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毓一直在她身旁安抚。 沈益走到正堂,嗓音沙哑道:“昨日将军府受谗言所扰,鬼魂妖怪之说,向来乃自欺欺人。而我夫人受其所害,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说罢击掌三声,那道士便被人拖了上来。 一身道袍褶皱不堪,那人扶了扶帽子,往堂上一扫,一激灵,道:“我对不起老夫人啊,老夫人恕罪。” 沈老太太不解地看着他,“你何罪之有?” “我,我前日天黑看不清,算错了卦,将军夫人眼角那棵朱砂痣,并非凶煞,而是大吉大利之兆啊。夫人也并非狐狸精所化,乃是……”道士眼睛滴溜一转,两手朝天举起,浑身战栗道:“乃是天女下凡啊,阿弥陀佛!” 卫黎嗤道:“你不是道家的吗,阿弥陀佛做什么?” 沈老夫人仍有疑虑,她向来敬畏这些道士,看着沈益道:“怎么他一夜之间就改了口?可洛月容的那出戏,扮相、经历都与卫黎别无二致,而我瞧着,她家那棵梧桐树,风水也确实不好啊。” 荣铮右手拍了拍膝盖,无奈摇摇头。 沈益眼前有些眩晕,强撑道:“那就更是有人故意陷害。世上怎会有这样巧的事?” 沈益又回头叫人,一位身量不高却脚步敦实的男子走进来,恭恭敬敬向诸位行礼。 “老夫人,我是洛月容这出戏本的原作者,临近演出前五天,洛月容突然叫我们改剧情,我多次反对,都被她压制下来。这几天演的这出,并非我所写的本来样貌。” 卫黎歪头一琢磨,心中有数。一直沉默着的沈毓开口道:“这洛月容仗着自己是台柱子,不尊重原著,肆意篡改戏本,实在难为行业表率。” 荣铮站起身来,问那人:“你可留存什么证据?” 那人摇摇头,“事发突然,只有人证,并无物证。” 沈益走到奶奶身前,半蹲下,与她平视道:“奶奶,看样子是洛月容故意将戏本改成这样的,还特意邀了您去看。那洛月容也思慕宋渊”沈益顿了一顿,“怕是与卫黎有什么过节。” 奶奶有些激动,“岂有此理!戏子就是戏子,存不了什么好心思,上不得台面!” 荣铮又转到那道士身旁,问道:“可有何人指使?” 道士慌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荣铮冷笑:“好啊,那你非是为百姓祈福纳祥,反倒散布阴邪之论,必当重罚。” 道士浑身一僵,并未反驳,跪了下去。 荣铮神色一凛,对众人道:“洛月容因身份之便,散播迷信之道,同样该施以惩戒,以正纲纪。” 老太太气极指着那道士,“快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弄得这府里乌烟瘴气!” 那道士连声讨饶,却并没有人为他再说句话。 沈益转身对荣铮低声说道:“昨夜有人故意往卫黎宅中丢了狼,这事,怕也得拜托姐夫好好查查。” 荣铮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走了出去。 沈毓见状,又安慰了奶奶几句,连忙默默跟上。 二人走出将军府,荣铮一转头,见到的,又是她那副低眉顺眼的温顺模样。 荣铮微抬了抬眼皮,冷道:“我今日过来并非是为了你弟弟弟妹,而是身为王爷之责。你不用再跟我说些感谢的话。” 沈毓抬头看他一眼,应了声,又低下头去。 似是熊熊烈火被浇熄,方才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此刻也不想说了。荣铮苦笑一声,上了马车,二人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屋内,奶奶一脸歉然地看着卫黎,卫黎犹在兀自思索自己悄悄让秋歌派人去抓的道士,怎么到了沈益手上?而且那另一位人证又是怎么找到的? “黎丫头……都是奶奶糊涂了,我……”莺歌刚要扶着老太太起身,沈益往旁边让了让,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第14章 沈益已经昏睡一天了,大夫来重新包扎了伤口,开了药,可烧就是退不下去。 卫黎在床边守着他,猛然听见门口有喀喀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沈老太太一手端着碗,一手拄着拐,颤巍巍走进来。 卫黎连忙起身去扶,接过guntang的那只碗,道:“奶奶,这是给寄平的?他还是没有醒。” 沈老太太摇摇头,一直看着她,道:“这是我给你炖的排骨汤,这两天委屈你了,都是奶奶不好,奶奶对不起你。” “快别这样说,奶奶,您这是要折煞我了。”见奶奶仍旧眉头紧锁,卫黎故作轻松道:“这汤是给我的?闻着就好好吃啊。”说罢舀了一大口送到嘴里。 沈老夫人欲言又止,余光瞥见沈益动了动,似是要醒来,连忙说道:“黎丫头,那你以后,还给我讲故事吗?” 卫黎失笑,像是哄小孩一般,“当然啦,奶奶这么可爱,怎会不给奶奶讲故事呢?” 奶奶放心地拍拍她的手,意味不明地一笑,退了出去,并反手关上了门。 卫黎正纳闷,就听见身后沈益低低唤了她两声。 酒窝一陷,卫黎跑回他身边,关切道:“你觉得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沈益一手搭在额头上,苦笑道:“我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这么点小伤口都能烧起来。” “呸呸呸,不许这样说自己。伤口没处理好都会发烧的。”卫黎将药碗端过,道:“来,喝药吧。” 沈益软绵绵地要起身,卫黎很自觉地凑过去将他扶起,又一小口一小口吹凉了喂他喝药。 苦味刺鼻,沈益闭了闭眼。又趁卫黎低头吹药的时候,偷偷睁开一只眼瞧了瞧她,然后飞速地重新闭上,由着她慢慢将药汁送入口中。 ********************* 很快,街上便贴满了布告。就此禁演,洛月容也被禁演三个月。那些下了本的金主一个个愁眉苦脸,有的暗自骂了洛月容几句。 尹飞卿站在人群外围,背在身后的拳头暗暗发了力。这对他是个绝好的机会。 一路走回杜先生家的路上,他还在琢磨唱腔,脚下不自觉地就想走台步,以致迎面走来的几个挑货的老汉都觉得他是不是中邪了。 还未进门,清香扑鼻的槐花味儿就勾了他的魂儿去。 他转进院中,毫无意外地就见卫黎笑盈盈等着他了。 “卫jiejie。”尹飞卿笑意昂扬,语调也欢快不少。 卫黎拿了个小杌子给他,二人在石桌旁坐下,一同拿了块槐花饼。 “学得如何了?”卫黎几乎每隔几日就要来问问他的情况。 飞卿答道:“先生教我很多。先前只是叫我挑水砍柴,每次嘴上都在嫌弃我,其实都是在给我示范如何练稳下盘。” 卫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杜先生之前就同她讲,尹飞卿身上功夫差些,加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