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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器,仿佛面对着一个保险箱,明知道里面藏着钻石,可就是撬不开。 “我觉得应该把外部的这些东西都拆掉,”吴有金说,“核心的部件应该就是那个银灰色的,我得仔细看看才行。” “我们没有螺丝刀这些玩意儿。” “也许这矿道里会有工具箱,”吴有金又顿了一下,朝周围看了看,“我不太确定,也许下面会有?” 他说的是阶梯下,卢卡斯警长他们离开的方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那里,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戴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我没有听到枪声,好像也没有别的动静。” “也许……”吴有金不安地回过头,“也许他们下去并没有碰到什么抵抗,这矿道看上去就像荒废了一样。。” “一切顺利最好了。”戴维很想挤出乐观的笑容,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透着一点儿内疚和别扭。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戴维终于忍不住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法子把这个机器弄开,说不准下面还能弄到些工具。” 吴有金也点点头:“嗯,我们就下去看看,没事儿再上来。” 他们站起来正要出发,却看到一个印第安少女从上面的台阶走下来。 “啊,灰雨。”戴维招呼道,“你不是在洞口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的尾音就仿佛被刀咔擦一下砍断了,因为随着随着面带惧色的灰雨慢慢走下台阶,她背后也渐渐地出现一个男人,端着枪,穿着皮夹克和马靴,带着黄色的牛仔帽,胡子刮得干净而整齐,脸上带着倨傲的冷笑。 “晚上好,先生们,”理查德·劳埃德对戴维和吴有金说,“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地盘上。” (下) 戴维和吴有金像是突然被液氮喷了全身,瞬间就冻住了,从心脏到皮肤都冷得硬邦邦的。 他们僵硬地看着理查德·劳埃德用枪逼着灰雨走下了台阶,让他们更加惊惶的是,在劳埃德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其中有些穿着印第安人的服饰,但脸上的油彩已经抹去了,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戴维和吴有金。 完了! 吴有金在心底哀嚎,这下被人给包了饺子!怎么才能给卢卡斯警长发出警报呢?哦,前提是劳埃德乐意让他们活着。 “过去!”那衣冠楚楚的禽兽在灰雨的背上用力一推,这姑娘一下子撞到了戴维和吴有金身上。 “喂!”戴维愤怒地朝他叫了一声——如此粗鲁地对待女士让他条件反射般地心生反感。 但是劳埃德却有些嘲弄地摊开手:“抱歉,是我的错,杨格先生,不过现在你还有空在意礼节,看来我们对于事态的严重性有不同的理解。” 灰雨勉强回复了一下呼吸,紧紧地靠在两位同伴身边,戴维和吴有金不约而同地微微遮挡住她。他们都没有搭劳埃德的话, “先把他们都绑起来把,”劳埃德朝后面的人偏了一下头,两个男人立刻上前来,像捉小鸡一样把他们的双手扭到背后,捆得结结实实的,这些野蛮人如此不留情面,让戴维疼得直咧嘴。 劳埃德享受地看着他们的扭曲的表情,转动着手枪,慢慢踱步。 “是谁带你们找到这个地方的?”他慢吞吞地问道,“那位可敬的警长呢?” 戴维和吴有金都紧紧闭着嘴,不打算主动开口。看起来劳埃德还不知道温吉利·维纳和他们已经暂时地结成了同盟,那也不知道警长正在下面一层占领这个矿。 我们得想个办法吧,至少拖住这混蛋,或者想办法让警长知道增援的小队已经被俘了……戴维看着吴有金,希望聪明的中国人能懂他的眼神。 可惜他和吴有金并不是双胞胎,也没有倾心相爱,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并不足以让对方知道他要说的话。好在吴有金也能够估量到目前的情形:越迟让劳埃德发现警长他们,局势就越有翻盘的可能。 肾上腺素的作用让吴有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勇敢机智,他决定试着跟面前的头号恶棍周旋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卢卡斯警长发现上面的危机。 吴有金清了清喉咙,试图显得镇定而无畏。“我想搞清楚一件事,”他对劳埃德先生说,“那个金属……你弄不明白,我也弄不明白,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弄明白,而这里或许藏着答案,事实上……我想这里的确有答案,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们关于这台机器的事情,还有这个矿藏的秘密。” 劳埃德看了看那个被掀开了油布的机器,却摇摇头:“现在是我向你们提问,做主的是我。我的人说,在鸡冠石附近那位警长带着人袭击了他们,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戴维看了看那几个还没有“卸妆”的印第安人,想起几个小时前惊心动魄的交锋,恨恨地说:“果然是你制造了地狱湖附近的劫案!这么多年,你杀害了不少移民,还让附近的休休尼人背了黑锅。” “但很有效,不是吗?”劳埃德笑了笑,“很多人都绕着这个地方走,除了那些新来的,他们运气好就能活着到达目的地,运气不好的就可以告诉周围的人,让他们离印第安人远点儿——这可是在西部很重要的一课。不过,别把这些事儿都怪到我头上,那些红野人也真的会袭击白人,剥人头皮也不是我们的习俗。” “你经营这里很久了!”戴维说,“这些劫案的时间跨度那么大,你发现这个矿的时间比交易的时间长得多吧?” 劳埃德的眼神像剑一样刺向戴维,但随即又变成了讥诮:“你们也知道这个矿有交易的记录?很好,你们知道的比我预料的还多,一定是有人领着你们来的,是你们抓到的俘虏,还是另有其人?” “你的仇人不少,劳埃德先生,”吴有金说,“其实你想一想就知道谁既跟你有过节,又知道这个地方。” 劳埃德耸耸肩:“当然,我只是需要确认。不过我以为温吉利·维纳已经懂得一个道理:他那种笨蛋并不适合在西部生存。但显然他还认为自己能找到帮手扳回一局。怎么?他跟你们和警长达成交易了吗?比如愿意跟你们共享这个矿?” “我们只是对物质的真相好奇,”吴有金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重的贪欲,劳埃德先生。” “有欲望才能让人活得有劲儿,”对方大笑起来,“如果我没有贪欲,也许在三十年前就被狼给吃掉了。在西部,贪欲就是最实用的东西,你得对这个地方抱有憎恨和爱,就像对待一个中意的婊子,想要去占有她,又想要狠狠地揍她,让她臣服。这样你才能在西部活下来。” 吴有金其实并不太想跟劳埃德先生在这样的条件下讨论生活哲学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