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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的也只是送他上岸后没入水中,在他回头前彻底消失不见。这不是无私,而是自私,因为只有他好过我才会好过。 将我送到地铁口再驾车离去是白漾最后的爱心,被抽走魂魄的我,行尸般挤上地铁去公司,一路上擦过太多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天空很蓝,阳光很暖,我却只剩悲伤。 那些可能再也无法归来的快乐也将所有的不安和畏惧一同带走。 我终将,要失去席卓了。 作为路人的日子比靠近他多,应习惯才对,可却娇气到想到再无法见他连呼吸都在渗血。 我忽然想起何修说的一棵树爱上马路对面另一棵树的故事,多讽刺,现在的我也能对号入座了。 小优和何修都跟组去了,办公室里是空的,看来白漾就是想在这时候拔掉我,故意将我独自留下来,真是难为他安排的如此自然,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快相信一切只是巧合了。 感谢隔壁的dy还在,让我不至于离开前一声知会没有。 我还是让她失望了吧,她那么看好我,重用我,提拔我,我却突然站在她办公桌前跟她说我要辞职的事。 dy确实很意外,最基本的问了我,为什么。 “对于服装,我觉得我喜欢设计多于搭配,这份工作很好,是我不适合它。” 我说完后她沉默,倒了杯水给我,示意我坐。 接过那杯水我想起了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演唱会的后台,她也是如这般亲切体贴的将杯子塞到我手里。 突然的怀念让我鼻子发酸,见她许久不言,我继续道:“姐,我让你失望了吧。” 我祈祷dy对我失望一次,可她依然没有。她抬头对我说:“程名,买东西时你自己觉得好就不要去征求别人意见,这跟人生的选择其实是一样的,你活的太胆战心惊了,为别人想的永远比自己多,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我还是看好你,太过善良的人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差的。” 我从dy办公室出来后就着手拟辞职函,简单到无需浪费脑细胞去措辞,我知道我就是交上空白纸张,我也是走定了的。 白漾他快刀斩乱麻的做事风格也算是给了我一个痛快,没时间留恋,没时间哀怨。 先去柳部长那里盖章,再去罗总那里盖章,最后递交人事部。 审批下来没用上二十分钟,快得离谱。 没人问我为什么走,大家都习惯了人如流水,反而让我潜意识里得到了最后的尊重。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翻江倒海,所有的心酸全部揽过来再笑着咽下。活的理智是痛苦的,以前我不懂,现在好像懂了。 上午十点整,我下楼离开。 电梯畅快的一路下到底,像是在抓紧送我走。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碰到了严亿昀和另外三个孩子,后面面生的两个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新助理。 “程名哥?”严亿昀笑着打招呼。 我拍了拍他肩膀后侧身出来,他没跟着同伴进电梯,而是跟我走过来,看向我抱着的小整理箱问:“你......是不再这工作了么?” 他猜到了免得我开口说,我点头,笑的轻松:“对,不在这了。” “那去哪?” 我想了想,耐心回答他:“还没定。” 他惊讶后并没继续追问,而是有失望爬在脸上:“我们年底就出道了,你不能那时候再走吗?” 孩子果然是孩子,提要求都这么幼稚,但我喜欢他的幼稚,笑道:“没事,你好好努力,让我在哪里都能看到不就行了。” 不就行了,是席卓的口头禅,看来我已经在不经意间沾染上了。 等在那边的助理不停的叫严亿昀,我也没再耽误他时间,走之前告诉他别伤心,日后还可以常联系。 少年站在大厅里一直看着我走,我走下外面的台阶再回头他还站在那,面无表情,像个石像。 匆匆告别好过无法告别,我知足了,希望他也是。 杜腾晚上下班买回来饭菜带了我的份,进屋后耀武扬威的说他今天把两个新来的给训了。 放好餐盒回身趴在我房间门口看到我打包好的东西后整个人愣了。 “小各,你这是要去哪?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听闻我要回家他吓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处理。” 跟杜腾说的话,这个理由比说辞职追梦更靠谱。 果然他完全相信,真诚道:“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管他是不是客气话,听上去蛮舒服的,我笑:“会的。”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凌晨的飞机。” “这么急,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车就好。” “别,我送你,等事情处理完回来时提前知会我,我再去接你。” 我很想跟他说,哥们我好像回不来了,但我没有,一个好字竟险些用光所有力气。 从早上跟白漾见面到晚上睡觉前,我没有任何过激表现,将情绪控制的很好。 可在接到席卓发来的消息后。 我甚至不想当个成年男人,我想当个任性孩子。想大哭想大闹,想跟他说我有多委屈。 “我在想你,你在干吗。” 我蒙上被子后手机屏幕上那行字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鼻子阻塞到呼吸困难。 强行告诉自己,程名,什么也不要回,千万不要回。 很快手机开始在手心里挣命的疯狂震动。 身体里有强大的矛盾冲撞,我紧紧握着手机,不接也不挂,直到屏幕灭掉。 泪滑落在枕头上。 这次的对不起,席卓他听不到。 第52章 我在这初秋离开。来时带来的一腔孤勇用完,走时还丢了一颗心。 昨天的同一时间我还依偎在席卓怀里,此时独自坐在候机大厅,即将离开的这城市对我意义重大,大学是在这里念的,爱情也是在这里遇见的。 现在要走了,无形中有股很强烈的绝望,感觉好像这次只要我一离开,它就会不复存在,我将再也回不来。 做出决定的是我,心里难过的是我,要先离开的是我,依依不舍的还是我。 “他全心投入工作将性取向成功藏这么多年,你出现后他这却沉不住气了,也不得不说,你定是很顺他心意,可是程名,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该等着他被毁了。如果定要有人来承担你的不甘和怨恨,那就我来,行么。” 白漾最后在我下车前说的话还清晰在耳,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那时去开车门的手就像我听到广播后毫不犹豫的登机。 我怎么会有资格去恨谁,我连想爱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