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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抬轿的婆子相互望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 陈阿福原来的两个婆子,再加上楚三夫人派的两个婆子,分别站在四根轿杆的旁边,红斐站在小轿的窗边。 陈阿福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她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一路玉树琼花,湖光山水,看不完的争奇斗艳,说不尽的旖旎风光。这里的院落不多,不像家,像花园。 轿子走了大概一刻多钟,前面的婆子就“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抬轿子的手也松开了。走在轿旁的两个婆子一下子把轿杆接住,轿子才没有斜摔下去,陈阿福也只是稍稍前倾了一下。若是轿子摔下去了,陈阿福肯定会被摔出轿门,不说受伤,出丑是肯定的了。 陈阿福气得直咬牙,可恶的女人,连这一招下三滥都能使出来,怪不得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 红斐忙问道,“大奶奶没事吧?” 陈阿福道,“无事。” 前面的楚三夫人和后面的楚令宣都听到动静了,知道无事也就放了心。 一个婆子接替摔倒的婆子继续抬着轿子走。没走多久,后面的婆子又摔了一跤,又被另两个婆子接住轿子。陈阿福向后仰了仰,依然没有什么事。 一路上出了两次交通事故,还好有惊无险。 来到昭阳堂,绕过紫檀玉雕富贵花开大插屏,看见穿着华服的男女坐了一屋子,还有好几个身着绣盘龙蟒袍或凤袍的人。陈阿福没敢细瞧,知道肯定不只瑞王夫妇来了,还有其他的皇家人。 正位上坐着荣昭公主和楚驸马。只不过,公主府跟别家不同,公主坐更尊贵的左侧,驸马坐右侧。 寒喧完毕,楚三夫人和楚二夫人母女去旁边坐下,楚令宣和陈阿福来到楚侯爷和荣昭公主的面前。 穿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妆的荣昭正倨傲地看着他们。 丫头拿来两个蒲团放在西域出的织花羊绒毯上,楚令宣和陈阿福双双跪下。 楚令宣羞愤难当,这是他第二次跪这个女人,第一次是陪着马氏敬茶。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没让十指紧握在一起。 为了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为了袁家最后一点血脉,父亲忍了那么多年,他也必须学会忍。 陈阿福先给荣昭公主磕了一个头,说道,“儿媳见过婆婆,愿婆婆万福金安。”然后双手把茶碗举过头顶。 第312章 委屈 荣昭公主觉得这个陈阿福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的嘴角扯了扯,都说陈阿福是绝色,也不过如此嘛,就是眼睛大些,嘴巴小些,离“绝色”两字差远了。就是比陈世英,也还是差了不少。 原来以为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自己能弄进公主府随便折腾。不说折腾死她,也不能让她生出儿子来。气人的是老爷子和昌华跑去皇上和太后那里哭,还把原来的事都翻出来…… 本来想在路上给她个下马危,刚才又得到丫头的禀报,说路上没能让她出丑。 荣昭看着陈阿福的头顶,脸色阴晴不定。 一旁的楚侯爷皱眉道,“公主。” 荣昭一下子反应过来,咯咯笑道,“瞧我,见到儿媳妇高兴,就忘了接茶了。” 她接过茶在嘴边挨了一下就把茶碗撂在桌上,又说道,“大儿媳妇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陈阿福只得抬起头。 荣昭看了两眼,用帕子擦擦嘴笑道,“听说儿媳妇是绝色,勾得老七追了好几条街。可百闻不如一见,这颜色虽然不错,却过于艳俗,又不会打扮,跟名字一样充满了乡土气息……” 陈阿福气坏了。这话可诛心,说她土就认了,可这么明明白白说自己勾引男人,还勾的是皇子,这事绝对不能认。 虽然知道今天肯定会受气,还只能委屈,不能愤怒,但也不能被整得太难看。 陈阿福泪光莹莹,摇头小声辩解道,“公主,儿媳冤枉。”又悲悲切切对楚令宣说道,“大爷,那个罪名我不能背。如今只有撞死在这个八仙桌旁,以全名节。” 楚令宣一下把陈阿福拉住说道,“阿福,你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让你为保名节撞死在这里,我枉为人夫。”又怒视着荣昭说道,“公主殿下,你虽贵为皇家公主,也不能随意污人名节。我的妻子端庄守礼,贞静贤良,没做过那寡廉鲜耻的事。你若再恶意中伤,我也只有去皇上那里讲理。” 瑞王也不高兴了,大声说道,“皇姐,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追女人追了几条街?你针对楚令宣的媳妇,也不能把我拉出来说嘴啊。”又赶紧跟对面的瑞王妃解释道,“王妃,别听我皇姐的,她想整治楚令宣的媳妇儿,想臭她的名声,却拿本王当伐子。” 瑞王妃没吱声,这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好。 楚侯爷冷声说道,“公主,你这话是怎么个意思?咱们现在就进宫面见皇上和淑妃娘娘,这日子没法无过了。”说着就起身准备往外走。 荣昭虽恨楚家人泼了她的脸面,但还是舍不下驸马爷。赶紧抓住他的袖子说道,“楚郎,快消消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楚三夫人说道,“荣昭,你刚才的话这屋里的人可都听到了。令宣的第一个媳妇就在你府里死得不明不白,难不成还想让这个媳妇也死在你府里才甘心?” 荣昭没理楚三夫人,跟楚侯爷解释道,“楚郎,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原来我听了一个传言,说令宣媳妇颜色好,让老七追了几条街。当然,那话我是不信的。现在亲眼看到儿媳妇,就更不信了。她虽然长的还行,可明显当不得老七那样追,就更加说明那个传言是假的,不可信。” 这话说得多难听,说她长得不好就算了,还非得把另一个男人扯进来。皇家人就是这么明晃晃地欺负人! 做为现代人的陈阿福根本不在乎那几句话,但古代的人却不能不再乎。她又不能顶撞,只得掩面而泣。但还是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今天的妆厚,若弄成大花脸,荣昭肯定不会厚道地让人拿水给她洗脸。 楚令宣气得脸色铁青,拉着陈阿福说道,“阿福,我知道你的为人,我相信你。今天让你委屈了,都是我没用。” 楚侯爷哀伤道,“不是宣儿没用,是你爹没用。”又对荣昭说道,“你从来都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长辈不慈,也不要怪晚辈不孝,我这就让他们回去。” 荣昭见楚侯爷气得不轻,赶紧陪笑道,“楚郎快莫生气。好,是我的不是,我道歉。你知道的,我性子直,有话就说,也没甚坏心思。好了,好了,得罪人的话我就不说了。令宣媳妇也莫委屈,本宫刚刚是口误,没有别的意思。本宫知道你是个贤良人儿,乖巧懂事,再有那嚼舌根的,本宫定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