雩岑说不出话来。

    零随总是有用的道理一堆,也足够冷静甚至可以称之为冷血,可如今到底…

    不过是她的心软。

    “那个人族已经没救了。”安抚似地将她抱在怀中,男人再一次合眼,低喃道:“孤曾以此为样本研究过,发病前尚可一试,可若是一旦发了病,便相等宣判了死刑,就算来日强行想法子治好,大概率也是个痴傻儿。”

    “无人照料,谁又能支持这些人活过几十年。”

    几十年,对于人族来说,是极为漫长的。

    若说她太过感性,零随则是她见过的,完全铁血而理性的人,他人生死尚可放在天平上度量权衡,来追求自己与外界的利益最大化,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太过不讨好,但作为统治者——

    他是天生的帝王。

    雩岑想起了当时零郁同样对他的评价,一时感受颇深。

    她再没有说话。

    或许只是她情感上的一厢情愿罢。

    “孤方可一试…为你。”

    然半晌之后,在她枕着男人的手臂几欲要睡过去时,胸膛闷震,零随突而开了口,声音清朗,完全没有什么睡意。

    “唔…”雩岑眯着眼好半晌才把自己的思绪从梦境里拉回来,带着满满的鼻音,长哈了一气,完全没听到男人方才说了什么,满脸疑惑道:“…什么?”

    然零随只是微勾起唇角重新揽上她的腰肢,将头深深埋进她散乱的、独沾染了他身上气味的海藻般的长发中猛吸了一口,疲惫地合上了眼,夜色很静,似还能听见远处郁郁的蛙鸣。

    “…嗯?”

    睡得懵懵的雩岑挠了挠头。

    “睡罢。”

    却见某个反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睡意打散的男人竟当着她的面,三两下便气息悠长,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睡意全无的雩岑:……

    她赌五毛仙币,这人绝逼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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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新婚燕尔,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老夫老妻模式【顶锅盖跑走】

    289、时机<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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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9、时机

    “小呀麽小儿郎呀~背着药框去采药~不怕那太阳晒~不怕那风雨淋——”

    雩岑愉快地哼着不知跑调跑到哪个山头的小调,笑眯眯地为身前伫立的男人打点行装,小手一拉,将布麻衣领上最后一痕褶皱抚平,顺势轻巧地拍了拍对方的胸膛,“好啦!”

    “你便这么催着孤走?”琥珀眸下望,无奈又好笑间借着高人一头的优势拎过小姑娘的后领子,男人故作凶狠地咬着牙不轻不重在她侧过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真是…没大没小。”

    “孤的辈分都够做你几个太爷爷了。”

    男人故作逞凶,往日还可以用何等天帝身份压她一等,如今成了婚便见某个丫头更加没大没小,往日是直言犯上,如今照顾他照顾得多了,竟渐渐有种把男人当自家儿子看待的倾向,虽说某个男人很吃这一套,但小姑娘得寸进尺的作威作福还是要治一治的。

    “那我以后便唤你太爷爷,或者祖爷爷,你也好过一把大辈分的瘾儿?”雩岑眨了眨眼,故意嚷嚷道:“零祖爷爷——”

    ‘啪——’

    泪眼婆娑,又是谁的屁股遭了殃?

    与此同时的一只大手已然探入衣裙之下,缓缓一路抚摸着大腿向上,然方一碰触小姑娘的裙下秘境,男人便像是触电似地轻‘嘶’了一声,雩岑摸着屁股还未缓过神来,便又被重重地‘啪啪’补了几巴掌。

    “真欠cao。”零随咬着牙低低骂了一句,顺势推着雩岑后退几步,径直将她压在了桌沿,明明是一副怒容的模样,然突而深喘起来的呼吸与宽松胯布隐隐约约的隆起,却将男人的心思卖了个透彻,“不穿帛裤,嗯?”

