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晚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施计,除之以后快。

    去年康泰亨发了心脏病,做了个紧急搭桥手术,自那之后身体就没好过。

    前段时间伽卡又发了洪涝,什么都不景气,康泰亨大呼流年不利,半月以前就去了泰国拜佛,以程嘉树、康绥和沈知昼为首的三拨人展开内斗斡旋,现在康绥死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程嘉树闻言,笑了声。

    潮闷天,燥热得恼人,他拿帕子拭了拭额角的汗,又听阿阚说:“你跟在康爷身边少说也有个七八年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手术也怪折磨人的,你就非要挑起内讧给他老人家添个堵?嫌他活的不够长了,还是——”

    阿阚声音陡然一沉:“想尽早接他的班?”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跟我咋咋呼呼了?”

    程嘉树朝身后的几个手下一扬手,三下两下地就将虎仔和阿阚钳制住了,顺带着搜身一番,枪就下掉了。

    “小狗吠什么,让你主人下来说话。”

    程嘉树冷笑着,话音刚落,就见那个男人直挺挺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沈知昼关上车门,脚步在车旁停顿须臾。

    白夜更替之际,他身披滚滚暮色,昏沉葳蕤的霞光将他的身形拉得更加颀长而笔直,轮廓幻化成了张消沉的剪影,唇边染着一点笑意,有种说不出的颠倒风流。

    他似乎总偏爱黑色,仿佛每当夜色降临之际,他就能很好地隐藏自己,匿身于夜色,连影子也丝毫不肯绽露。

    他在程嘉树面前,也几乎是没有弱点的。

    程嘉树挑了挑眉,“你倒是很自觉……”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知昼利落地打开了前侧车门,长腿一跨,坐入了驾驶座。

    程嘉树脸色一变。

    “他要干什么——他要跑吗?”

    “喂、喂……”

    沈知昼坐上车,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打火、挂挡。

    中途,他沉声地说了句:“晚晚,趴下。”

    “……”

    晚晚以为是自己幻听,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她依着惯性,重重地,向后一仰!

    哈丹和她同时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刹那间,沈知昼右脚狠狠踩住油门,他们的车,就朝面前那辆路虎直飞了过去!

    程嘉树与阿阚他们躲之不及,四处鼠窜,惊声四迭,喊着:“你他妈疯了吗!”

    “停车啊——你要撞死我们吗!”

    车轮不管不顾地摩擦着地面,激起碎石乱飞!

    沈知昼踩实了油门,加到最大,直直地,狠狠地——撞向他们!

    砰——

    一声碰撞的巨响过后,他撞着程嘉树一个没来得及躲避的手下,将那人碾在两辆车之间,直接顶着出去!

    那人挣扎着,口中血沫飞溅,早没了挣扎的力气,痛苦地拍着他的车前盖。

    “疯了……真是疯了,”程嘉树吓得脸白,大声命令道,“开枪!拦住他!把他轮胎打爆!别让他跑了!”

    砰砰——咚咚咚——

    子弹在车身和玻璃上乱走,一通乱响,后来逐渐加大了密度,声音震耳欲聋。

    晚晚和哈丹失声尖叫,抱头缩在座椅下瑟瑟发抖。她身上还罩着他的外套,厚重的皮夹克,不至于让车玻璃的碎片划伤皮肤。

    沈知昼加大油门,直直将那个人和程嘉树的车一齐顶了出去!

    他迅速地打了一圈方向,车头一扭,直冲着朝他放枪的程嘉树一行过去!

    “来了,来了!他来了!”

    “躲开啊——要死吗!”

    那里有阿阚,有虎仔,有很多他见过的,老老实实叫过他一声“昼哥”与他朝夕相处的,也有根本没见过的人。

    可车头,毫不犹豫地直冲过去!毫不犹豫地,要碾碎他们!

    “开枪!打他!”

    程嘉树眼见着他直冲过来,大声嘶喊着,命人朝他继续开枪!

    车前玻璃中了好几枪,裂痕斑布,他将油门踩得越来越死,咬紧了后槽牙,丝毫也不放松,就那么如开弓出弦之箭般——冲向他们!

    “真他妈……是个疯子!”

    程嘉树夺过旁边人的枪,趴下来,直朝着那两个前车轮开了几枪!

    沈知昼料到程嘉树会打他的车轮,左右轮换着方向,致使子弹都未击中。

    眼见着那辆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程嘉树一个侧身滚到了一旁,车轮擦着他身子过去,才稍稍躲过一劫。

    “——追他!”

    程嘉树暴跳如雷地大喊着,命人去开他们被撞远了的车,一行人奔上去,就直朝着沈知昼追了上去!

    车前镜碎了一大半,寒风与暮色,都借由毫无遮挡的机会肆意地扑面而入。

    沈知昼深深地喘了喘气,抬手捂了捂鲜血潺潺的左肩,瞄了眼后视镜,那辆车头被撞得变了形的路虎正朝他追过来。

    他有些日子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难耐地喘了口气,神色稍霁了一瞬,右旋了两圈方向,拐入一条更为逼仄的乡野小道。

    经过这里,直达一条废弃的公路,那里有个大长坡,连着一片断崖。

    肩上剧痛难忍,他却丝毫不敢松懈,一直加大油门,朝断崖的方向开过去。

    路经一片田野时,他轻轻地喘气,沉声命令:“晚晚,带着那个小姑娘跳下去。”

    晚晚一愣。

    车速这么快,怎么跳?

    他突然怒声:“——跳啊!”

    洪涝过后,连绵了许久的雨天,致使这里的泥土非常松软,连着一片沼泽和芦苇荡,跳下去哪怕受点轻伤也不至于摔死。

    但如果让程嘉树追上,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了。

    晚晚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时结舌。

    他好像一直在耐心地等她,甚至还稍缓了一些车速,出声和喘息,渐渐地有些艰难了,嗓音更为低沉沙哑:

    “晚晚,听哥哥的话。”

    她动了动唇,鼻腔酸意阵阵。

    “别怕,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咬了咬牙,摘掉挡住眼的黑布。

    她再也不怕,面对他了。

    哥哥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救她和哈丹。

    适应了黑暗,一瞬的光亮迸射入目,有些灼眼。

    不过好在是夜色将沉之时,不至于过于难忍,她稍适应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安顿好哈丹抱紧自己,咬牙打开车门,卷着肆意的风,用他的外套裹住她们,沉身滚入了旁边一丛柔软的芦苇荡中。

    那辆车的后车门悬开着,沈知昼还在往前开。

    一直,一直往前。

    车速越来越快。

    忽然,她前方二十余米的地方,他从车上跌了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似地,像是把自己从车上给扔了下来。

    他坠入一片泥沼之中,再难翻身。

    “哥哥——”

    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