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属下不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为,这天下还如何太平?!”皇上反问,“且此事关系到了蕃国与我朝关系,幸好未出更大的祸事,若是因此坏了亲睦,当场就会被就地正法,乱棍打死。”

    “皇上教训的是。”叶韶颌首认错,未再辩驳一字,沉默了片刻,继而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杨曲南,开口问道,“杨将军,在军中多少杖刑是极限?”

    “两百军棍。”杨曲南开口答道,“一般将士挨到一百近五十便已不省人事,少有挨过两百还能活命……”

    “皇上,微臣罪责重大,此事终究要有了结,不如就以两百杖刑为准,若是微臣受不住,就当以我命换此事了结……”叶韶望着皇上,顿了顿,语气恳切道,“若是受住了,恳请皇上放过庄沐萱。”

    我在一旁听得心慌,两百军棍,自求极刑这般决绝的做法,不会是向来温润淡然的叶韶的做法。

    是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保住庄沐萱了么……

    “叶韶!为何你总是在忤逆朕的意思!”皇上怒意未消,又添火气,大抵是十分不解。

    “你是新科文状元,当初留在翰林院做大学士多好,可你偏要去下乡小县做这七品的小官……”

    “是,这几年你确是做的很好,破了不少案子,抓了很多贼盗,为百姓谋福祉,可此等事情自有武将去做,你为何非要执意孤行呢……”

    不仅皇上不解,就算是我做他属下三年有余,也始终不理解他为何放弃翰林院大学士之位,却做判案查案这等事情。

    “自古治国平天下,治国需有明君,因有明君,无论文官武将都才可以平定天下,留职翰林院固然惬意,终究是纸上谈兵……”叶韶身姿挺立,言辞义正,一字一顿道,“微臣,不愿做纸上谈兵之人。”

    不愿做纸上谈兵之人,所以身临其境,体百姓之苦,以身犯险,不畏强权。

    此刻的叶韶,即使看起来还是那个芝兰玉树,如玉温润的大人,但却赤胆忠心,大义凛然。

    这般缘由,即使是皇上,也沉默了半晌未曾言语,末了,无奈摆手道,“为民请命是好,但无视法纪就是错!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拼死也要力保她,这两百杖责,你若受下了,朕可以不追究。”

    叶韶俯首叩谢,此刻才微微长舒了口气。

    ☆、第五十六章

    飘了几个时辰雪的大殿台阶,早已蒙上了一层薄雪, 叶韶重新跪回原处, 抬头冲我笑道,“清宵啊,若我伤得太重, 可要你受累带我回去了。”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是平日里嘱咐我小心巡街时那般平常。

    “大人……”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慌得难受。

    杨曲南带着两名侍卫走过来, 一脸忧心, 终是忍不住道。

    “韶兄,你是文官,从未受过刀剑棍棒之伤,这是军棍,两百棍下去,你受不住的……”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都是血rou之躯, 亦都是铁骨铮铮, 何惧呢,来吧……”叶韶抬手轻拂去肩头落雪, 略一闭眼,“死不了,就能站起来。”

    棍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响起来,声音不大却十分揪心,力度之重让人只是看着都几乎感同身受, 几十棍下去,背上的衣衫渗出血来,叶韶握紧拳头一声未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大概这就是为何他要叫上我的缘由了吧。

    苏柽若是在,怎么会任由他。

    我亦不愿任由他,却无能为力做任何事情。

    做错事,总要有人来承担,他是大人,他拿命来护庄沐萱。

    放在从前,五妹若是知道叶韶如此护她,一定开心至极……

    一股寒风忽起,迎面扑过来,一时间呛得他咳嗽起来,想努力忍住,却越咳越凶,一棍子落下来,一声痛呼来不及止住,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来,瞬间染红了雪地。

    我欲上前扶他,却被杨曲南拉住,彼时已近一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侧落下来,大冷的天却被汗湿了衣衫,嘴角的血,点点猩红了前襟。

    背上的血更是将衣衫湿的尽透,血顺着袖口流出来,难以想象衣衫之下又该是怎样的境况。

    血rou之躯亦铁骨铮铮,打不死,就能站起来。

    想起他这番话,几近泪目。

    我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只能心中默数,期盼可以快些结束。

    叶韶总是长衫翩翩手持折扇,向来待人温和有礼,不动声色浅笑安慰。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

    棍子落得又快又狠,一百五十棍下去,剧烈的痛楚让他无法保持挺立的身形,只能半俯身在地,大汗淋漓。

    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所跪之处,血和雪融在一起,化为血水,已看不出雪色。

    他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保持清醒。

    最后的五十棍明显轻于前面,但打在重伤的叶韶身上,也减轻不了多少痛楚。

    苏柽知他要这般解决事情么。

    五妹若是看到这番情景,该作何感想……

    我禁不住叹气,即使是我,都看不了眼前的场面,又何谈她二人呢。

    随着最后一棍落下,叶韶也随之倒地,我冲过去扶他,却又立马收回了手。

    背上尽是伤口和血,一时我颤抖着无处下手,生怕触及伤处,他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杨曲南也快步走过来,“带他去太医院。”

    我小心抱起他,触动了伤处,他又有了一丝意识,努力抬起手拉住了杨曲南。

    “叶韶侥幸……还有一口气在,劳烦杨兄回禀皇上,如此,便可放过庄沐萱了吧……”

    “韶兄放心。”杨曲南握住叶韶的手,坚定回道。

    叶韶这才终于完全失了意识。

    两百军棍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面对着被血浸透,与血rou粘在一起的衣衫,我几次狠心,却始终下不去手去揭。

    不去衣衫无法上药,杨曲南放下手中佩剑,拉住衣角,一咬牙用力一扯。

    “啊――”听得一声痛呼,叶韶努力睁开眼,竟是痛醒了过来。

    去了衣衫满背的血,从肩头到腰上,无一处是好的。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转过身,让太医拿了药来上。

    清醒就意味着痛苦,伤后的痛楚要更难以承受,两百军棍之下,叶韶都未曾喊过痛,却在药洒在伤口上时,忍不住呻吟出声,汗如雨下,浸湿了枕头,亦为伤口再添了痛楚。

    看着在床榻上痛苦辗转的大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控制不住地就要落下来,我背过身,偷偷胡乱用袖口抹了把脸。

    上完药叶韶便又迷迷茫茫地昏睡了过去。

    “杨将军,多谢手下留情。”我稍稍平复了心情,抬手朝杨曲南道谢。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