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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云蝠纹座,还有一把雷音焦尾的古琴,也是前朝大师的名品。 这几样大多是大件,又是rou眼可见的好东西,故而婆子们和小厮抬进屋里时,都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 “我倒还忘了库房里有这么个插屏呢,似乎是你祖父当年带兵时打了胜仗带回来的。可见你还是有些眼光的,只是此物贵重是贵重,不过和你的屋子却是有些不搭,不如给你换个青金石御制诗山子吧?” 周氏看了许颜华选的那几样实物,忍不住提了些意见。 她倒是不心疼东西,就是装饰屋子也是有讲究的,这个插屏太大太突兀了,终究不太和谐。 等许颜华看了那个抬上来的青金石御制诗山子的实物,山子为青金石质,正面山路崎岖,水道蜿蜒,苍松奇石,小院丛竹。 近山顶处为一绝壁,上刻隶书:“观象为乾数合阳,奇形古貌郁苍苍。”背面悬崖更为陡峭,林间疏影深处隐见双鹿,下承一个青玉镂雕松石座。 这个摆件也是佳品,清雅和贵重并重,许颜华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满意的,也觉得山子确实和小书房的其他摆设更相配一些。 周氏看完了许颜华这边的,许宜华这边的倒是没有不合适的,但是因为屋子原先的摆设就比较平淡些,许宜华为了相称,也只能选了些低调内敛,非缀金玉宝石的,摆在屋子里方不太突兀。 “这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我已经让人去和你舅舅那边说好了,他那里有好木料,预定了南边的师傅,重新给你打一套紫衫木的家具。” 周氏看着许宜华选的东西,心里有点难受,以前宜姐儿穿的用的一概都是最好最贵重的,她屋子里没有哪一样是没有来历的,现在却要一下子待遇降低到这个地步,让周氏心里十分愧疚。 “瞧太太说的,我屋子里也都是好东西呢,哪值当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许宜华懂事的摇摇头,笑容一样清丽暖心。 周氏搂着许宜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换院子是勇毅侯让的,她也没有十分阻拦,甚至也算是帮凶的,现在让宜姐儿受了委屈,除了尽量多补偿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疼她才好了。 许颜华因为周氏的所说所做,心一下子如滚炭泼上了凉水般,满是透心的凉意,脸色也跟着暗淡下来,尴尬的感觉自己此刻就应该在桌底,而不应该坐在上面。 周氏和许宜华母女感情深厚,像是别人都插不进来般,又在她面前秀起”母女情“来,虽然不能说是故意的忽视她,但真的让许颜华心里十分不舒服,只觉得刺眼的很。 “知道太太疼我,只是现在颜meimei还在这里看着呢,要招meimei笑话的。” 许宜华在周氏怀里撒过娇,又粉面含羞的推开周氏,好好坐直了身子,故意看着许颜华笑道。 好人坏人都是许宜华来当的,许颜华最烦她的也是这一点,得了便宜还非要卖乖。 低头缀了一口清茶,许颜华此时真的什么都笑不出来了。 “哪能呢,颜姐儿也得承宜姐儿的情!若不是你jiejie大度,舍了自己的院子愿意和你换,她哪能用得着这般?” 周氏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时她疼许宜华,便顾念不到许颜华了,一时心直口快的说道。 “回太太的话,我倒是想承宜jiejie的情儿呢,只是这换院子不是爹爹说的吗?我之前在宜jiejie的院子里可是住了快半个月呢,既不见宜jiejie真的要和我换,也不见太太觉得我委屈了,要去给我定紫衫木家具。” 温情的面纱再也维持不住,一瞬间被撕开,许颜华笑的冷淡,话语里也带着几丝锐利。 许颜华说完后,周氏和许宜华一时之间都尴尬起来,周氏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其实如非必要,许颜华也不想闹得这么不好看,她难道不愿意和周氏打好关系,非要便宜了别人吗? 只是有的时候,真的就忍不了这一口气,要靠装乖卖巧,百般忍耐才能得来的感情,她真的堵得慌。 因为许颜华没有顺着周氏的话往下接,导致接下来气氛也冷淡下来,周氏也不太有心情继续挑东西了,最后绷着脸,又看着册子给许宜华加了几个古董,并一个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 还给了许颜华一个斗彩三秋纹杯,另两件珍玉石玩,就让人收了册子,把东西送到两个姑娘的院子里去。 “我再另外给你们几匹缎子,闲暇时你们好做个针线玩罢。” 周氏想了想,又各自给了许颜华和许宜华两人几匹缎子,这才打发两人各自回去歇着。 许颜华和许宜华笑着行礼告退,在周氏的院门口,许颜华挽着许宜华的胳膊,笑言,“我也是才知道,养娘竟把宜jiejie之前的库房留下了,只当是院子里原就有的东西。不过宜jiejie一向比我大度懂事,想来也不会怪我的吧?” 许宜华僵了一下,嘴里到底吐不出别的话,只能勉强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怪她。 “jiejie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这个事上,我是真的承jiejie的情的,jiejie为了我可是受了大委屈呢。” 许颜华不刺她几句到底忍不住,临走前还要捎上句话,说完后也不再看许宜华是和脸色,只是带着冰心玉壶扬长而去。 “姑娘,你瞧她的样子!真是商户家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的很,自私重利,天天就盯着您这边的东西不放了,恨不得什么都要和您攀比。” 许宜华身边的司琴也跟着气的浑身直发抖,当时张养娘非拉着不许她让人般库房,为了这事儿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若不是怕给姑娘丢脸,非要闹那个老虔婆一通没脸不可。 因为张养娘的关系,司琴对于许颜华的印象也极其恶劣,有其奴就有其主,果不其然吧,做主子的也不是什么好的,就知道欺负她们姑娘。 许宜华深吸一口气,方才刚去周氏那儿时,她还以为周氏也终是被许颜华抢了去,再也不会疼自己了呢,现在看到她们又成了那般关系冷淡,好歹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方才许颜华的挑衅,许宜华也只得咬牙忍了,殊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许颜华身份压得过自己,可是女子最重要的却是将来嫁人后才能定终身,以后怎么样还真的两说呢。 这样想着,许宜华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