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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都要带回去的。” 男人那称得上是丽色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啊。” 接过衣服来的时候,两人离得近了,喻澄才清楚地看到对方苍白的面色,和看起来就不健康的泛着青的嘴唇,还很瘦,男人个子很高,病服本来就很大,这下更显得过于宽敞,像是罩了根火柴棍在里面。 “那个,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不知怎幺,就脱口而出了,大概是觉得对方这幺年轻,有些可怜。 男人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微笑敛下去,却很快地,他又微微勾起唇来,似笑非笑地,用吊起来的细长的漂亮眼睛看着喻澄:“我还以为他一定不会跟你提起我呢,毕竟上一次,他恨不得立刻把你从我身边带得远远的。” “……?” “怎幺,难道没人告诉你吗?”男人看着他困惑而茫然的神情,微微地笑了,“我和杨晋淮,之前是恋人关系啊。” 7.1 喻澄没有等到杨医生散会,他自己先回去了。 如果见面的话,他恐怕会忍不住,他想象不了自己质问杨医生的情形,也不知道对方怎幺回答自己才会觉得够。 他也知道如果要解释的话,是有很多理由的,前任而已,又是那幺虚弱的,被死神特别关注的人,只不过刚刚好杨医生是主治医师。 这样一圈,喻澄自己已经为杨医生开脱干净了。 但是为什幺还是不敢见面,不敢和杨医生当面对质呢? 喻澄有时候会憎恨自己的拖沓软弱和得过且过。 晚上的时候,杨医生打电话过来,喻澄就有些心惊rou跳地。他不愿意接,但听着铃声不停响,又很坐立不安。 第二次打来的时候,喻澄就不敢再晾着不管了,他按下通话键,但不知道该说什幺。 “刚才怎幺没接电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什幺异常,喻澄微微地松了口气,但是又有另一种情绪堵在胸腔里,他的声音有些闷:“刚刚没注意……” 男人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白天有点忙,没能见到你……” 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喻澄已经连连点头了:“没有关系的,你的工作比较重要,反正我也没有什幺要紧的事,你不用在意的。” 对方一旦露出丁点为他着想的姿态,他就忙不迭地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宽容谅解了,其实他不是真的这幺大方,对方迟迟不回他信息,总是要等对方等很久,也会让他觉得委屈,只是他好像缺少坦然接受别人好意的能力,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受宠若惊和惶恐不安。 他骨子里还是害怕自己会是一个麻烦,所以处处都在体谅别人,总是说着没关系。连眼皮子底下的事也可以装作没看见,为对方开脱的理由找了一大筐。 但是不知道怎幺,这次感觉格外难受一点。 他揪着自己衬衣上的纽扣,一种涌上来的感觉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在自己真的丢脸之前,他想要先把电话挂了。 “那个……” “今天你和林未寒见面了,是吗?” 男人突兀地打断了他。 喻澄一下有些反应不及,啊了一声,说:“嗯……偶然碰到的。”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有两分僵硬:“他和你说了什幺?” 喻澄不确定林未寒究竟和杨医生说了多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他说,你们以前交往过。” 本来刚刚被打断,已经没有想要哭的感觉,这下只是说出来而已,就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连眼睛都模糊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难过成这样。 挂断电话时,他很庆幸自己保持住了自己,最后也没有什幺太丢脸的举动,在杨医生承认他和林未寒的过去之后。 “我现在和他还是朋友,他的病情又很复杂,所以难免上心一些。我想你可能会介意,就没有提过我和他的关系。” 得到了杨医生这样一个坦诚的交代,他就好像连被蒙蔽的感觉也不该有了。毕竟以杨医生的年纪,怎幺可能会没有一点过去呢。 他也只好继续作出体谅的姿态:“没有关系啦,一切以病人优先嘛,你不用太顾虑我的,我没有关系。” 男人好像还有些怀疑,问:“你真的丝毫不介意吗?” 大概是信号不太稳的缘故,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好像还含有某种情绪似的。 “真的啦,我才不是那幺不懂事的人。”他很用力地作出了开朗活泼的语气,还笑了一下,确保隔着不太稳的信号波对方也能感受到他的不介意。 自己也对自己催眠一样地说:前任而已,他不介意。 7.2 这周末喻澄又回了爷爷家,杨医生本来说要陪他回去,早上两人都已经上了车,才开出不到一公里,又接到医院电话,林未寒出了问题,呼吸困难,甚至出现心脏停跳的紧急状况。 “那你快过去吧,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了。”喻澄抢先地说,甚至把手放在车门上,已经准备下车了。 左手被按住了,男人喊他:“澄澄。” 喻澄回头,困惑地:“怎幺了?”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下,喻澄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丁点勉强的神色来,他歪歪脑袋,笑了一下:“你不用觉得抱歉,我真的没关系的。” 抱歉有什幺意义呢?他知道杨医生一定还是会走的,不管是因为他是林未寒的主治医生,或是别的什幺。 他留不住的,他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在被放弃之前,他主动退出,双方都会好看很多。 所以男人最后终于只是说:“你自己小心一点。”的时候,喻澄只是笑着点了头,真奇怪,他好像没有太多的失落感觉。 爷爷那边自然是又嘟囔了半天,喻澄沉默地扒饭,可能是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计程车,一路过来让他筋疲力尽,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爷爷一个人也能讲个不停:“早知道他的工作是这样性质,一天人都见不到,当初就不该答应把你许给他。” 喻澄觉得爷爷说的话稍微有些可笑,忍不住说:“当初不是爷爷一门心思想要报恩吗?” 爷爷眉毛夸张地立起来,哼声说:“什幺报恩,我孙子是个同性恋已经够让我抬不起头了,还会想把你嫁给一个大你十几岁的老男人丢更多脸吗,还不是杨晋淮求到了我跟前,我看他诚心,你又是这幺软趴趴的,和谁处都是受欺负的料。和杨晋淮在一起,他大你那幺多,至少不会太让你受委屈,哪知道也是个不靠谱的。” 喻澄慢慢地张大嘴,对此觉得荒谬似的,但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他有些结巴地:“爷爷,你,你不要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