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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边喊:“闻哥儿快离开快离开!闻哥儿——离开这里!” 全身都在发抖,雨水顺着张开嘴冰冷地灌入喉咙。他扯开嗓子大叫,叫得肺都疼了。 轰隆隆,越来越清晰的滚动声。这回不仅仅只有项安和听到,项邵闻闻声色变,马上从屋顶上往下跳跃。他赶上项安和把阿爷背在后背,危急时刻,他冷静得可怕,严肃道:“跑!” 拔腿狂奔,他们用生命与灾难做赛跑。 巨大的轰鸣声从他们身后的山上传来,那声音变得清晰,冲破耳膜。 那是泥石滚动的声音,摧枯拉朽的冲垮树群,不受控制地往坡下涌去,往村里涌去。 “山塌啦——快跑啊!” “跑啊——” 雷鸣轰鸣,风声尖锐,雨声暴急,泥石滚滚而动,冲垮破坏声、慌叫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是惊慌,是恐惧,是人在自然灾难前的颤抖。 然而没有人会为此停下脚步,只能跑,只有跑,不停地跑! 不知道从山上坍塌而下的泥石会冲到多远,他们拼了命的狂奔,往坚固的高处方向跑去。 轰鸣声还在持续,迎着狂风暴雨,居民们侧向附近的高坡疾跑,男人们身上紧紧挂着小孩儿,背着老人,女人们用最快的速度尽力跟上。 喘气,奔跑,喘气,奔跑。 他们终于跑赢了,高坡上所有人都在用力呼吸。野草树枝刮破了他们的脸与身,混着雨水,伸手抹去,眼下一片热意。 项安和直直望着被冲塌的大部分房屋,他重重喘了口气,身上的雨衣在跑动中早就乱开甚至刮破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站在暴雨下注视着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小村,这一刻,没有人开口说话。 项安和忍受不住,他不断吞咽发哽的喉咙,抹去眼睫上的雨水,声音细不可闻,“闻哥儿...我们的家没了……” 哽咽再也藏不住,他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小村,情绪如同决堤倾泻的水,两行泪混着雨水guntang而下。 “闻哥儿,我们的家没了——” “我们的家没了……” 悲痛的情绪逐渐感染开,女人们抱着小孩低声啜泣,在太阳底下暴晒干苦活没吭过声喊过苦的男人们,这一刻也红了眼眶。 突如其来的灾难不仅毁了他们的庄稼,毁了他们的房屋,此刻就连他们的家园都毁了。 项邵闻把小孩儿揽到肩窝,他闭上眼,“别哭,我们都还在。” “人还在,哪里都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这里把自己写到感动了OTZ文依旧走的是温馨流,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0章 想他想他(小修) 一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结束后, 连续下了那么多天的雨,居然渐渐停下。被乌云遮掩的天空也开始露出一丝太阳的光亮,光芒的范围不断扩大, 天在这一刻,放晴了。似是要照去覆盖在所有人内心里的阴霾。 一切归于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眼前坍塌的房屋,却告诉他们这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 他们的安身之所, 没了。 村民们围在被泥石压塌的屋前, 久久不语。项安和抓起一把土,用力地往前砸去,砸了一下还不够泄气,紧接着又砸了几下。 阿爷摇头叹气,他拍了拍项安和的肩膀,“小乖孙不气, 房子没了, 咱们可以重建, 人没事已经是最好的了。” 被山体滚下来的泥石冲塌的只有他们村,除去被水淹的凉村, 其他村倒也没发生什么大灾难。听说清水村遭受如此天灾, 其他村里的人在天气放晴后断断续续来围观, 其中围观的的人就包括了路宝。 “安和...”看到项安和,路宝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项安和回头看人,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小宝……” 路宝担心问:“你没事吧?” 眼前的项安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手臂和腿上有好几处地方都被刮出血了。 项邵闻低头看向路宝,问:“能不能麻烦一件事,可以让小和跟阿爷去你家住一阵子么?” 路宝点点头,“可以可以,成哥现在也在我家住,安和跟爷爷过来,我家就热闹多啦,不用像以前那样清清冷冷的。” 路宝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弃他而去离开村里了。他小时候跟着他舅生活,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前两年他舅去世后,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表面上看上去虽然咋咋呼呼的,却是个怕孤独又缺爱的孩子。 项邵闻把小孩儿跟阿爷送去路宝的家,问路宝拿了些药给项安和擦被刮伤的地方后,就要赶去村长那里开大会。 这一场天灾几乎把整个村都毁去,他们没了村舍房屋,没了庄稼畜牧,积聚了那么多年的家底说没就没,对所有家庭都是沉重的打击。他们想要重建家园,需要花费的钱财并不是一笔小的金额。 村长召集起每家每户当家的男人,问他们是否愿意一起出去挣钱回来起家。 村长虽然守在村里多年,可他活到现在,人脉关系还是有的。他在Q省认识的一个大老板如今正在建设一项工程,很缺工人。 在工地里干苦活危险性很高,工钱按天计算,每一天的工钱都顶上县里那十天半个月的钱,还包吃包住。考虑到危险性,村长便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并不强迫每个人参加,想参加的这两天就在他这里报个名,名单统计完后,就一起坐车出发去省里,半年后再回来。 男人们集体沉默,片刻后有人当场决定要报名。有人带头参加后,陆续参加的人就多了起来。 村长让大家安静,交待他们回去安顿好一家老小再过来报名也不迟。毕竟时间比较赶,先把家里的老小安排好住处才是首要的事。 路上就有了决定,项邵闻回去后把这条消息告诉项安和跟阿爷。阿爷沉默着没说话,项安和靠近他闻哥儿,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抱着希望问了句,“闻哥儿,你参加吗?” 项邵闻看着小孩儿跟阿爷,语气坚定,“我决定参加了。” 这一走,面临的就是半年的分别。项安和十分不舍,可他知道他不能跟着,他得留下来照顾阿爷。要是自己走了,阿爷怎么办?他不能增加他闻哥儿的负担。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阿爷照顾好,不让他闻哥儿担心家里。 非常时期,离别在所难免。 项家爷孙三人和路宝成知围在餐桌吃饭,一顿饭下去项安和食不下咽,吃了几口就停下来。 路宝说话,“菜不合胃口吗?” 项邵闻开口,“路宝,这半年能麻烦你让小和阿爷住这里吗,半年后我回来一定把钱给你。” 路宝看了成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