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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要崩溃了,方阿姨怎么会告诉你?” “事发后楚非白很快进行了回收,不过因为贴得范围太广人手有限,回收还是慢了点。他到教务处说明情况后,学校通知了伯父伯母,伯父伯母不让他回校,他就请我帮忙用学生会的权限对相关讨论进行锁帖和澄清。你被辅导员叫去那会,校方已经疏通好了,只是找你了解情况而已。” 晏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Carlos搛了一筷子培根卷递过来,晏秋吃了。 沈真回想了一下,除了辅导员委婉的问了一下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之外,校方就再也没找过他了,虽说同性恋不违反法律,但是闹出这么大动静,学校至少也该把他叫去上次思想政治课再通知家长才对,当时因为压力太大,他将这些反常都忽略了。 晏秋瞥一眼沈真,继续道:“我们本想调出监控录像找出贴照片的人,但是教学楼的监控平常是不开的,而地上贴了照片的北区和南区宿舍楼有八栋,进出的人太多,很难确定嫌疑人。我也不知道楚非白是怎么找出他的,反正大概过了两周,楚非白趁着学生会choucha宿舍卫生的时候摸出对方电脑,把删除的照片复原了,他还找来了照片打印店的店主。人证物证俱全,楚非白的意思是直接报警,但这事儿毕竟不好听,对方家长一再恳求,学校也不想把事闹大,最后就让他退学了。下处分的时候你在医院里,但沈叔叔和方阿姨是知道而且同意了的,你应该听他们说过?” 沈真点点头,说:“他们没告诉我是谁。”那时他也没追究的心思,伤害已经造成,肇事者得到惩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怕你伤心吧。”晏秋眼里露出一点嫌恶的神情,说:“记得你们班团支书吗?” “林涛?” 沈真其实能猜到对方是他朋友,这个答案仍然让他觉得惊讶,林涛就是告诉他这件事的舍友,这人平常性格开朗,和沈真关系也不错,他想不出来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晏秋说:“对,他父亲在他小时候跟男人跑了,童年有阴影,所以很讨厌gay。你和楚非白当时关系太好,林涛一直暗地里跟踪你们,照片都是偷拍的。我私下查过,除了你之外,学校还有几个人被他偷拍或者寄动物尸体什么的威胁过,这人已经变态了。” 时隔多年终于知道事实的全貌,一时之间沈真竟然不知道该摆出表情,他以为楚非白爱惜名声轻易背叛,楚非白确实提出了分手,但他做了一切能做到的,而他认为是朋友的林涛,却因为他的性向而在暗中算计他。 白过六年,今天才知道他还参演过这么一出荒谬的反转剧。 “后来你考到A市,我和楚非白一起出国,头一年还好,第二年他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和我离婚,”晏秋顿了顿,凉凉的斜了沈真一眼:“伯父伯母管不住他,我一怒之下把他上了,之后他再不肯回家,我觉得拖着没意思,离完才发现中标了。” 沈真听到晏秋因他离婚还有些不自在,晏秋反而表现得很淡然,沈真说:“你怎么不告诉他?” 晏秋一脸‘你在逗我’的神色:“都没法过了,告诉他干嘛,万一他不肯离了怎么办?” 沈真本想说单亲mama太辛苦了,晏秋明显没这感觉,沈真就没说,只道:“你这次回来是过年还是长住?” 晏秋:“长住吧。差点给你转移话题了,听完真相,你有什么感想?” 沈真诚心的说:“当年的事谢谢你。” 晏秋:“……就这样?” 沈真想了想:“我再请你吃个饭?” 晏秋深吸一口气:“亲,你当年语文怎么及格的?” 沈真:“??” 晏秋无奈道:“你看,你是男的,楚非白太怂,分手了,我是女的,他不爱我,照样离婚了。房贷压力、婆媳不和、性格相冲,每天因为现实压力分手的异性恋多了去了,说白了呢,人不对,你是男是女都没用,人对了,你是外星人都没问题。其实当年要不是倒霉遇到林涛,你们两顶多算普通情侣分手,不过变态又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不可能每次谈恋爱都上头条。你懂我的意思?” 沈真这才明白晏秋为什么提起以前的事,他想起那时候晏秋看他哪都不顺眼,现在竟然特意来开解他,笑了笑对晏秋说:“谢谢。” 晏秋说:“找了对象记得给我送谢礼。” 沈真道:“行。” 晏秋满意了,吃饱喝足,临走前递了张名片过来,上面印着她的手机号:“楚非白再来找你,告诉我。” 沈真回了D市,楚非白春假多半会跟着回来。 沈真收好名片,Carlos乖乖的说叔叔再见,说完晏秋便带着儿子走了。 第33章 晏秋一走,沈真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他脑中一片混乱,许多莫可名状的情绪在胸腔冲撞,撞得心口一阵撕裂的痛意。 沈真又坐了片刻才起身结账,年货还没买全,他却没有继续逛商场的心情,把买好的东西送回家,开车去了江边。 白日里的浦滩上游人不像夜间那样熙熙攘攘,平静的江面如长龙静卧,现代化的摩天大楼连成钢筋水泥的森林,标志性的明珠高塔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云天,双生塔一般的雄伟倒影在荡漾的水波间粼粼闪烁,而在卧龙的另外一侧,沿街一排风格迥异的民国建筑犹自保留着上个世纪纸醉金迷的雍容风情,人站在江畔,犹如站在一个奇妙的夹缝,左右是两段截然不同的时空。 冬日的风携着冰凉的水气从江面而来,沈真穿着薄风衣在浦滩上走了一段,不一会就被吹得全身僵冷,指尖麻麻的没有知觉,胸腔中那些沸腾的千头万绪仿佛被阵阵寒风冻成了冰坨,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响了两下又停了,沈真看到来电显示里熟悉的名字,靠在围栏上按了回拨。 吴山青刚做完一台手术,换了衣服在办公室里吃午饭。肖然坐在他对面,见他跟八百年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把手边拧开盖的保温桶,往吴山青那一推,关切道:“师兄你慢点吃,吃太快了对胃不好。喝点汤呗,里面有鹿茸、淮山,小柔早上煲的,现在还是热的。” 吴山青听到小柔两个字,本要伸向保温桶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想了想,气势汹汹的舀了一勺汤出来,喝完之后装模作样的酸道:“哦,每天都有人煲汤啊,真幸福,”又说:“小柔给你的爱心鸡汤,我喝了不好吧。” 肖然眼睛带笑,说:“我喝过了,这就是给师兄带的。” 他生得端正文秀,平时看着还好,一高兴就爱抿起嘴笑,一双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无辜又稚气,那小模样跟只捡到松果的小松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