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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怎么就那么正好晃悠到了他们院子门口。 七星满脸的表情都只差写个即便宫姑娘您要说谎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吧,这话一听起来就不大可信。 绥晚也默了默,其实她真的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她也没想到她会走到这里来,只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是不大令人信服。 绥晚自嘲地勾了勾唇,没有再解释。 七星却是想到什么,不由问她:“宫姑娘你是来找主子的吗?” 绥晚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反过来问起了他:“倒是你这么晚了不在屋里歇着,见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你这是才从外面回来?” 绥晚打量着他,要真是才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应当也是回院中歇着,可他方才却是直接走了过去,这不像是正要回去歇息的样子。 七星摇头,道:“不是,我从净池那边过来。” “净池?” 七星指了指身后的院子,向她解释:“屋内没人,我们都在净池那边。” 绥晚目露疑惑。 七星道:“其实我是来找宫姑娘你的。” “找......我?”绥晚指了指自己。 七星缓缓点头。 绥晚不解:“为什么?” 七星半垂着头,沉默良久,他才以若有若无的轻音低声开口:“是主子。” “他……”绥晩只觉得喉间蓦地一阵干涩,她艰难地张了张唇,“找我?” “主子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过来的。”七星勾了勾唇,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道,“是我想要找宫姑娘的这件事和主子有关。” 绥晩的思绪渐渐有些飘散,过了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怎么了?” 七星的眼中浮现几丝晦涩,他道:“是与姑娘你有关。” …… 绥晩一时很难说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情。 突然间就知道了那些一直不曾知道的事情,之前所有的疑惑也好像都得到了解释,可这个所谓的真相却没能让她感到多么开心。 她觉得沉甸甸的,这个所谓事实背后的真相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直到进了屋,绥晩也依然是一阵神情恍惚。 竹沥冷哼一声:“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白青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你说要让宫姑娘过来的吗?” “我可没说。”竹沥别过头去,“我说的是找其他人,我没事找一个即将要成亲的人过来做什么?而且,她都要嫁人了,这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到时候孤男寡女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了两国的邦交,我可不想做这千古罪人。” “……”你先前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听到屋内的对话,绥晩渐渐回过神来,想到容砚的情况,她只觉着晦涩难安,她嗫嚅着开口:“我能见他吗?” “你怎么还有脸……”见他又有发火的迹象,白青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唇。 “你做什么!”竹沥扯开他的手,不悦地瞪着他。 白青对他一番挤眉弄眼,提醒他别忘了少主离这里没有多远,让他注意点影响,摇头示意他语气不要那么冲。 竹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发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绥晩,道:“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寒毒,你根本就不能进去冰室,本来一个师兄就够我们忙活了,万一到时候你再毒发,你这根本就是给我们添乱。” 绥晩抿了抿唇。 白青在一旁嘀咕:“不是有那种可以回温的药吗?” 闻言,竹沥的眉头直跳,瞪他:“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白青果断捂住唇,不说话了。 竹沥这才看向直盯着他的绥晩,道:“是,我是有那种药,我也可以给你服用,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一字一句地提醒她:“宫攸宁,你别忘了,你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绥晩紧咬着下唇,神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白青看得一脸不忍,转头唤道:“阿沥。” “你看我做什么!”竹沥一脸莫名其妙。 白青眨巴着眼睛看他。 竹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良久,他烦躁地抓了抓头:“诶!我还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们的。” 竹沥从袖中掏出药瓶扔给绥晩,“两盏茶的工夫,别待太久了。” 绥晩攥紧了手中的药瓶,涩然地张了张唇:“谢谢。” 竹沥一脸不耐烦:“别谢我,我没想帮你。” 白青一把勾住竹沥的脖子,嬉皮笑脸道:“阿沥,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竹沥扯下他的手,道:“反正随你们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说完,他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大步走了出去。 “阿沥,你等等我。” 白青也赶紧追入了夜色之中。 七星和三七对视一眼,他耸了耸肩,然后对着绥晩道:“宫姑娘,我带你过去。” …… 甫一进入冰室,一股窒息的冰寒便扑面而来。 绥晩顿了顿脚步,先前服用的药已经起了效果,体内暖流涌动,除却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些微凉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异样。 她微微打了个颤,待适应冰冷环境后便继续往里走。 穿过石门,便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绥晩沿着阶梯缓缓往下走,从阶梯下来,是一条狭长的窄道,且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里头的温度越来越低。 片刻,绥晩终于走到了狭道尽头,前面的光线也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眼前是一座十分空阔的地下冰室,四周都覆着厚厚的大块冰石,此外再无其他异物,而那盘坐在最中央处的锦衣男子在这间空荡的冰室中尤其显眼。 绥晩慢慢地走了过去,然而,直到她走近,他似乎也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绥晩就那样站在他跟前看了他好一会儿,男子双眸紧阖,眉间凝着冰霜,面上更是苍白透明得没有半分血色,若不是他那身后的如瀑墨发提醒着他本不属于此,绥晩甚至觉得他几乎快要和这周围的冰色融合成了一体。 即便绥晩隔得很近,她也很难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只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提醒着她他还活着。 她缓缓蹲了下来,抱着双膝看他,低喃道:“容砚,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容砚早已陷入一片混沌,隐隐间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稍稍唤回了点神智,突然察觉到身边多了道气息,他还只道是竹沥又走了进来,他微微耷了下脑袋,疲惫地开口:“阿沥……” 容砚只觉着此时就连眼皮已是沉重得抬不起来,他艰难地蠕动着双唇,道:“若是……” 绥晩看着他,冷冷打断他:“你这是打算要交待后事了?” 容砚一怔,随即,他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待看清眼前之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