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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符纹闪烁。 江映离坐在了阮舟摇的对面,看了他半晌,方才轻轻地握住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 阮舟摇眼皮子一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因果钟内的事我差不多都记得。”江映离低声地道,“你既心结难解,想来也是听进去了我的话……” “……我知道,你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是真的想活着与我在一起,甚至你想弥补我不曾记得的前世……”江映离顿了顿,才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仍走那条路,你我今生命途,与前世兴许不会有什么差别?” 阮舟摇的眼皮子似乎又动了动,这一回比方才的更为明显。 江映离只觉得阮舟摇这是真听进了他的话,轻声道:“为什么不试着走一走另外的路呢?纵然你我血劫真的难解,可你不走那条路,我们便有许多快乐的日子可过……纵与你一同身死,此生亦无憾矣……” 阮舟摇一颤,地上符纹亮得厉害。 江映离闭上眼,神识探入他的灵台,将不住逼入他魂海的阴极幡给捞了起来。 阴极幡果然不排斥他! 一开始的时候,阴极幡似乎仍旧想留在阮舟摇的体内。 然而很快,它却直接随着江映离的神识而动,飞快地从阮舟摇的体内进到了江映离的体内! “唔……” 一阵晕眩。 江映离勉力支撑,又尝试着碰触有着阮舟摇神识的因果钟…… “咚——” “咚——” “咚——” 三声钟响! 江映离眼前一黑,倒向了阮舟摇…… ※ “江小友休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岑掌门何必担心?阴极幡毕竟是伴生神器,小友他受其影响,昏睡个几天也很正常……” “……老衲会医,掌门便不必让丹堂的人再跑一趟了。” 正通大师为隐瞒江映离有子,三言两语便将岑远道的好意都给推了…… 岑远道道:“师弟修为这般高,竟要昏睡这许久吗?” 从江映离昏倒那日起,距离现在,都已经过了七八天了。 正通大师道:“阴极幡毕竟影响了他的记忆,记忆受到了影响,他才要多睡几日……” 岑远道道:“说的也是。” 正通大师送走了岑远道后,便又入江映离的房内探脉。 江映离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大了,再过一个月,便是立刻出生,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希望阮错能快些回来。” ………………………… 金陵州。 妖师所在之地。 阮舟摇传信给古丁龄,知道他在金陵州后,便与正通大师等人告别,独自一人上金陵州寻他。 古丁龄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络方式——至少暂时是还没有的,因为阮舟摇怕被江映离发现! 他还困在因果钟内之时,江映离的声音便仿佛从脑海深处响起似的,轻易就把他所有的坚持给瓦解了。 便天道注定他与江映离同死,他当真什么都不做,与江映离快快乐乐地过一段日子——便纵身死,自也无憾! 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在白杨镇上留下些痕迹,阮舟摇便等着古丁龄主动来找他。 金陵州,白杨镇的繁华几乎可比隔壁的小义州! 小义州乃人间帝王定都的地点。 论繁华,却还不如金陵州的许多地方。 既然是繁华之地,那么,异戊阁的势力自然是少不了的…… 阮舟摇在白杨镇等人之际,便见到异戊阁弟子不下十次! 金陵州有三大世家:田家、孔家、汤家…… 其中,有赵姓世家与汤家的势力范围差不多,但因与朝堂关系稍差汤家一些,因此未挤入三大家中,还和汤家成了死对头。 现如今,汤赵两家的矛盾似乎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阮舟摇知道这里面有古丁龄的手笔——没想到他竟将任务完成得如此之快!而且,刚好挑中了汤家! 三大家中汤家是最好下手的一家。 田家和孔家都好明哲保身,纵使汤家被赵家耍手段挤出去,他们两家也不会出手。 除却汤家瞧见世家落难会施以援手外,田家和孔家都更鼠目寸光,着紧自己家族眼前的利益! 只要汤家倒台,另外两家,便能个个攻破…… “……君上。” 古丁龄戴着个大斗篷,在阮舟摇等了约莫三日后便出现了。 阮舟摇将古丁龄带到了一只小舟上。 四面都是水,小舟便在那水上摇晃。 金陵州附近的江河,波涛并不汹涌,远远看去,水平面甚至有些平滑的样子…… “君上体内的阴极幡解决了?”古丁龄有些愉悦地道,“看来蓬莱果真识相,未曾多出什么幺蛾子。” 阮舟摇道:“阴极幡的事是解决了,不过,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商量……” 古丁龄道:“君上但说无妨。” 阮舟摇沉吟片刻,才道:“金陵州的事,你‘全权’负责吧……”他近乎是明示地道,“往后,我也都不会再插手了。” 古丁龄周身原本的高气压慢慢地就变成了低气压…… 他是聪明人,他听得懂阮舟摇的意思! “……君上这是何意?” 阮舟摇肯定道:“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成功。” 古丁龄周身的气压就越来越低,甚至有突破极限的意思。 “我能问问,君上是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么?” 阮舟摇道:“他实在不愿意我走这条路,我欠他良多,不能再让他失望。” 古丁龄连敬语都不用了,忍怒道:“你说的他,指的该不会是映离仙君吧?” 阮舟摇道:“正是他。” “我就知道你会受他迷惑!”古丁龄几乎勃然大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便要出船篷去。 阮舟摇一下子就把他给拦住了,道:“你要去哪?” 古丁龄道:“他让你鬼迷心窍,我只能杀了他!” 阮舟摇瞳孔微缩,立时道:“不行!!” 古丁龄冷笑道:“你若放弃一切只想与他逍遥快活,必然会丧命!与其见你因他而死,我宁愿你现在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阮舟摇道:“他若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古丁龄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