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养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

    蒯蓝桥的眼睫颤了颤。

    “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莎曼又道。

    “那你何必还纠缠着我?”

    莎曼抬起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纠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这蛮人的女孩,耍赖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蒯蓝桥竟尔也笑了一笑。

    “我不是纠缠你,我是喜欢你。”她直白地、坦荡荡地道。

    蒯蓝桥没有接话。

    莎曼的眼神柔软下来,“你想回去便回去,我可以等你。”

    “说什么呢。”蒯蓝桥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师父都已死了,我回去做什么。”

    “去报仇啊。”莎曼理所当然地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是这个道理吗?”

    蒯蓝桥静了片刻。

    “是,”他慢慢地道,“是这个道理。”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快大夫医馆的门开了,莎曼提着篮子去集市上买菜。

    半刻之后,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篮子还是空的。

    她奔到谢随、秦念所住的客房门口,“砰砰砰”地拍门,“谢公子!念念!有事,有大事!”

    秦念拢着衣襟出来开了门,长发犹披散肩头,眸光淡淡的:“什么事?”

    “我、我听见集市上有江湖人,说到你们的名字……”莎曼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道,“他们说朝廷在悬赏,你们两个,一共是一千两?”

    秦念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不错。”

    莎曼瞪大眼睛,半晌,从怀中掏出一方木牍递给她,“……还有个奇怪的人,给了我一件这个,要我交给你……”

    秦念将牍上绳索解开,里边就掉出来一颗蜡丸。

    谢随也出现在了秦念的身后,见到这木牍与蜡丸,面色一凛,“这是白骨山庄传信用的东西。”

    秦念捻碎那蜡丸,一颗细小的纸团露了出来。她将纸团展开,看了一眼谢随,“这是柳庄主给我们递的消息。”

    “说了什么?”

    “说了两件事。”秦念看着那纸条,“一是少林寺被禁军所毁,二是那三千禁军,如今正赶往——红崖寨。”

    ***

    窄窄的空间里,一时间没有人言语。

    这时蒯蓝桥自推着轮椅出来,莎曼连忙上前扶住。蒯蓝桥并不在意那蜡丸中的消息,只对谢随道:“从今日起,我教你独门的运功心法,你每日早晚都须修习一过,将那两枚金针逼出肌肤为上。不可急躁动念,不可饮酒宴乐,不可妄动真气。”

    谢随敛容道:“明白了。”

    “你随我来。”说着,蒯蓝桥便将他带到了后院去。

    离开之前,谢随看了秦念一眼。

    秦念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好像是在思索,又好像只是空白。

    61.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别有情

    谢随开始养伤, 一应都由蒯蓝桥照管, 秦念能做的事也就少了。

    闲下来后, 她便每日每夜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纸条, 直到将那纸上的墨迹都抹得漫漶了。

    谢陌踏平少林寺之后, 先秘密回了一趟京城。从京城再到红崖寨, 算来至少也要半个月,何况还带上了禁军。那自己呢……自己从这塞北苦寒之地再往南去, 到红崖寨上,要多少日?

    自己能不能赶得上?

    就算赶上了……谢随呢,他怎么办?

    “念念?”

    忽而,有人在窗外唤她。

    秦念惶然回神,原来天色已晚, 谢随正从蒯蓝桥处练功归来,倚着窗栊对她浅浅地笑着。

    秦念走过去, “怎的了?”

    暮色温柔,将谢随的眉眼都映得脉脉含情。他手底忽而翻出一枝白梅,从窗底递了前去,笑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秦念接过,见那白梅纤弱的花瓣上丝丝缕缕的脉络清晰可见, 犹悬着黄昏的露珠, 摇摇欲滴。“当真是墙角开的?”她问。

    “是啊。”谢随悠长地道, “你看这梅花, 花瓣那么娇嫩脆弱, 谁想得到它最是耐寒耐苦?”

    秦念抿住了唇。

    谢随将窗子往上抬了抬,便看定了她的眼睛,“你若想走,我便等你。我若伤愈,便去找你。”

    他没有劝她走,也没有劝她留下。

    你若想走,我便等你。我若伤愈,便去找你。

    只是这样简单的十六个字,却让秦念莫名鼻酸。她捧着那白梅花往前走了一步,将身子靠着窗,难受地抬起头来,“大哥哥,我不想离开你,但是……”

    “念念。”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脸,嘴唇吻过她的眼眸,微哑的声音就在她颤动的眼睫上幽约游动,“我不在的五年里,是红崖寨收留了你,他们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秦念像个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寨子里当真会武的人不多,小船儿、阿大阿二他们,只会一点看家的本事……高千秋和小鬟又走了,我不知道寨子该怎么办……”

    谢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人在江湖,仇恨纵可以忘记,恩情却不可以忘记。

    但这世上有很多人却反了过来,他们忘记了恩情,却只记住了仇恨。

    谢随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悲哀——他的念念,到底不和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

    秦念忽然又道:“但是——你呢?”

    “我?”

    “你怎么办?”

    谢随失笑,“我怎么办?”

    秦念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谢随的笑容也渐渐沉默下来。

    片刻,他往后退一步,朝她张开双臂,“念念,你先出来。”

    暮色堆积愈浓,秦念望了他一眼,手按窗台一跃而出,正落入谢随的怀抱中。谢随抱着她转了两圈才停住,秦念嗔怪地道:“你又要胡闹什么?”

    “可不是胡闹。”谢随将长刀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大哥哥舞刀给你看。”

    “什么——”秦念话音未落,谢随已站定起势,长刀往空气中虎虎划过,仿佛将凝重的晦暗的暮色都割裂开一道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