    零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牙齿吱呀的磨动声,一面被自家小夫人如此孟浪的行为引诱得胯下发疼,转而又想到自己不在时指不定雩岑就这样裙下无物地在满是男人的军中跑来跑去,再加上这丫头又野,指不定偶时动作颇大便这般泄露了春光。

    愈想愈气,某个男人甚至想到军中某些不慎窥得的粗人夜晚下流yin秽地想着雩岑裙下春光秘处,像野猪一般粗喘着气不断意yin着撸动胯下脏物的模样,以至在极为龌龊的巅峰时射出那令人恶心的乳白液体,当真是猥琐至极。

    “才…才不是。”

    俏红着脸努力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大撩而起的裙摆推下,然某个男人的爪子却愈发得寸进尺,强硬地一把将她的裙摆推到了腿根,却见这裙摆之下也并非无物,往日长到可以盖住脚沿的帛裤此刻却被可怜兮兮地剪到了齐腿根的长度,露出的一双白腿因紧张不自觉地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摩擦晃荡,冲脑的热血上涌间,却将零随的喷涌怒气再次带至更高点。

    “这是何物?”

    眼斜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雩岑咪咪着小小声试图解释道:“帛…帛裤啊。”

    “长度?”

    “剪…剪了。”

    “剪了?”

    男人质问的冰冷语气,好像能戳死人。

    “这人界…又…又不比上界四季如春,裙摆本就厚,在搭上一条长裤没走几步就汗湿地全贴我身上了,可难受了,所以我突发奇想了一下——”

    ‘啪!’

    话语未尽,某只红肿的小屁股又被狠狠挨了一下。

    “臭零随!!!”雩岑捂着小屁股怒了,“你们众神往日在宫宴里看得舞娘一个比一个暴露,满目的腰腰腿腿不说,一片轻纱就能做一身的衣物,你们还恨不能人家再穿得少些,最好再不慎走个光,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你与她们不同!”

    “如何不同!”雩岑气红了小脸,这分明便是双标!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零随咬着牙,“她们是舞娘,你又不是!”

    “我也可以是!”小姑娘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话里莫名带着一股自己都未察觉酸意,嚷嚷道:“虽说没那些什么腰啊屁股的…这种东西,练一练,反正都是会的!你们男人何曾看的是人家的舞,自然是愈遮哪愈往哪里看!那片轻纱半遮半露,人人都可穿得,为何我又不能了!!”

    “你…!!!”

    某个情绪数万年未有什么大波动的天帝陛下此刻被气得脑仁发疼,像是个不过脑的小孩子般吼道:“你是孤的妻,怎能与那等人作比!”

    “……”

    “零随,你吃醋了?”

    场面突而凝滞,雩岑愣愣眨了眨眼,眼见着抛出这句话的男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根,满脸的不自在,然薄唇还是紧抿着,脸皮绷得紧紧的,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

    本来还气呼呼争辩的小姑娘瞬间眯眯眼,笑开了花:“我真高兴。”

    “…高兴什么。”男人的语气有点闷闷。

    “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就这?”

    “这很重要啊。”小姑娘主动揽上对方的肩头,将整个小脸都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里,“我以前初到昆仑的时候…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管过我。”

    “我学不会穿衣裙,就想方设法弄了一套男子的裤衫,但是还是穿得歪歪扭扭得不像话;我学不会扎头发,每天只能天不亮就起来,对着镜子半个时辰才能扎起一个勉强能看的马尾来,就连我唯一一把梳子也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偷偷送我的,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

    男人的颈窝突而有些潮湿,温温地蹭过他的脖颈,零随顿了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恨他麽?”

    或许所有人都很难想象,一个顶着十六七岁模样,实则心智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懵懂期的孩子,是怎样一步一步自己走完了那段路。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恨他,就不会给他机会;如果恨他,也不会再见他。

    恨对于那时的她是很难懂的,或许曾有过讨厌的情绪,对卫桀,对那些所有欺负她的人,她却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引来这么多人的恶意。

    可弱是原罪。

    纵使她后来可以有一些朋友与之倾诉了,人与人的感情总是不相通的,没有挨过刀子,自然不可等同身受到那种刻骨而又尖锐的疼痛。

    “我不会再回去了。”

    闷闷半晌,雩岑方才轻轻说出这句话来。

    恨与爱都可以很长久。

    可最好又最残忍的结局,莫过于,不爱不恨。

    像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因为没有任何的情感,所以,我转瞬就可以将你遗忘。

    恨…多累啊。

    只是,你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零随能懂她。

    不知为何,雩岑许少向别人说那些曾经的事,曾经那些早已愈合甚至寻不到疤痕的伤依旧被埋在心里,人总得向好的方向看,可她知道,零随能懂,零随会懂,在乎她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懂她的却只有他一个。

