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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衣,温婉精致,变化多样。可惜,我现在看到的不是红袖天香的姑娘,而是沉重的木条木板。不管是墙还是窗户都被木板木条封住,还落下厚厚的帘布,房间里面昏昏沉沉的,像囚困着唐僧的盘丝洞。 床架子隔着巨大的屏风,床头熏着昏昏的末药沉香。 即使是现在的我,也可以睡沉得像一头死猪。 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 我闭上眼睛,就睡死过去,一夜无梦。 小豆芽喂我吃药粥,像喂养未成年小猪一样,一天吃六七顿,每一次都是小小的一碗,三勺子,不够塞牙缝。而我要多吃两口,小豆芽就给我一个空碗:“没了。”那个药粥颜色深,香草味道浓,呛着鼻子,若然我并非太饥饿,我也不至于咽下那鬼东西。 第一天就是这样过了,第二天,我就能爬下床。 小豆芽替我洗澡更衣,替我绾头发,替我把被子弄得整整齐齐。我被她拉着一点也不允许动,让她伺候残废一样伺候着。 我不是残废,我迫切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我爹是不是—— 若然我爹真的那个啥,南宫府不可能那么平静,朝廷肯定也不可能那么平静;但是我爹没有那个啥,为何南宫澈还活得好好的? 究竟我爹是有事还是没有事呢? 南宫澈囚困我在这里,分明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 我不哭不闹,乖乖闭上了嘴巴,等着自己恢复体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等我恢复了八成的力气,我就把南宫澈一刀给剁了! ? ? ? “小姐,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小豆芽大概是提前进入老年期,她老是同我重复着这一句,其余就什么都不肯说。我恨不得狠狠抽她一个耳光:你究竟捧着谁的饭碗! 我全身骨头都软着,不过,精神尚好。 我咽下难吃的药粥,想着纷乱的事情。小豆芽收拾着碗,饶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小姑娘捂着嘴巴笑得俏生生的,说:“有位君家的公子上门给小姐提亲——” 我噗。 难道是君清瑜? 只有可能是君清瑜! 我一拍桌面,手掌没有力,但是痛,我说:“提亲?他提个毛线亲!” 他奶奶的君清瑜! 我都毒发了! 他现在来是不是来给我收尸? 小豆芽替我换了一个抱枕,掖着被角:“小姐放心,少爷暂时替小姐拒绝了。” 南宫澈自己搂着小娇妻,难道就不许我嫁人? “等等。” 我拉住小豆芽。 南宫澈当然会拒绝,是因为他怕我抖出他的所作所为。 南宫家真的已经到了南宫澈当家的地步吗?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个破得不能再破的罐子了。我笑眯眯地看着小豆芽,好声好语问:“小豆芽,你听小姐的话不?” “小豆芽不听小姐的听谁的!” “好孩子。”我娘没有白养这丫头,我又问,“你可以见到南宫夫人不?” “可以。” “你帮你小姐的忙,去告诉南宫夫人。你说我要嫁。你就直接同南宫夫人说,我同君清瑜两情相悦,我非君不嫁!” 君清瑜不是好鸟,南宫澈更加不是好鸟。 “南宫小姐要嫁人”这样的大事,南宫夫人一定会进来这里。这样,我才有机会揭露南宫澈的恶行。 小豆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她连忙点头。 这孩子好像捡到宝。 与小豆芽离开时候的欢天喜地相比,她回来脸色就烂透了。 水泡肿的眼睛,明显刚刚哭过。 我揪着她的下巴,拉过来:“怎么,谁欺负你??” 她摇头。 我越看越不是滋味:“是你娘骂你,还是前院的三儿欺负你……快点说。” 小豆芽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不是人家欺负我。有小姐在,谁敢欺负我。早上我同夫人说小姐的那番话,夫人还很开心。夫人还找来我们夫人,说,既然小姐喜欢,就正好让小姐开心,而且小姐都到了婚嫁年龄,其他人家的大家闺秀都封少奶奶、生娃了。后来是少爷知道了,把夫人和我们夫人给挡了回去,听说还吵得很凶。我爹在厨房听了一些碎言碎语,不由分说,就骂了我一顿,就在刚才门口。” 我怜悯地摸摸小豆芽,算是安慰她。 南宫澈果然是不让人靠近我。 不过,对南宫夫人千依百顺的孝子南宫澈,居然同他娘吵架? 真是奇闻! 继而我又暗自怪笑一声,看开了,看化了,对于那个能够拿剑捅自己老子的南宫澈,现在都没有啥奇闻的啦! 我用被子蒙着脸就睡觉。 心里一万个睡不着。 南宫澈究竟把我爹怎么样呢? 他要弑父篡谋吗? 还有,南宫家已经到南宫澈做主了。 那天晚上穿着南宫家衣服的人,都是南宫澈的人,他早就在南宫家安植篡谋的人?何时开始,他有这样的心思和动作?我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我喜欢南宫澈,是黏糊糊的猪油蒙了心眼,情有可原,但是维叔叔呢?维叔叔在南宫家伺候三代,是贴在南宫家厨房的灶君爷爷,他对南宫家的熟悉超过任何人。家里的一树一草,他都能把来历说个半天。他会不知道南宫澈的小动作?还是因为—— 他早已经接过南宫大少爷的金饭碗。 ——反正我爹不管事之后,南宫家都是南宫澈的。 我爹和我大哥,南宫崇俊和南宫澈—— 剪不断,理还乱。 南宫大将军对他的儿子寄予厚望。 因为是厚望,所以南宫大将军对他的儿子非常严格。我还抱着周公打呼噜的时辰,南宫澈就学人家闻鸡起武了;我还玩泥沙掏鸟蛋的时候,南宫澈已经要倒背、和;我吃着天下第一楼薄薄皮儿鲜rou馅儿的招牌包的时候,南宫澈就跟着我爹咽军营的粗馍馍。 按照我爹的想法,南宫澈是未来帝国军统领,独一无二,四海内外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 我爹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 心绪纷乱,整个人沉沉的。 加上那些催眠的迷香,我更加沉酣。 夜里不知道几更天,我软绵绵的沉梦就被一双粗鲁的手哗啦啦摇晃。 “你非君不嫁?!” ? ? 我被摇晃得五花一叶、魂魄凋零,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朦朦胧胧遮盖下来的身躯。但是,全身激颤一动,想到现在的处境,我厌恶地推着他的脏手。 “我是。” 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难道我还不敢承认? 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的琵琶骨一痛,就被人揽着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