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慢慢适应了黑暗后,玉纤阿微微地,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郎君。 膝盖跪在床上,一手揽在后脊出,一手捂着她唇。 方寸之地,男女的呼吸缠在一处。彼此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对方鼻端,衣衫相挨,长发缠绕,默然无声。心跳声,砰砰砰,剧烈而快速。范翕盯她一瞬,移开目光,复又看来一眼。 他捂着她嘴的手出了汗,他轻轻抖了一下,挪开了自己的手。再次移开目光,却又再次望来她一眼。 寂静黑暗中,他心中大颤,如被恶鬼纠缠一般,一眼又一眼地看她。莹润的肤,乌黑的发,春山秋水般的眉眼,红艳的唇。她如明珠如春花,熠熠发光,悄然绽放。那般美,却偏偏不带攻击性,不耀人眼。 如雪中狐妖般,柔婉似水,向他盈盈望来一眼。 让人心尖颤。 让人身出汗。 范翕面隐隐发红,垂下了长睫。 男女相压,姿势暧.昧下,玉纤阿也盯着范翕。 他是隽逸如山水的公子,容色一绝,气质出众。这样的公子,是玉纤阿所识中人地位最高贵的一个。她来吴宫前,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公子。他还不是寻常王侯家的公子,乃是周王朝的公子。她小小一介卑微女子,竟和这样的公子同处一舍,同藏一褥下。 玉纤阿出着神: 看他眉如远山,目似含星。这通身的雍容华贵,何等高高在上。他的衣衫材质那样柔软华美,是她从未想象过的;他束发的冠与簪不是金就是玉,金玉养出了他一身雅气;他襟口的香,暖而不腻,是她从未闻过、叫不出名的;哪怕是他腰下带子悬着的刀剑,刀鞘上都镂刻着繁复花纹。 这是一个与她不在同一世界的公子。 他的烦恼是公子之间的倾轧,王侯之间的争斗;她的烦恼是如何认得更多的字,学到更多的才艺,让自己不要住通铺,吃粗食…… 她在他面前,卑微低贱,若非美貌不类凡人,恐他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玉纤阿温柔地看着这位公子,与他双双出神: 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想的是成为人上人,想日后穿与他一样华美的服饰,熏一样昂贵的香,能写诗作画,像他一样气质高雅为人所瞩目……她要享受与这位公子一样、或比他更好的荣华富贵。 玉纤阿外表柔弱,内在野心勃勃。同一被窝中,范翕为她美色所惊,又岂知她深情地凝望他时,心中在想何事。 -- 当夜后半夜再未发生惊魂动魄之事,范翕猜奚礼定会探查自己,他只失神一会,便掀开被窝,弄晕那与玉纤阿同睡一舍的宫女。他低头不与玉纤阿多话,忘记了与她算奚礼的账,失魂一般地离去了。悄悄赶回自己的宫舍,范翕正好与寻来的奚礼碰上。 他撑着精神,虚与委蛇,哄走了半信半疑的奚礼。只那郎中令吕归,看了看范翕苍白的脸色,目光下落,盯着他手臂半天,若有所思。 待大批人马离开,范翕再撑不住,晕了过去。一夜人仰马翻,他的人马悄然为他寻找解药。 之后几天,周王朝派来的人以公子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吴王安排的几次朝会。在吴国君臣猜忌之时,范翕三日后悠悠转醒。那夜非要去刺探吴宫的军人跪在公子榻前,感激公子当夜的相助。 诸人后怕:“我等次日才知那吴国郎中令,竟非常人,而是吴国武艺最高强的人。竟劳公子救我们,还让公子中了毒……我等心中甚愧。” 范翕撑着虚弱身体,下床扶起他们。他不责他们一句,只问:“那夜可寻到吴国军马兵器等违禁的证据?” 军人们这才道:“不负公子所托。” 范翕松了口气,他羸弱而苍白,向后晃了晃,跌在榻上。众军人看他点头含笑,气度何等温和,心中更是羞愧。诸人连连认错,说:“日后但听公子安排,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范翕叹气:“何需如此?” 但诸人坚持以他令为尊,他推拒三次,后在诸人的坚持下无奈受了。一个时辰后,诸人拖拖拉拉地走了,仆从泉安这才忙碌着换香熏衣,好生服侍公子。将客人们的茶倒了,泉安好奇问公子:“公子那夜受了那样的伤,竟还撑到回来,可是有奇遇?” 范翕微赧:“是玉女救了我。” 泉安当即:“啊……我想起了,公子先前说要从玉女口中问出吴国相关的情报,想拿玉女当一细作用。那晚公子可是从玉女那里收获了些消息?公子当真算无遗策啊。” 范翕偏头一愣:“我忘了。” 正在夸公子的泉安:“……啊?” 范翕垂目,不言语:他忘了要拿玉纤阿当细作的事,他光顾着和她勾勾搭搭。 范翕自言自语:“无妨,还有机会。” 他拿玉纤阿当细作用,绝无……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玉纤阿:这公子好有钱,衣服好精美,熏香好高级,刀鞘都贵……我要努力像他一样有钱! 公子翕:???和我睡一个被窝你就只能想到这个? ☆、第 17 章 “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 院中植绿竹,栽夏荷,林林望去,一片杨柳榆树,丹桂百合。公子翕居住的宫苑甚为清幽。 清晨时分,凉风习习,侍女仆从们忙碌着打扫院落,透过窗缝看到香烟袅袅,纱帐后靠着凭几,公子身影清瘦单薄,跽坐之势却分外端正。仆从们叹息,心中怜爱公子,想公子尚病着,每天这样早,就要听臣子问话。 舍内,竹帘垂放,挡住外头日光。范翕的毒刚解了,没什么精神却强撑着身体和这些臣子讨论政事。那帮武臣看到范翕这样态度,心中自然更愧是己方的鲁莽让公子受了伤。如果不是他们太心急,直接撞到吴国郎中令吕归手上,公子也不必…… 一位军人上前,将他们搜罗的吴国违制证据交付于公子。范翕让一旁的仆从泉安接过,说自己要整理查看证据,几位郎君辛苦了。诸人连说“不苦”:“听闻那夜,郎中令他们扣下了一个刺客。公子,我们要不要救下那刺客?万一那刺客咬出公子,就糟了。” 范翕讶然抬目:“为何要咬出我?我与那刺客又无关系。” 臣子以为他在说笑。 范翕无奈:“原来连你等都误会了,难怪奚礼这几日见我总是态度很怪。那刺客当真与我无关,我并未收买他于那晚帮我等脱罪。他与他表妹苟合是真,他背后的人是吴国一大臣也是真。那刺客根本不知我是谁,我也从未让人与他接触。我只是恰好知道他和他表妹苟合,利用了此事,将事端引向吴国内斗而已。” 曾先生道:“公子明明受了伤,那郎中令怎么不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