    “孤懂。”

    你瞧啊…真好。

    “可是我不喜欢你总是那般…”雩岑微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精彩,神在神位之上供人敬仰,正是这一点一滴的光点汇聚起来的结果。”

    “…孤明白了。”

    轻叹一气,“孤会尽量去改。”

    神若众仙,亦如人之于蝼蚁,俯瞰众生,高高在上,零随为神中之尊,更有他的骄傲,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令其可以藐视他人,可历久之后,他们却往往学不会,如何做一个最普通的人。

    零随懂她,她也懂零随,所以很多话都不必说。

    “所以,我可以——”

    “不行。”

    男人面色不悦地觑向小姑娘明晃晃的大白腿,单手轻松地将她抱起,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将雩岑与裤子一齐扔在了床上。

    “换了。”男人插手命令道,“往后你剪几条,内里便穿几条长的,如若你觉得可以接受,那便尽管在孤不在的时候胡作非为。”

    “臭零随!!!”

    雩岑拿着手里的长裤就要掷。

    “一。”

    薄唇轻启,抛投的人影瞬间僵住,继而怂包地转过身去嘟囔囔抱怨道:“换…换就换嘛…这么凶做什么…明明刚刚还说要改……”

    然蹬着腿扯下裤头的一瞬,小姑娘却被斜斜而来的身影扑倒在床上。

    小屁股后一根粗硬规模可观,热烫的呼吸洒在她耳侧,零随咬着她的耳垂,隐忍过久的嗓音都带上了有些性感的沙哑:“这时间还早,不若我们……”

    “不,你不想。”

    雩岑淡漠地侧手将亲过来的薄唇堵住,一脸义正言辞,“零祖爷爷,我们祖孙有别——嘶——”

    却反被狠狠咬了咬耳垂。

    “叫哥哥。”

    某个年龄颇大的男人哼哼。

    “……”

    “叫不叫?”

    信手拖着她的脚踝压上,恶魔之爪探向她紧紧抓着的裤缝,雩岑百般抵抗,最终却还是伏倒在邪恶势力的裤缝下——

    “哥哥!!!”

    “嗯…乖。”

    零随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直至她抖着手换完那条裤子,男人起身在床边插手站着,却没有再动过她一下。

    日上三竿。

    两人折腾一番,已然错过了采药的最好时辰。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气,零随掸了掸身上布麻的褶皱,走动几步,信手cao起早已放在桌上的露顶草帽,将自家夫人给他亲手扎的长马尾穿到脑后,行云流水将短刀插到长靴里,拿起桌边用作探路的小杖便准备出门。

    “你那个…”雩岑颇为欠揍地悠悠躺在被褥中,朝着男人左手握圈右手比一地对戳,暗戳戳示意道:“反正这荒郊野岭也没人,你路上可以自己解决……”

    ‘咔——’话至未半,小姑娘险险滚入床内侧,才逃脱了某个顶着小帐篷的黑脸男人抓来的手。

    “你今夜给孤等着——!”

    男人抿着唇撂下狠话,终是一脸闷闷地出门去了。

    某个小姑娘却不免趴在床沿晃荡起脚丫子来,望着男人转而消失的背影,有些感叹——

    零随当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别处借来的旧麻衣都能穿出一副量身定做的时尚样,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上界今儿流行起复古风来了。

    再者为戴冠冕,零随总是习惯性将长发束起,端端正正盘在头上,于是雩岑今日才知晓,其实比起正儿八经的发冠,随便绑个高马尾的男人却意外有了某种江湖侠客的风情,就像是话本内‘落魄江湖载酒行’,一剑一酒,却足以孑然游历于红尘的纷扰与漂泊。

    啧。

    窗影飘柔,轻巧的微风将遮掩的薄帘掀起,隐约间,一道飘忽的人影若隐若现,像是凝为实质的目光直射而来,雩岑发呆间脊背一凉,然猛然转过,却只有一片斜角转过的树影轻轻映在布帘之上的形状。

    看错了?

