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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事就要发生,某一部份的自己还不愿相信,认为这一切只是梦境。借着长年的记忆,一步一步地走回住处,推开了门,他听见了韦曦唤自己的声音。 高轩昂朝声源望去,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一想到自己再也看不见韦曦,强大的恐惧与悲伤从四面八方袭来,就在他慌乱的当口,韦曦将他拥入怀里。没一会儿,他又看得见了,虽然他知道情况将会更糟,却没时间想接下来的事。 钟宁收手,阿漠与树瀞也收了兵器。「以你现下的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 高轩昂回道。「我知道。」 亏他还能如此镇定,钟宁凉笑。「也罢,反正你我也合不来,交州归你,你归我,咱们各理各的事。」 ***** 钟左使说话算话,自他来到交州,从未管过交州任何事,除了威远将军本人。从早到晚,他吃的每样东西都由钟宁指定,所幸高轩昂也不是个挑嘴的人,顶多只是觉得味道稍甜。 日子一天天地过,高轩昂镇日都忙,若不是钟宁派了人催他休息,或许连床都不沾了。 每天夜里,他总是望着京城的方向,抚着左手的银环入睡。 两个月了,不知道京城现下如何?宗主呢?兄长呢?──小曦呢? 甫进入夏季的某日深夜,高轩昂胸口一紧,突地惊醒,他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穿戴整齐,站上城门,果然瞧见远方有着一道黑影,似是海啸般在他眼前扩大。 「来人!」高轩昂大喊。「传令下去,胡越来袭,龙啸骑全员整装,准备迎敌。」 ***** 大厅里,一干人等全员到齐。 葛立拱手道。「秉将军,胡越派出范文仲为帅,领兵五万,三日后到达交州城外。」 钟宁看了高轩昂一眼。「你有何看法?」 「范文仲号称胡越丞相陈奕中的子弟兵,乃我兄长的手下败将,此次发兵除了趁着兄长离开交州,恐怕还有深一层的用意。」 「那有什么用意?」钟宁摇头。「多是借着此举,坐实平南将军通敌叛国的罪名吧?」想那韦德肯定与陈奕中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情。「高将军打算如何?」 高轩昂揉起指间,一会儿才道。「两军交战,难免生灵涂炭,但,为了千秋万世着想,不得不战。」唯有一举灭了胡越侵犯大梁的野心,才能省去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连年征战。 「交州仅二万士兵,堪此大任吗?」 高轩昂回道。「龙啸骑里个个是精兵,虽不及胡越人数一半,却已足矣。」 「既然如此,就请高将军带兵亲征,本王坐镇交州,待将军凯旋。」 这七殿下虽然不把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但危急之时却非常可靠呢!高轩昂了然道。「谢王爷美意。」 与钟宁对看一眼,高轩昂走出大厅,身后有人追来,竟是那名彪形大汉。 「如蒙将军不弃,欧阳漠愿效犬马。」 一听到他的名讳,高轩昂睁大眼。「我曾听兄长说过,当年大梁与南楚大捷,曾有一位少年将军领了三千士兵直取对方主帅首级,那位骁骑将军就叫欧阳漠。」 欧阳漠眸子一瞇。「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要论军阶,四品的骁骑将军还在自己之上。高轩昂拱手。「没想到欧阳将军也是我凤凰盟盟众。」 欧阳漠回道。「叫我阿漠吧。现下我已辞官,是个寻常百姓。」 想着欧阳漠瞧着树瀞的目光,高轩昂几乎可以猜出欧阳漠为何辞官,又为何到交州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阿漠,请你帮我,带着大梁打胜这一仗吧。」 第42章 死中求生(四) 高轩昂虽无带兵打战的实际经验,但整个龙啸骑长年为他所管,加上欧阳漠在一旁协助,雨季又来,胡越军离乡在外,不堪连日豪雨,军心日益散乱,战事仅仅维持了两个月,高轩昂便将乱事平定。其中还生擒了胡越主帅范文仲,逼得胡越王不得不交出丞相陈奕中等人求和。 交州百姓欢腾,却不知道主帅高轩昂因为cao劳过度,几近半盲了。 钟宁把着他的脉,看着他日益清瘦的脸庞。「我已经通知傅太医和杨长老,在京城与我们会合,你呢?是否准备好了?」 高轩昂知道他是想要趁着大捷,回京述事的当口为他治病,对于这样尽心尽力的大夫,他还能说什么?「我们明日就走吧。」 钟宁点头。「好。」 看着他与树瀞离去,高轩昂沉下眼,默默地离开将军府,行至州府衙门门口。在那里,他们两个初次相见,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我就是韦曦。 高轩昂慢慢地走,一个景一个景地看,一件事一件事地想,这些,那些,都是他与韦曦经历过的每个曾经。 站在雨里,看着交州,眼前的一切让他泫然欲泣。即便钟宁信心在握,但,他对自己的身体况状一直很清楚,此时此刻,能不能治好已经不是他在意的事,如果可以,他真想趁着自己还看得见时,再见韦曦一面。 小曦,你在京城好吗?知道吗?我好想你。 ***** 京城。 交州传来大捷的前几日,韦德再度入岳,牵连者广,几达朝臣的一半。 韦德一双眼直直地望着韦曦,对他来说,这不是他头一次当殿被拿下,但,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失去了再站起来的机会。 看着这个当日被自己逐出去的儿子比起自己可是不遑多让。这几年,他多次设计断他的生路,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躲过,隐隐约约中,他早就知道这一天将要来了。 皇上老迈,太子得势,再加上孽子韦曦作梗,整个朝廷已无自己可立足之地。但纵横了三十年,这一口气又岂能如此轻易便咽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韦德指着儿子大骂。「韦曦!你无君无父,天下将无你立足之地!」 这些年来,韦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韦曦岂会不知?身为生他的人,取回他的性命又如何?但他不该把念头动到高轩昂身上,当年的赶尽杀绝,如今又策动胡越来犯,这一切的一切早在他能够容许的范围之外。 双膝下地,韦曦朝他瞌头。「好走。」 韦德见状,唾了他一口口水,但功力不足,仅落在远处。「我会在地嶽里看你的下场。」 咒骂的声音渐渐远了,殿上的皇帝去年寿宴受的惊吓还没有恢复,如今又是一大场折腾,萧伯源叹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就见韦曦开口。「启禀陛下,臣已无事可奏,可否容臣退下?」 萧玉瑾眼尖地发现,立在一旁的某个高大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堂下的韦曦若不是因为官职在身,肯定也不在了吧。 「韦卿,你说什么?」萧伯源真是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