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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师弟。” “我……多谢玉竹了。”苏牧顿了一下,情感先于理智地开口应承,他素来不爱欠别人的人情,却在此时又麻烦了顾玉竹,或许是因为她也姓顾?苏牧不想承认的,是凌琛于他而言,已经重要到影响他的理智。 再次打理好包袱,顾玉竹抿唇一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前日定了一把轮椅,可以推着你去。” 苏牧的外伤好全了,内里却虚着,不然早已离开了,这回顾玉竹愿意陪同出门,虽然脚程必然要慢上许多,但是只要开始寻找了,他心里的空茫之感,应当就能够有所慰藉了。 “我是有私心的,医书上还有许多东西我不太懂,而且……”顾玉竹咬了咬唇,把粉嫩的唇瓣咬得充血,甚至留下了看上去不浅的牙印,“我碰上了麻烦,早晚得离开这。” 顾玉竹并不像是会惹上麻烦的人,她固然貌美,却少有出门,长居山间,不致引人觊觎。不过她隐下不谈,苏牧便不会去为难她。 死灵之地对修真者来说是极危险的禁地,可是真正到了这个地方,除了没有灵气可供修炼,倒真是安全得不行,因为在这个独为一界的地方,压根没有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苏牧的灵丹灵石足够他在毫无灵气的环境里支撑几年,即便修为无法精进,好歹也能保住不倒退回练气甚至变作凡人。不过不能因此放松啊,书里说主角可以找到出路,可是剧情早就靠不住了,每段剧情的推动都有着美人在侧,而凌琛……似乎并不近美色,而且像是没开窍的。 如果正好开窍了……苏牧忍不住想,如果小琛走上收美人收小弟的道路,说不定按着剧情就自然而然找到出路了,然而他并不为此开心,还心生愤懑——熊孩子你师兄我还伤着呢,敢重色轻友的话可太过分了啊!师兄我啊,哪怕遇见了传说中的理想型,都半点没有起君子之思啊! 顾玉竹和顾如有些许相像——苏牧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就被凌琛二字扫到角落里去了。 困意很快席卷而来,苏牧难得有这般体验,干脆地顺应周公的召唤睡过去了。事实证明,该睡觉的时候就别多想,胡思乱想多了就会像苏牧这样,被吵醒时还是睡意昏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律法里都写了的。玉竹啊,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再不成亲,可就成了笑话了,连我贾家的名声都一并带累了,你听叔爷一句劝……”老人的声音倒不大,可絮絮叨叨的惹人烦,更遑论还有几个人在一边附和着了。 苏牧又听见顾玉竹的声音,头一次发现温婉的姑娘也有锐利如刃的时候,她冷笑两声,“也说了是贾家,赘婿入赘之后,莫非还与你贾家有牵连?” 贾三叔公气得喘了两口气,拐杖用力击打在地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打向站立一边的顾玉竹,“不孝的畜生啊!你这么说你父亲的长辈?我是好心,你莫等到府衙找上来,才后悔!二房的阿才哪里配不上你了?你也看看自己现在的条件,早两年倒能靠着张脸嫁入大户,现在呢,也就是阿才会要你了!” 话说的太难听,外面几个汉子,恐顾玉竹吃亏,苏牧立刻撑起身子,走了两步就觉胸口闷痛,坐上轮椅缓了口气,他双手把住轮子,慢慢往门口移去。 “他想入赘?”顾玉竹挑起眉,温婉的眉眼染上厉色,再一次强调,“我姓顾,不姓贾。” 当年她爹会当赘婿,就是因为太老实了,对她娘来说是好事,可是老实人总免不了受气,贾家的人未免手伸的太长了。 贾三太爷带来的人里,有一个就是阿才的老爹,听这话当即满面怒色,抬手就要打过去,“你说什么?” “说顾家的女儿,由不得贾家做主。”苏牧舌尖含着一枚丹药,借着灵力汇入体内的刹那,挥手弹出几颗石子,正打在那高举的手臂上,令人动弹不得。 顾玉竹后怕地松了口气,却没有继续借助苏牧解决事情的打算,她施恩时固然有些想法,但向苏牧学了医理,那恩情早还尽了,只有她欠人家的,何况……她退后一步,头却骄傲地扬着,丝毫不露怯,“顾家家底几代下来是还剩着不少呢,还只留下我一个女儿家好欺负,真是令人眼红不是?可你们怎么不想想,我祖上到底是什么人家,能供了几代子孙仍有余裕?” 自她曾祖一辈起,就沉迷各种杂学,烧了不少的钱,尤其是她和她爷爷,喜欢的竟是无人在意的草药,更是少有进项,可是即便简陋,她家还是住着几间屋的房子里,还能维持生计无忧。 话说的硬气,偏偏本身就是绵软性子,再硬气能唬住的人也有限。几条大汉不说话,先有碎嘴的妇人拿住苏牧做文章,只问她收留外男,是何道理?又有这陌生男人,和她是哪样关系? 顾玉竹拧了眉,不去理会污言秽语,一字一顿道:“三皇之初,乃见祖迹;碧血丹心,有顾一氏。顾家归于田园,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以气节忠义闻名的顾家已经许久无人现世,可这名头仍是大极了,当今主政的那位,也会为了顾家名声优待一二,至少见不得顾家独苗受欺辱的。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顾玉竹从今日起要担心的只是如何少些巴结之人,而非有人咄咄逼人。 然而这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已经打定主意毕生钻研医术,又准备和苏牧出门远行,顾玉竹决定了要远离是是非非,并不介意拿祖上的名头来吓人。即便引来算计,她人不在,谁算计得过来? 在顾玉竹开口的同时,苏牧也说话了,他无意损毁一位姑娘的清名,干脆理直气壮道:“我娘姓顾。” 然后听完了顾玉竹的话,苏牧越发理直气壮,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母族的亲人——顾家传承之久,可以追溯至三皇治世之时,而据他所知,顾家在许多年前,曾分过一次宗,有一脉嫡系不知所踪,不想今日得见。 细细看来,顾玉竹与苏牧的眼睛是有点儿像的,不知隔了多少辈的亲缘,竟是如此的巧。 贾家的人于苏牧而言不过跳梁小丑,顾玉竹之所以曾受掣肘,不过是为了要在此地长久度日,不好撕破脸,如今他们算什么?更令两人上心的,反而是顾姓的巧合。 顾玉竹说的几句四字短句,是苏牧在顾家家训中窥得的,处于不同两界,会正好蒙对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所以顾玉竹的顾,当是同源之顾。苏牧亦有可以取信的证据,他能背出各世家族谱,当然包括顾家。 他乡遇故知,是平生四大喜之一。 顾玉竹想着明日就要开始的旅途,和衣而眠,睡颜安逸甜美——到底不再是孤身独行,又有了长辈在侧。 作者有话要说: 唔,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