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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可景帝虽然做过不少荒唐事,对边关却还是相当大方的,该给的银子该补给的粮草从来没有短缺过。大齐也算四海安宁,这些人如果真拧巴着头跟着他,那就是自找死路,还要连累家人。 沈念既然选择回京本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尤其是在齐君慕在他未曾回京时便封父亲沈奕为侯,封他为世子,这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在拜别亭突见皇帝时达到了极点。 当时四周朝臣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眼底隐藏极深的忌惮嫉妒,他都看在眼底。 他知道不能靠近皇帝行礼,他在礼节上故意犯下那种显而易见的错误,就是想给人一种这人是个莽夫不足为惧的感觉。 也间接向皇帝表明,他抗旨不尊并没有其他意思。 说实话,当时皇帝的反应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对他十分温和,堪称宠爱有加。对这种情况,沈念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心里很清楚极度的荣宠,便是极度的危险。 齐君慕的手段简单却十分有效,他本就是众人关注的对象,被皇帝一折腾直接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沈念当时心底满是苦笑,还好他还有退路,不至于鸟尽弓藏的地步。 沈念心里想了很多,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受母亲刻意刁难时,齐君慕会出现,言谈之下对他还相当维护。 沈念转念便知道皇帝想做什么,皇帝想要利用他。 他愿意被利用,那在皇帝清算他之前,他就是宠臣,他不想被利用,那就只能默默消失。 沈念长在边关,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骨气的,然后他决定选择第一条路。他心里念叨着北境,也许那里是荒凉的,人皮肤是粗糙的,穿着也不如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景致,可他还是想回到北境而不是彻底消失。 皇帝愿意利用他,他在被皇帝厌弃之前还有一段路程要走,那他完全可以找到退路。于是在齐君慕下旨封他为侯,特许他不用守孝三年时,他心思一动,便有了今日武门请罪之事。 他不怕丢人,他怕丢命。 对这点沈念并不觉得可耻,他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死在京城别人的算计中,那才是丢人呢。一个人的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有机回好好活着,那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的。 沈念把这些想的清楚透彻,跟着阮吉庆到了乾华殿,他话说的也透彻,行动更是利索的不行。 见了皇帝,没抬头打照面,沈念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跪在地上道:“皇上,臣是来恳求皇上把恩赐的爵位收回的。”他说这话时,脸色苦涩,声音低沉如泣如诉,听上去就纠结的不行。 齐君慕轻挑下眉,他双眉狭长,斜入鬓中,这细细的挑眉动作,让他脸上多了几分漫不经心,清俊的容颜看起来有些冷淡。 皇帝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望着新出炉的镇北侯并没有直接询问缘由,而是让阮吉庆先搬张椅子,让沈念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受了什么委屈。 沈念一看自己能坐着不用跪着,他没有继续请罪,也没有给皇帝反悔的余地,直接行礼谢恩,利索的站起身坐下。 动作如此,他脸上那副深仇大恨的表情却是没少一分。 齐君慕第一次见在礼仪方面这么干脆利索的人,他眼皮不自觉的抽了下,目光终于放在了沈念身上,他道:“爱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念本想开口的,只是喉咙有些发痒便忍不住咳嗽出声,这大冷天的他在武门跪了也有一会儿,风寒地冻的,现在殿内又这么暖。 冷热一交替,他咳嗽两声也实属正常。 齐君慕看着这个君前再次失仪的镇北侯,神色莫名。 沈念咳嗽一阵子后,一脸难受的诚恳祈求道:“皇上,臣能不能在你这里讨杯热水,臣这喉咙里难受的紧?” 齐君慕觉得他很有蹬鼻子上脸的念头,不过还是朝阮吉庆示意了下。 阮吉庆亲自把茶端上来,在沈念接过随意的喝下时,他忍不住道:“侯爷,这茶是从云山峰顶采下来的,一年也得不多少。现在宫里也就皇上这里剩下些许,侯爷今日有口福了。” 沈念听罢神色一凛,他望着齐君慕目光炯炯:“皇上,臣一向分不清树叶子和茶叶的区别,皇上这里的茶肯定是好茶,皇上可否恩赐一些?” 阮吉庆一听,神色都变了,他心道,这沈念怎么这么不按理出牌,这东西金贵成这样,连左相都没得过半分,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要的? 齐君慕轻飘飘的看了阮吉庆一眼,然后他望着沈念道:“你是来朕这里讨要好东西呢,还是来请罪的?” 沈念神色一正,把茶杯往手边的小木桌上一放,开始了请罪之词。 其实事情就出在侯爵上,圣旨是皇帝下的,侯爵是皇帝封的,可他母亲文氏糊涂,总觉得这侯爵之位应该给他二弟沈清。 文氏偏心又爱胡搅蛮缠,行事也颇为泼辣,她觉得沈念不孝不悌,名声又不好,是真的有心想让沈念让位。 沈念又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自然毫不客气的拒绝,让她不满意就自己找皇帝说道。让是不可能让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沈清不知道听了哪个狐朋狗友的建议,同文氏一嘀咕,又觉得这爵位沈念继承就继承了,他们也不多说什么,两人竟然开始异想天开想要沈念帮沈清直接弄个官做。 为此沈清还特意提了各种要求,例如能在京城最好,如果不在京城,那就外放到离京城最近的地方,那样方便文氏去探望他,如果这也不行,那就把他弄到江南富裕的地方做个知县…… 沈清最后还说,这事也不着急,毕竟他们还要守孝,但该运作的要运作起来,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守孝三年的。 他语气简单的仿佛坐在龙椅的是沈念。 沈念当时都被他们气笑了,如果不是圣旨到,他正准备动手。 当然这些心里路程在皇帝面前就没必要多说了。 齐君慕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他道:“你弟弟有上进心,那也是好事。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个小官做做也是可以的。” 沈念抬头望着他,面无表情,眼底则浮现几许惊愕,有点不敢相信皇帝会这么说话。 齐君慕嘴角笑意更深,他悠悠道:“当然,这做官也是要有几分学士的,你弟弟现在是哪年的进士?或者同进士也可以。” 沈念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立刻变化了表情,一脸纠结犹豫尴尬道:“这……臣这弟弟还年幼,在读书方面一向弱了些,至今还不是秀才。” 说沈清读书弱了点,那简直是糟蹋书,他被文氏溺爱的文章都读不囫囵,更不用说考秀才了。 齐君慕沉默了下暗示道:“如是这般,那沈卿回去当好好督促弟弟读书才是。总要进了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