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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必是难受,多歇息才是。明日里我会准时叫主子起床,不会误了请安的时辰。” 绥晩摆摆手,掀了锦被起床,虽然脑袋还有些难受,但她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书珃见此赶紧拿了外袍给她披上,绥晩披着外袍走至窗边。她推开窗子,外头正飘着微雪,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明晃晃地打在白茫茫的雪地之间。就如她此刻的心境般,一片清幽寥寂。 她望着窗外无尽苍茫夜色微微出神。 月中三十日,无日不思君。 她最期盼的便是他的来信,可他走后的这一个月以来,如同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她能做的只是拿着他留下的玉佩睹物思人。 然凉物非卿,怎寄情深。 ☆、第33章 景翕帝每日政务十分繁忙,他时常一人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直至深夜,甚至偶尔忙得连续好几日彻夜不眠。 自那日醉酒之事过后,景翕帝对于绥晩更为关切。他亏欠她的那些年,他有想过好好弥补,隔个几日便有些他从各处收集来的小玩意送进清芷殿。即便再忙,他也会抽出一些空闲工夫来清芷殿坐坐。 绥晩也看出了景翕帝突然的转变,他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比起往昔更甚。偶尔她得了空,便也去御书房给他送些参汤,尽管去了多回他仍觉着惊喜,每每受宠若惊。 绥晩却是觉着有些心酸,他觉得亏欠了她良多,她又何尝不是。 因为景翕帝朝政繁忙,绥晩便和文贵妃亲近了不少。文贵妃虽身居贵妃之位,但从不参与到后宫任何一方的争宠之中,常年深入简出,倒也没人打扰,过得幽静。 文贵妃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绥晩和她走得近了,也渐渐感受到她身为人母的疼惜与爱意,便时常去她那倾云宫陪她说说话。景翕帝毕竟是个男子,有些女儿家的心事不便与他倾诉,倒是文贵妃会给她拿些主意。 宫中的近半年生活,绥晩也渐渐发现一些以前不曾发现的端倪。 譬如,景翕帝和文贵妃的关系其实并不如外人口中而言的那般。 绥晩从宫人那听闻,母妃是受父皇最为宠爱的妃嫔,可这半年来,她看到的事实却不尽然。 除却她初回宫的那几日,父皇会时常踏进倾云宫,那也是因为她在。两人平日相处的模式更是和宫人口中的恩爱相差甚远,比起他和皇后的相敬如宾,他和母妃的关系说是相敬如冰也不为过。 年后以来,他更是再也没有进过倾云宫。宫人都说他是因为太过忙碌,才有些冷却了母妃。可她知道,他甚至还有闲暇工夫坐在清芷殿什么也不做,就看她在殿外的空地处练武。 他若是有心,又怎么会连那些工夫也拿不出来,他分明是无心去看母妃。她回宫的这些时日,她从未见他留宿倾云宫,可偶尔听闻他又歇在了后宫之中某个嫔妃的宫殿。他甚至连皇后那都去过好几回,却从来不会在母妃那过夜。 景翕帝真心待她喜欢她不假,可待文贵妃却是天差地别,绥晩也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为何。 这半年以来,她每日跟着书珃认真习武,身子骨倒是强健了不少。他给她留下的那瓶药,在她时不时地食用之中,她也渐渐参悟一些药效。 难怪当日竹沥如此想要此药,对于习武之人,这药确实有着极大的促进良效,甚至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也有好好研习他留给她的那几本医书,时不时地便往御医院而去。容老最初还以为她是想打听容砚的消息,便冷着一张脸全然不理人。 后来她跑得多了,容老见她似乎真是想来问他关于一些医理之识,便也生了和善之意。甚至他有时还会拉着她一起讨论,主动地教她一些药理。 他不会告诉她关于容砚的任何消息,即便是她偶尔提起,他也只会笑呵呵地打着马虎眼应付着她。 “老夫和你一样,也是许久没有听闻过辞之的音信了。” “辞之何时回来?他的行踪老夫也不知晓。” “也许明日,也许明年,回来了便回来了。” “多情总被无情恼。小姑娘,天下间相貌才情家世甚好的男子多得是,你又何必守着他一人不放。” “小姑娘,你要看得开些。” 诸如此话。 容老边挑拣着药材边道:“你还不如好好同我习些医理之术,几年之后,你也可算得上我医门中人。” 绥晩将竹笾中的药材拨了拨,将里面无用的药渣细细挑出来,笑道:“容爷爷,你说的几年是哪几年,那时我未必还存活于世。” 闻言,容老停了手中的活,他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药渣,拉过她的手道:“老夫给你瞧瞧你身子骨到底如何了。” 他探了探她的脉搏,问她:“你近日有在练武?” “这几月来都有在练。” 容老捋了捋胡子,道:“这便是了。” 他又继续挑拣着笾中的药材,只见他缓了一会才说道:“你如今身子骨比起几个月前老夫见你时好了不少,练武确实有益于强健身体,你身子偏弱又是个姑娘家,凡事还是得有个适度。看你如今也没多少不适,他给你留了药吧?” 绥晩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老口中的“他”是谁,缓缓点头。 他笑了笑:“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他怕是比我更为了解。辞之自幼便天资过人,不过十几岁年纪,他在医术上的造诣更是远超了我和他外祖父。这些年来更是精进了不少,如今这天下间医术能在他之上的几乎可以说是无出其右。” 这是绥晩头一回听到他主动提到容砚,虽然他极度压抑,但也掩饰不了他言语中对容砚这个后辈满满的赞赏与自豪。他甚至在医学上给了容砚极高的评价,原来她竟不知,那人的医术已到了如此巅峰造极之境。 容老蓦地冷哼一声:“即便他将医学到这般无人之境,也不见过他救过多少人,倒是白白浪费一身好天分。” “呃?” 容老突然抬头看着她:“你同我说说,你喜欢他什么。他那相貌虽然确实讨你们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欢喜,但那冰冷冷的性子实在难以恭维,平日里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着就入了你眼。” 绥晩歪头认真地想了想,摇头笑道:“我也不知喜欢他什么,但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呀。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携手余生,一想到他,心中便填满了欢喜。” 也许是御花园内的惊鸿一瞥,也许是冷冷拒绝她时他面无表情的清贵容颜,也许是他转身而去的清华身影,总之,她对他一见倾心。 从此,念之不忘。 “小丫头年纪轻轻,倒是个情痴。”他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倒是和他父亲一样。当年他父亲为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