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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猛地转向他,脸上充满了震惊。 “你从沙漠中走来,一直到大篷车附近。”印第安人说,“你查看了尸体。” 原来戴维穿越到这鬼地方的第一天碰到的印第安人果然是他! 那么他就是三次试图杀死自己! 戴维真是想咆哮了:这是在演吗?转来转去都要这个人来终结自己?莫非自己穿越一百多年就是为了让他杀死吗? 不行! 戴维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打破诅咒,或者是宿命之类的东西。就算他是的男主角,他也得为保命而折腾一番。破罐破摔的决心让戴维凝聚起了勇气,他慢慢地放下手,但腰上立刻就被枪口戳了一下。 “别动!” 他的手顿时伸得更直了,他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血……血狼先生……”他说,“您是血狼先生,对吗?” 对方勒住了马。 戴维仿佛得到了鼓励:“血狼先生,您看,既然我们之间能够交流,为什么要如此剑拔弩张呢?” 对方没有说话,依然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没有恶意,我跟警长他们完全不同。我只是路过这个地方,警长命令我帮忙,我才来的。我不是士兵,也不会参与到你们双方的战争中去,我觉得您完全没有必要把我当成敌人。血狼先生,您看,您追我完全是搞错了,如果您要对警长他们开枪,应该转身去另外的方向……“ “别叫我先生,”印第安人冷冰冰地开口,“那是你们白人的称呼。” 那你现在还在说白人的话呢——虽然带着明显的口音!戴维对种族偏见如此之深的人充满了想要讥讽的冲动,但为了性命还是压住了舌根上的刻薄话。 “好吧,血狼,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你的敌人。为了表示诚意你可以拿走我的枪,让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血狼低头看了看手枪,把它插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把弓箭背好,在戴维的注视下又从另一侧拔出一把短刀。 都收了东西了怎么还这样啊?戴维脸色发白。 但血狼只是朝旁边抬了抬下巴:“下马……” 戴维立刻照做了,但他还不死心:“等等,先生……不,酋长!马还是留给我吧,我不能靠两条腿走出沙漠啊……” 血狼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也翻身下马,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绳子,割成两端,几下把戴维的手捆起来,然后用另一段把他拴在了马鞍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暂时不杀他? “你是我的了。”血狼说,“现在跟我走。” 等等!他要做什么?他想带自己去哪儿? “不,不,别这样!”戴维用力拽着绳子,“我真的对印第安人没有恶意,我只是暂时寄居在洛徳镇的,我还要回纽约呢!” “骗子!” “我是说真的!” “好了!”血狼不耐烦地大吼一声,他一把抓住戴维的领口把他提起来,凑近他的脸,“我跟你们打的交道可多了,毛嘴子,你们都满口谎言。” 你到底有多深的心灵创伤?这都跟我无关啊!还有……什么叫毛嘴子?因为白人留胡子而印第安人都下巴光光吗?可我没留胡子啊……戴维脑子顿时乱成了纠缠的线团。 不过这么近看,血狼的眼睛真亮啊,简直跟卢卡斯警长的目光一样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这就是杀气吗? 血狼放开戴维,用短刀拍拍他的脸,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跟我走,要么我现在把你的脚也捆上,让你的马拖着你走,就像拖一个死人。” 已经没有选择了…… 戴维沮丧地垂着头:“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 “你都要捆我的脚了,为什么不让马驮着我呢?” 血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接着把短刀插回了腰间。他用戴维听不懂的话嘀咕了几句,摇摇头。 “你在说什么?” 血狼翻身上马,一手握住自己的缰绳,一手牵上戴维的马,他们往前走的时候,戴维一下子打了个趔趄。 血狼回头来看着他:“我在说,原来今天我抓住的是个白痴。” (下) 戴维想吐了…… 虽然他并没还有吃多少东西,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八点钟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但他还是一阵阵地反胃,甚至真的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一阵阵酸水涌上喉咙。更糟糕的是,身子下面的马鞍硬邦邦地顶着他的胃部,仿佛是要磨穿个孔。 戴维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酸水,眼泪都涌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他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出生、长大,习惯了一个尊重人权的环境。就算是在上学的时候因为太书呆而被一些人欺负过,可那也不过是丢番茄酱或者把作业缠起来这样轻飘飘的玩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可以对同类做出残酷的事儿,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过就是在跟着前面那个暴君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多说了点儿哀求的话,可他连自己的嗓子也说得沙哑了。是,他的确尝试过弄断手上的绳子,甚至用牙齿咬,可绳子没断不是吗?当然了,他躺在地上装昏倒只有一次,为此还被马拖了几米呢,手臂和脸颊上都擦破了。 好吧……也许他不该试着攻击血狼。可是,他是个俘虏啊,俘虏难道不应该努力试着逃跑并奔向自由吗? 这些事情都是符合逻辑的! ……所有的电影都在阐述这个道理!可那个野蛮人都不懂,他狠狠地给了戴维一拳,然后就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双脚也捆起来,用可怕的力道将他脸朝下地丢上了马背。戴维如同一头死猪般被马儿驼着,从夜晚走到天亮,从寒冷得发抖到热的冒烟,他哀求过,威胁过,也许诺了金钱,甚至愿意给印第安人做洛徳镇的内线,可血狼完全不理会他,只是拔出短刀挥舞了两下。 戴维精疲力竭,完全绝望,他愤怒又委屈,难受又悲伤,终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这个时候血狼勒住了马,然后来到戴维的身边,一下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掀翻一只麻袋一样将他拽下了马。戴维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尘土飞扬起来,铺满了他全身,他大声地咳嗽着,却没法爬起来。他用手抹了把眼睛,脸上顿时一塌糊涂。 “你可以休息一下。”血狼对他说,“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到哪儿?地狱吗?”戴维声音沙哑地说。 “我们的营地。”血狼心平气和地说,“也许那里是你的地狱,但对于我们来说,那里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