    雩岑挠了挠头,沉耳听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异动。

    如若是人族,就算是有些修为的道修,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跑远罢。

    当真是魔怔了。

    懒懒伸了个腰,小姑娘钻进满是檀木味的被褥,意欲悠闲地睡上一个回笼觉,窗外的树影也在突而吹来的山风间枝叶簌簌,沙沙作响间,却忽略了某个从叶间一闪而过的飞影。

    …………

    山脚的从木边,背着小药篓的男人像是发现什么般略略弓身,却在起身间猛然将捡拾的石子向远处的某个方向凌厉掷出,眉头微蹙,便见一道身影从密林的某处枝杈上跳下,笑眯眯地正抛飞着掌中的石子。

    “你还是这样敏锐。”

    沙哑的声音若石磨下压空转般刺耳,苍老的面庞布满褶皱,须发尽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度,然浑浊的瞳孔内却带着与自身气质完全不符的浪荡与邪气,笑容颇有些毛骨悚然。

    “不必如此看着我。”

    人影嘎嘎笑了两声,“一个有点道行的老头想替天行道,虽说没之前那个小柴夫的身子灵活,但这灵力还是可以略补一二的。”

    “不过我倒挺好奇,是那个老头天赋异禀,还是我这暴露得太过明显,随便逛逛都能惹到这种‘大麻烦’。”

    老头眯着眸懒懒哈了一口气,“嗨呀,足足花了我一盏茶的时间,真耽误事。”

    像是自顾自导演的一出独角戏,零随冷眼看着,半晌未发一言。

    “上次你说时机不好…这回可行了?”

    满是褶皱的脸庞因大大的笑容变得更为诡异,“那小柳树差不多也上钩了,是时候了。”

    “时机不对。”

    半晌之后,琥珀色的眸子微敛,薄唇微动,方才吐出四个字来。

    “不对?…哈——”人影笑得更大声,“你究竟是在给我找借口,还是给你自己找借口?”

    “抑或是…”一阵残影掠过,眨眼功夫,那道身影已然紧贴掠到了男人身前,浑浊的瞳孔探究似的描摹着男人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细微表情,哑笑着轻轻贴近零随耳边,低声道:“你爱上她了?”

    “舍不得?”

    “零随。”那人扑哧笑出声,“你我相伴十万年,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你没有感情。”

    “你这戏演的,倒是入木三分…连你自己都差点信了哈哈哈哈哈——”

    “……”

    紧抿着薄唇,琥珀眸内的淡漠像是一瞬恢复了那等目空一切的九五之尊的模样。

    只是,男人依旧没有说话。

    “哈——你忘了…曾经?”

    “…孤没有。”渐渐紧攥的拳头将钝顿的指甲刺入掌心,却未曾感觉到疼痛。

    也或许,这是雩岑前些时日挑着灯一点一点极为认真修剪的结果。

    “那便好。”

    狰狞的面孔像是终于得到什么答案般退开一步,笑声刺耳,在阳光的折射间,却有些恍惚映出一个虚影,那道身影同样的浅棕色长发,甚至于同样的面庞,只是那双令人熟悉温暖的琥珀眸,却乎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

    就像是,血的颜色。

    “我抛弃原身,从广居少阳府内逃出,一路来到人界,就是为了帮你——零随。”

    “我不会害你的。”

    “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

    虚影邪笑着缓缓抚上男人的面颊,却在碰触到对方皮肤的一瞬,却又听那微哑的声音再次重复道:

    “时机不对。”

    “哈——”血红色的长眸颇有兴味地扫过对方的面庞,微微一顿,继而敛着眸像是突而想到什么般嗤着笑道:“无事,那便再等来日。”

    “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出手。”

    “……”

    苍老的身影一晃,霎时消散在他的面前,微僵的身影愣愣在原地伫立了好久,直至微燥的山风拂过,零随才像是想起什么,敛眸捡起地上的小棍,背着药篓继而往密林的更深处走去。

    直至那道麻衣身影消失在重林掩映中时,一阵猩风刮过,佝偻的身影轻笑着重新出现在原地,望着望不见的背影若有所思——

    “无妨。”

    “孤会帮你——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