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馥羽叶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子弟嘲笑谢禹舟生得过于清秀如女人,接着又道些污言秽语。谢禹舟双拳紧捏,气得通红的脸上冒出了汗。正当他们还要嘲讽谢禹舟受辱了也不敢欺负回来的时候,“嗖”得一声,箭头划过为首之人的脸颊。

    接着又是几箭,他们的脸颊、额头和衣服一一不能幸免,均被划破渗出些血丝,不严重却极痛。偏偏叶栾箭术极毒,还射中了最高个的腰间系带,系带与下裳俱是一断,露了个光腚。

    彼时在长安城斗鸡走犬、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们齐齐大哭,从此,叶馥羽悍女的威名便也在国子监传开。

    转而入秋,空气浸凉,勾人睡意。她趴在外面的石桌上等待还没下课的谢禹舟,晕晕沉沉中好似闻见略微苦涩的海棠香,渐渐睡着了。而醒来时,谢禹舟也刚好坐在她旁边对她微笑。

    想到这,叶栾一笑,沈绥抬眼询问。她摇了摇头不作答复。

    在平楚县的解试考场上,他为她披上毯子的方式是用袖子拉高包住手腕,毯子两角就塞进袖口,再让手掌向下压住桌面,这样毯子就不会掉。

    而那身袍子,在十年前一个普通的秋季黄昏,被同一个少年以同样的习惯方式披在了因等待而困倦的叶栾身上。那身袍子是沈绥的,那么里面的小笺也是沈绥的罢。

    “你有没有给我写过什么,在那袍子里?”

    沈绥自然地回答道:“有一张小字,你没看见么?”

    幸好,即使把那封近似表露心迹的话错认成了谢禹舟的所有物长达十年之久,但她到底也没有把信上的话太当真。谢禹舟与叶馥羽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仅存在于叶谢两家族世代以来的政敌关系,他们的性格也太千差万别。但那时候的叶馥羽对他并无私情,至于为何百般护佑,也只是看不下去他因瘦弱常被欺负罢了。

    世大家族中,不仅是各高官郎君们在互相弹劾算计,夫人们暗中攀比挖苦,这些门阀出身的孩子也从小耳濡目染,随父母的意思与谁拉帮结派或与谁划清界限。很不幸,显少混迹官场的谢家就常被视为软柿子。

    少年们可以斗鸡走犬不问世事,可以潇洒风流于秦楼楚馆,但叶馥羽就是不喜欢他们学起成年人一样的虚假自私,而且也没学像,显得愚蠢又狂妄。

    “我把盒子取回来了。当时那个人就是你罢,你问我埋的是什么,我没告诉你。”叶栾道。

    记忆再次回溯,上元佳节,沈绥的母亲还在世。而沈绥已然十五却还没有中意哪家小娘子的迹象,便被她拉去了建兴寺求姻缘。

    衣香鬓影,娥儿雪柳,寺庙里张灯结彩。才子佳人将愿望扎在硕大的黄果树上,亦或烧香礼佛,把对父母宗族的祝愿寄托在一跪三叩中。

    沈绥对这些索然无味,只注意到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无比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他还看到她在树下埋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他未能控制好自己的语气,说出的话像严厉的呵斥。他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剑柄,身体挺得笔直。

    女孩站起来,借着枝头悬挂的昏昧灯笼光色,面孔如同像春日软红初上枝头。

    “没什么。后面,你阿娘在找你。”她说话来倒是镇定,没什么波澜。

    他往后看,他母亲拈着手帕在向他招手。

    时间流逝,光阴斗转。白驹沾满露水,鸿爪印已经消失。人呜呼死去时,也传来新生命呱呱坠地之声。等了很久的人最终失散,但也能重逢。

    沈绥轻叹一口气,勾指抬起叶栾的下巴,看她的眼睛。寡淡而冷漠,那颗炽热的心早已不足为人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叶栾:你是不是……有什么?

    李韫之:(笑而不语)真香!

    刺蓬:生命力极强的草本植物,从古代到当今都能存在于田间地头以及路边。上方枝叶膨胀,根部细浅。浑身是刺,可长到半人高。

    第20章 观远山

    叶栾为避免予人注意,又在原地呆了会再去,此时李徽正向沈绥关切地询问沈老身体状况,叶栾正面走来奉上书卷道:“请陛下过目。”

    李徽接过扫了一眼,随手交给随行仆从,对沈绥道:“听他们说建兴寺后院开满了花,在这个时候能有花开放可是吉兆啊。可惜裕章身体不便看不了,不如你同朕一起,替他看上一看?”

    “遵命。”沈绥淡淡道。

    叶栾直觉今日时机不对,正有要离开的想法,谁知刚转过身去就突然被叫住:“叶栾,你也来。”

    她默默转身,心知这回明目张胆地闯入李徽眼底下,以后便有得风浪了。

    她走在后面离沈绥较远的地方,刚好女眷较多,很容易听见形色各异的女子们轻声说话或软言调笑的声音。

    叶栾眼观鼻,鼻观心,一些闺闱轶事还是东奔西跑闯入耳朵。大多谈论的,还是前面那个男人。某些哭笑不得的揣测与臆想令叶栾微微皱眉,逐渐越走越快,闷着头不吭一声。

    前面忽然被挡住住,她抬头,才发现差一点就要撞到沈绥后背了。

    李韫之放下手臂,无可奈何地笑道:“想什么呢,一路跑这来了,”他看了一眼前面两人,“那就跟我并排走吧。”

    叶栾点点头,走在李韫之身侧,听见李徽正在说话:“离上次见他到如今,又没了个把月,沈阁老的身体现下如何了?”

    “回陛下,已有好转。”

    李徽干笑了两声道:“叶栾可有功劳那万民书上之语,气得朕三晚睡不着觉,倒没给忧国忧民的沈阁老病上加病?”

    “沈某在朝中尚未见如此赤忱之人,深受鼓舞。平楚县有她,是平楚县之福。但其中种种荒谬阻碍,沈某为陛下怜惜英才,这便做主将她带离,”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长安城有她,是天下之福。”

    李徽一手背后,面上好像要牵起一个笑容,实际上坚硬地难看:“难得听你夸赞别人。看来阁老把你送去那荒僻沙州,也算历练了一番,收获不少罢身上可有什么伤,落下了什么隐疾啊?”

    李韫之在后面听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您视沈家为隐患,沈丞相怎么就急着把未及冠的沈绥送去那鬼地方眼下他回来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山路曲折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