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卿卿与我开太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笑,答道:“尚可。”

    她垂下密睫,嗓音低低的:“我阿兄不许我打听你,但是我自己去查过了,荆州那个地方虽好,那里的官员却不好周旋。成大人虽说尚可,其实还是不好吧?”

    身后之人静了静。

    她心跳忽地一滞,又觉此话唐突。

    他却忽而淡淡笑道:“翁主三年,模样变了一些,却秉性如旧。”

    她放在膝上的手轻轻一攥,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我长大人了,也变好看了。”

    成静蓦地低笑,点头道:“是好看了。”

    谢映棠甜甜一笑,两颊梨涡一现又隐,鬓边金钗在暗室内明灭闪烁,更衬得她水眸清澈明亮。

    经过方才几句交谈,那无形之中的隔阂才渐渐消散了。

    许是因为烛火,或是因为晚霞透进来的暖光,谢映棠此刻,才觉得他变回了故人。

    她渐渐又生亲近之意,丝毫不怕了。

    成静淡淡看着谢映棠,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

    方才经他一吓,她虽看似镇定自若,咬破的下唇和苍白的小脸却出卖了她的恐慌。

    此刻瞧着,才慢慢被安抚下来。

    之前如她所言,他确实过得算不得好。

    可若想这三年所做之事,其实于他……已算很好。

    谢映棠看了看四周,忽然道:“成大人,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与你初遇,也是在这书房之中,那时成大人几番说破我的谎言。后来,我被冬冬抓伤,大人也是这般给我上药……”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心有喟叹,环顾四周,然后又道:“大人此刻若是好心,能容我在此处找一物,谢幺必然更加感念与大人的情谊。”

    说了半天,七弯八绕,她的翻箱倒柜还没结束。

    他心中觉得好笑得很,慢慢坐了下来,好整以暇道:“翁主尽管找罢。”

    他倒想看看,她又在闹腾些什么。

    说来也是有趣,他那向来冷漠淡静的好友,竟有一如此顽劣的meimei。

    可以把谢三郎气得勃然变色,可以让位高权重的谢定之无可奈何。

    谢映棠找了许久,终于从一个木盒中找到了拜帖。

    她打开看了看,果真是江郁想娶她。

    简直痴心妄想。

    谢映棠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对成静敛衽一礼,笑道:“多谢成大人,我现在便要告辞啦,再不走,我阿兄就要回来了。”

    他温声道:“将那药带上,三日便可消肿。”

    她连忙折回来,弯腰拾起软塌上的药膏,衣袂相擦,鬼使神差地,她偏了偏头。

    这一偏头,便和他挨得极进。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大人可以叫我映棠,或者幺娘。”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忙跑到窗前,跳窗而去。

    成静低笑一声。

    刀三火海整整三年,又一次见着了这活泼鲜亮的小娘子。

    小丫头却还未走远,又从窗外探头进来,急急道:“大人!我的东西掉了!劳烦递给我一下!”

    方才太激动,将那拜帖丢了。

    她羞赧得只觉丢人,成静起身拾起那拜帖,无意间淡淡一扫,递给她道:“下回再翻窗,我便不救场了。”

    她忙答应一声,缩回脑袋,又道:“劳烦大人关一下窗。”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第12章 惩罚

    成静站在窗前,等那小姑娘跑远了,才抬手将窗子阖上。

    外间侍卫听到动静,试探性地问唤道:“大人可需要小的做什么?”

    成静淡淡道:“无事。”他抬起广袖,袖中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似在沉吟什么,目光又掠向三郎摆放齐整的书架上。

    须臾之后,他才拿出其中一份卷宗,慢慢看了起来。

    谢映舒回来时,便看见成静斜卧在软塌上,眸子轻阖,手上虚握一本册子。

    谢映舒抽出那册子,一看书页上标注,便淡淡道:“我当你不管京中之事,如今是想通了?不过也好,你留在洛阳,陛下用你我更安心,若是用了旁人,反倒麻烦。”

    成静被他的声音吵醒,皱了皱眉,睁眼冷淡道:“陛下遣你来当说客?”

    谢映舒蓦地一笑,闲闲地坐在了一边,故意叹道:“你日夜兼程奔赴回洛阳,歇也不歇便直接面圣,旧宅尚未清理,我看你实在困极,好心收留你,你便是这个口气与我说话?”

    成静坐起身来,倒也不打算再睡了。眼前这人实在是闲得紧,他自然知道谢映舒在盘算些什么,皇帝继位三年,这三年来折腾得没完没了,谁都能看出新帝那颗想要收拢权利、大肆改革之心。

    只可惜,世家的根基太深,皇帝在这些肱骨老臣面前,其分量不值一提。

    谢映舒看成静不打算理他,又拿扇柄敲了敲他的肩,“诶,陛下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今日上午不过是有事上奏,结果莫名其妙地,将正在面圣的成静一道领回了家。

    临走时,皇帝还让他俩好好叙叙旧。

    谢三郎颇有些无语。

    成静笑了一声,说:“陛下曾说待我为挚友,他会怎么说,你还不知道么?”

    谢映舒沉吟道:“这是一个好时机。”

    “是啊。”成静起身,推开窗子,望了望天边的晚霞,语气深晦莫名,“三年了,我也该回来了。”

    ……

    谢映棠回到阁楼中,将那拜帖看了又看,最终将它扔到了角落的炭盆里去,银盆中火烧得噼啪一响,火舌腾得上来,转瞬便将那物吞噬了。

    小盆前铺着软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和一直黑白棕三色的猫儿蜷在盆前,正在安睡。谢映棠怕火溅到它们身上去,将两只都抱到了一边铺了狐皮的太师椅中,其中一只醒来,毛茸茸的小爪子抓着小姑娘的衣裳,不让她走开,非往她身上拱去。

    谢映棠咯咯笑出声来,把这大肥猫举起,脸颊蹭了蹭了它毛茸茸的猫脸,笑道:“还是你最贴心,我才不嫁人呢。”这话只能说给这猫儿听,她怅然地想了想,又将猫儿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才在院中坐了会儿,便瞧见谢秋盈提着裙摆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到她对面去,劈头便问道:“棠儿,怎么样?你有没有被人发现?”

    谢映棠捧着茶,轻描淡写道:“我若被人发现,此刻怕是回不来了。”她略略一顿,又沉重道:“江郁果真是想娶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谢秋盈忧心忡忡。

    谢映棠紧了紧杯子,抬眼坚决道:“我绝不嫁他,纵使阿耶和阿兄答应,我也不会就这么去嫁,总归……还有家家那里,还有长姊……”她心思不由得发散,又渐渐想起压在她身上的男子……谢映棠脸色一红,倏地起身,快步朝屋里走去。

    谢秋盈忙起身,在她身后唤道:“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