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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一切如电如雾,如梦幻泡影。 我参透了。 所以,我很快整理包袱,当即离开军营。 ? ? 天蒙蒙黑,山下有城镇。 城镇雇一辆马车,三天便可以回到帝都。 沿着山路走了一个时辰,天都黑了,我居然还摸不到山下的城镇。我肯定自己走错道,正好看到一户亮着灯火的樵夫农家。 我敲了农户的门,说自己是错过了时辰的过客,想借用井水解渴,顺便问下山的路程。农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汉,热情引我到破落的院子里,拿出小板凳给我坐,然后才递给我一大碗凉茶水。我端起大茶碗的档儿,看到屋檐下摆着木头钉成的手推车,放着残缺不全的锅碗瓢盆。这农户应该是在路边做茶水生意的。 茶水轻,清甜,带着苦涩。 此时,山林中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特别的马蹄声轰轰烈烈往山上去了。 我摸着自己灌水过多的肚子,我的娘呀,三亚口的赈灾粮啥时候变成了腐尸,吸引了西沙之路的秃鹰来抢食?朝廷被劫的不是一批送往雪北的赈灾粮食吗?为什么横霸西沙、有着“秃鹰”之称的雇佣兵在这里做买卖呢?若只是区区一批粮食,山贼哪里有钱请雇佣兵啊? 我抓抓脑袋。 要不要回去告诉南宫澈呢?回去,不等于寿星公上吊——嫌命长!神推鬼差,我居然回去了。 回到军营,敏德就抱着我的狗腿,跪着,嚎哭起来:“大人,大人,你去了哪里?”看来我离开军营,他受到南宫澈的严刑逼供了。 我捂着肚子:“我在茅厕,我拉肚子。” “我刚才茅厕出来,怎么没有看到大人?” “废话少说!”我一脚踢过他的侧腰,走开,展开纸墨,写了几个字,折叠好,再踢了敏德一下:“敏德,把这急函送到少将军手中。” 敏德突然嚎得更加凄凉:“大人,不要,我,我,我不行!”他抱着胸,一直往后退。mama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强、暴他! 敏德年纪轻轻,样貌长得机灵,却一点都不懂得讨大人开心。自从我跟了老明,老明为表示对我的“宠信委重”,就把他最亲爱的未来小舅子敏德,塞给我做贴身侍从。这样,老明既可以把贴身小眼线打发,不妨碍他在外面寻花问柳、风流快活,又能让未来小舅子拿到一份俸禄,不得失他那位可爱的未来妻房。 “快去!”我掀开被子,“我回床躺一下,蹲茅厕蹲到我腿软。” “大人,大人,你要敏德送信,是要敏德去死吗?” “别怕,南宫少将军会嘉奖你的。你再不去,我就把你剁了喂狗!滚!” 敏德哭丧着脸,大概他的好姐夫老明死了,他都不至于那么伤心。他揪着我的被子,说:“大人,真的要送到少将军手中吗?大人,少将军现在被困在龙牙岭啊!” 我瞪大眼睛,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 ? 军营大帐,我看到了南宫澈这一次突击的具体部署。 山贼建立山寨盘踞在半山的盆地,背后靠山,山后绵延千里,通向山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绕山险峻,不可为装甲军队通过,另外一就取道龙牙岭。南宫澈兵分两路,一路轻装从险道偷偷进去,另一路由南宫澈带着三百兵侵袭龙牙岭。山贼把守龙牙岭,居然有□□,卡住龙牙关口,就把南宫澈的几百兵给堵住了。我分析完这个形势,我感叹南宫澈的奇兵用得实在太糟糕了。 所谓强龙不敌地头蛇。三亚口五百山贼,剿匪军队有一千人,但是我们失去了地形。如果是我带兵,我一定先让探子上山寨,最好能在山贼的饭菜里面放几公斤的巴豆,等山贼都争茅厕的时候,我们才杀上去戳他们的菊花! 不过,现在太迟了。经过这样的一夜,南宫澈身边的三百兵,恐怕连三十人都没有,如果南宫澈还活着的话。 我天生就是当老妈子的。我点了一百将士,去营救我们的少将军。一路上都没有多大痕迹,一爬上龙牙岭,就闻到很浓重的硫磺味。我闻了两口。三亚口的山贼可真下本钱,□□的硫磺挺纯的。 龙牙岭的避风山坳,依依呀呀的伤兵,倒了一地,没有受伤的就把同僚聚集在一起。史军医同他的小弟忙得一头硫磺味。 我吩咐手下救人。 “南宫澈呢?” “少将军,少将军?” 我拽了几个伤兵,大家都不知道。 南宫澈的洪副官伤得不重:“少将军追山贼,在那边!” 我追过去,大概一百步,就听见刀剑交错的声音。密林之处有着闪光,三五条黑影正在纠缠。南宫澈的身影很好辨认。 南宫澈实在是历代军士的楷模,尽忠职守,保家卫国,除暴安良,死而后已。这个时候,人家说穷寇莫追,他居然还咬着不放。朝廷的剿匪行动,历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队在山寨下盘桓一下便可以回朝复旨。而且,为了区区几千万两的赈灾粮饷,那些损伤的几百兵,死伤赔偿都不够。 我摸过死兵身上的血,摸到自己的两边脸颊,然后冲入重围,举起刀就劈人。 “少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南宫澈硬朗。 四、五个山贼围着,钢刀发出叮叮响……然后我们就砍瓜切菜,把那些山贼砍倒了两个,剩下的几山贼看到有强援就逃。 我喘了一口气。 “追!” “穷寇莫追,免得调虎离山。”我累了,不想追。 南宫澈二话不说就追去了。一点也不听人家的意见。我轻飘飘地追南宫澈。本来跟着我的士兵早就不见踪影,看来他们是跟不上我们。 都说南宫澈是只千年怨鬼,被他缠着就会一辈子,他不死就是人家死。所以,被他纠缠的那几个逃亡山贼,也死在了瀑布之下。南宫澈拔出山贼身上的刀,血花飞溅:“不杀这些穷贼,我们伤重的士兵就危险。” 我握刀的手在发抖,血渍斑斑的手。 “吴参将不是逃了吗?” “冤枉啊,南宫大人,属下是拉肚子!” 南宫澈笑了。 深夜皎月,映着他削冷清俊的脸,白花花的笑意带着炫目的神采,我瞬间转不开眼珠。 我咯咯讪笑一声,转身,捞了一把瀑布潭水,扑到脸上,山涧的瀑布水,清凉凉的,降下脸上忽起的潮红。 “少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好——”南宫澈半起身,定着,不动,茶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好像看着怪物。 我被他看得心凉飕飕的,看看南宫澈,看看自己,又看看南宫澈,又看看自己,我的手指还沾着水,我看看…… 南宫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