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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楼梯上,眼神直勾勾地在等她。 “快回去,杨格先生,”道尔顿夫人的口气像是在赶他,“你跟我耗了一个晚上了,这真让我刮目相看。” 戴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和眼睛都通红,脑子一片沸腾,但是他觉得道尔顿夫人是在称赞他。为此他快乐起来——大概也因为他的确把心里的垃圾倒出来不少——向道尔顿夫人说了晚安,步伐踉跄地走出了大门。 晚上的气温很低,一阵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戴维发热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他觉得自己今晚的表现很棒: 第一,他拖住了道尔顿夫人,她除了去洗手间的那会儿用的时间长点儿,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美人也得上大号的,他完全理解。他们说了很多话,道尔顿夫人讲她遇到过的事儿,又让戴维说他的。 第二,他完全没有透露自己和钱钱来自于未来的事情,他守住了他们的秘密,尽管道尔顿夫人一直在请他喝酒,可他依然没有说出最关键一点,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第三,他没有让卢卡斯警长看出破绽,他大概想要套他的话,可他—— 等等,戴维在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卢卡斯警长在哪里?他记得原本和道尔顿夫人在说话,然后警长来了,他问他钱钱在哪儿,自己回答了好像在家。接着警长和道尔顿夫人说几句话。道尔顿夫人说她要方便,就上楼了,警长也跟上去了。戴维暧昧地笑着,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但下来的时候只有道尔顿夫人一个。 她下来以后对自己很热情,他们聊得很投机,于是戴维以为她爽过以后心情太好,所以也彻底忘记了关注卢卡斯警长在干嘛。他后来又下来了吗?还是他一直留在楼上?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老太婆…… 他不会口味那么重吧! 戴维突然一阵恶心,扶着墙呕出了一滩白兰地。 他开始仔细回想从卢卡斯警长出现到他最后上楼去的那一段儿,这才发现其实不太对劲:他和道尔顿夫人待在上面的时间并不长,就算要打一炮也很勉强,除非卢卡斯警长虚有其表,只是个快枪手,而当时自己还非常担心他和钱钱撞上…… 天啊,难道真的撞上了! 戴维简直要魂飞魄散。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拔腿就往棺材铺的方向跑,但脑子里却闪过丹尼尔·克雷格赤身裸体绑在板凳上被打蛋蛋的场景!就算是007也会被俘的,就算是詹姆斯·邦德也会被人用刑的。 戴维终于回到了棺材铺,他抬头一看,二楼的灯光让他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个人影出现,那翘起的头发倒有点像钱钱不驯服的后脑勺。还好,还好,吴有金已经回来了,看起来平安无事。 他拍着胸口,喘息得如同一匹拉了两车矿石的老马。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他抹了把额头,就打算去敲门。 但这个时候,又一个人影闯进了窗口。 高大的黑影,即使是一个侧面,也能看见高挺的鼻梁。 戴维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咕咚咽了口唾沫,无法把悬着的心压回胸膛。 (中) 其实戴维并不知道,吴有金在刚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他简直像一头在沙地里打过滚的驴!他的全身都是灰土,耳朵里,鼻子里,嘴里,甚至喉咙里,而且他的裤子还被刮破了一个洞!他的心脏狂跳,胳膊肘擦掉了一块浮皮,屁股和大腿隐隐发疼,肯定青了一大块。 可他还不能歇着。 他一关上门,就像闪电侠附身一样,心急火燎地把自己扒光,然后跳进浴缸,举着水罐从头浇下来,飞速洗了个战斗澡。伤口沾水的时候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可他连半分钟也没耽搁。迅速地擦干身体,然后把脏衣服丢进水里,开始吭哧吭哧地揉搓。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把脏水泼到后窗外面的时候,楼下的敲门声已经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吴有金心中一凉,但知道自己已经毫无选择。他歪过头冲着满是划痕的镜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确实是一副刚洗了澡要准备睡觉的样子,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下楼去。 打开门,卢卡斯警长抱着双臂站在他面前。 “你不要学劳勃狄尼罗,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吴有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歌词儿,那是谁唱的来着?徐怀钰?他小时候多喜欢那个娇俏的大jiejie呀!可那首歌的名字为啥要叫…… “晚上好,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偏了偏头,他发现中国人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也有点飘。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吴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走神。 “晚上好……”吴有金冷漠地回应。 卢卡斯警长上下打量着他:“你洗澡了?” 多奇怪啊,好像你不洗澡!就算是缺水也应该注重个人健康,更何况我不洗澡的话不是让你给抓住了。 “是啊,洗了个澡,我准备睡觉了。” “湿着头发?不,这不是个好习惯。也许我可以陪你消磨消磨时间。”卢卡斯警长长腿一跨就进了门,随手把吴有金给推开。 “你干嘛?”吴有金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慌乱的神情,但他还是绷着,想要摆出威严的样子——不是说好了在美国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吗?不是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吗?骗子,这区区小镇的警长就可以随意闯进我的家! 卢卡斯警长完全没有理会吴有金满腔的愤怒,他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 “还是这么井井有条啊,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回头对他说,“你真是太喜欢收拾屋子了,中国人都跟你一样勤快吗?” 这是做人的基本素质,你们还在树上的时候中国人就已经开始写了! “保持干净整洁的环境才能少生病。”他一本正经地说。 卢卡斯警长的脸上的笑容简直明媚得刺眼,吴有金快忍不住像猫一样扑上去挠花! “说得真是有道理,”警长说,“我觉得你有这样的天赋, 不如也给我收拾收拾屋子,我觉得我的房间需要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他是要我去给他当免费的男仆吗?想都别想。 “我的工作挺忙的,警长先生。你看我明天还有两具棺材要交货,我今天一天都在打磨表面,我想休息了……” 他说得再多也无法阻止卢卡斯警长自顾自地走上了楼梯,迈向二楼。 “楼梯也没有灰,这是奇迹,艾瑞克,”他一边走一边说,“你知道洛徳镇其他人的房子里有多少老鼠、蟑螂和跳蚤吗?” “不知道。”那关我屁事! “你的房间还是里面那个?你把右边这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