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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 范翕始终没有出现。 他直接出宫走了。 这样的讯息,让诸人各有所思。 -- 接下来半个月,成家和燕王府上接触多了很多。太后寿宴当晚发生的事,成容风特意将状告到天子面前,说燕王轻薄了他meimei,要求燕王给个说法。范翕给的说法是,他那夜喝醉了,没有看清人,但是他愿意负责。 更有人见玉纤阿出府时,神色憔悴无比,还有成宜嘉进出成府,大约是去安抚meimei的。 再过段时间,便有了燕王和成家第三女定亲的消息。 将婚期定在了十一月中旬。 从范翕和玉纤阿的事被宦官告知开始,卫天子就大约知道范翕和成家是为的什么。卫天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玉纤阿那般罕见美人,天子自己得不到,反让臣子得到那般美人,哪个男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卫天子甚至生起过从中作梗、强夺玉女的心思。 但是想到王后对自己的敲打,想到范翕对自己还有用,卫天子就忍痛放弃了玉女。 再说,成家和卫王后于静淞所在的齐国于姓,是有些姻亲关系在的。成家以前背叛周王朝投靠齐卫二国,也是这姻亲关系。比起卫天子的姜姓,成家天然和王后所在的于姓关系更亲。之前卫王后想用公子湛的婚姻拉拢成家,让成家彻底站到王后那一边,天子就有些不痛快。 而今,成家和范翕联姻……总比和王后那一方的势力联姻强。 是以范翕入宫来禀告婚事后,卫天子并没有制止,只是因为婚期的仓促而惊讶:“怎么十一月就要成亲?这也太早了。飞卿,莫非你……搞大了人家女郎的肚子?成家才如此紧逼不放?” 范翕垂目,低声:“事关玉女的名声……成家不欲让世人知晓此事。” 卫天子拍拍范翕的肩,理解了。 天子叹道:“原来如此。你也太不小心了。” 他心中生起的对范翕的一丝怀疑,因为范翕承认他搞大了玉女的肚子而重新消淡下去。范翕和成家联姻,纵是有利益关系,但是玉女不小心怀孕,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只是卫天子又生起一个新的怀疑,不知范翕强迫玉女,是否是故意的。范翕是否故意和成家联姻,壮大势力…… 范翕低声:“孙老的案子结了,判的是抄家之罪。” 孙老,是支持王后的中干老臣之一。 卫天子一顿,想不管如何,范翕现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斩断王后势力。范翕势力壮大也好。让范翕和王后背后的齐国斗,等这两方两败俱伤,天子自己再出手,收整残局。不管是范翕的势力,还是齐国的势力……最后都要为天子所用。 这般一想,卫天子面对范翕便更加和悦了。 他说了些漂亮的体面话,暗里不过是撺掇范翕继续和王后斗。范翕出宫时,天子又赏赐了许多重礼。总之,明面上看,卫天子是支持范翕和成家联姻的。 -- 而王后那一边,听说孙老被治罪下狱,气得摔了一整套茶具。王后来天子这里求见,天子找了借口闭门不见。 王后回去后听说范翕和玉纤阿的婚期定了,成家态度含糊了这么久,还是决定选范翕。王后又发了一顿火,在后宫将自己看不顺眼的妃子夫人惩治一通,天子避开她的火气,卫王后才慢慢消了火,冷静下来—— 范翕和卫天子一起针对齐国,这事可比范翕成亲的事影响大多了。 小小一个成家,舍了就舍了吧。 最多是可惜。 其他也没什么。 -- 孙老是齐国在卫朝廷中留下的重要大臣,孙老向来偏齐国一些,卫天子早就看这个老头子不顺眼,想将此人赶回齐国去。范翕来洛邑后,想方设法网织罪名,让老臣下狱,全家治了抄家流放之罪。 这桩事是范翕办的,王后一党立时将火力对准了范翕。 卫天子很满意他们的内斗,自然将此事全权交给范翕负责。 亲自押送老人入狱,就是范翕亲力亲为。 范翕亲自前往孙府,站在正厅门口的影壁前,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孙家清点这些人,将金银器具充入国库。他冷眼而观,低头沉思着该怎么弄死这一家大小的所有人。天子在他来之前,给他的暗示是,这一家上下,最后一个人也不要留。孙家偏向齐国太多,卫天下一点风险不想冒。 范翕听懂了,卫天子要他来当这个刽子手。 范翕面无表情,心中想真不愧是卫天子。当日齐卫二国灭丹凤台,是否也是这样轻飘飘下达的命令? 如果不是当日他在丹凤台,事后谁会知道丹凤台发生过什么? 历史重演,卫天子要对齐国使这样的招数……范翕心里冷笑不绝。 他默然不动时,孙家被看押的子弟们戴着枷锁,被卫士推着从他旁边走过。那群子弟中,忽有一人暴起,动作灵敏地抢过旁边卫士手中的刀,向范翕砍来——“贼子!” 变故突生。 范翕长袍轻扬。 旁侧袭来一人,范翕不退反迎,刀向他挥来,他抬手就去夺那刀。那子弟没想到范翕反应这么快,愣了一下,范翕已变招袭来,一手按住他手臂反折。“咔擦”一声脆响,子弟惨叫一声,手中的刀抖了一下。范翕侧身,手肘撞向那人肋下,两手一叠夺了刀,反向后一挥—— 鲜血溅出三丈! 男子哐当倒地! 众人皆被变故惊得呆住,好一会儿,卫士们奔来:“王上!” 燕王一身凛冽黑金色,血溅上衣裳,并不显眼。但燕王脸上被溅了几滴血,看着冷艳夺目。范翕侧头,目中冷岑岑的,向脸色煞白的孙家所有人看去。范翕淡声:“孤怀疑你们以下犯上,惑乱我朝。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要离开了。” 众人哗然。 这是要——灭门! 所有孙家子弟开始喧哗—— “你敢!陛下只是要关押我们!我要面见陛下,我要向陛下告状!” “我看谁敢动我!” 范翕看卫士们僵着身体不敢动,他主动抽出旁边卫士手中的刀,向那群孙家子弟走去。他凛然而无情,风吹修袖,脸上的几滴血迹在日光下看着分外可怖。范翕就这般向人群中走来,提起了手中剑,向下挥去—— “啊! 凄厉惨叫声不绝。 这里成为了修罗地狱,而范翕提着剑立在血泊中,面容玉冷,衣裳浸血。惨叫声不绝、逃跑人不断,尸体林林总总堆在地上,卫士们杀红了眼。立在尸体中,范翕高瘦而苍白,淡漠又阴沉,正是这修罗地狱间最可怕的修罗王。 他隽秀的脸上,沾上的何止是两三滴血。 血污肮脏可怖。 范翕睫毛轻轻颤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丹凤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