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恶毒女配她超有钱[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昏暗的出租车点起园灯,司机转过身,不耐烦地重申:“别睡了,清泉湾到了!”

    浑身酒气的客人动了动,半张脸藏在黑帽下。

    这人怪得很。

    大冬天穿丝绸裙子出门,外套纽扣都不扣,白花花的皮rou东漏一点西漏一块,脚上还踩着拖鞋。偏偏戴个大帽子,只看得到尖尖的、白白的下巴,犹如骷髅披着皮。

    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司机连声催促道:“两百六,现金还是支付宝?”

    女客人摸摸口袋,哑声道:“支付宝。”

    司机麻溜掏出打印好的支付码。

    帽沿稍稍抬起,露出一双属于林笙的眼睛。

    支付失败。

    余额不足。

    农行卡余额不足。

    工商卡余额不足。

    ……

    所有卡全部扫一遍,竟然没有两百六的剩余。

    “好了没有?”

    赶着回家的司机没好气地问,撞上她幽幽的目光和死人般的面孔,又失去底气,不由自主地解释:“清泉湾本来就远,平时两百,现在大年关的涨点价,别人都算三百,我算两百六已经很客气了。”

    他没有恶意抬价。

    所以别拿那种目光来瞪他。

    “……”

    容嘉诚经常买衣服买首饰,以‘你需要什么我直接帮你买’为理由,几乎将所有需要的东西打点好。原来他不傻,竟然试图把她养成金丝雀?

    或许这次也是他的苦rou计?

    林笙垂下眼皮。

    打开微信,把仅有的五十八块转入银行卡。再把所有银行卡的余额集中到一起,凑够五百块钱。

    下车。

    清泉湾也是北通的高级小区,共住七八户人家,全部在头顶。通往上头的斜坡路很长,开车上需要十分钟。

    林笙拖着高烧不退的病体,走了足足半个小时,额头又沉又疼,恍惚地推开虚掩的门,闻到香酥入骨的饭菜味道。

    “来了?”

    陈默穿着睡衣,袒露出大片瘦弱的胸膛,加上白皮肤精细五官,整个人不男不女有几分妖气。

    “我想见顾遥。”林笙开门见山。

    “我以为你更想见容嘉诚?”

    他咬着筷子头,“为了你,他可是犯了次人生最大的蠢,把最后的机会和公司都输了。容礼翻车祸的旧账,算是火上添油,成功气得老容放狠话,不管最后警方怎样处理,他必须蹲牢房。这也算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唱戏似的腔调,陈默自小沉闷,少年期开始变得古里古怪,热爱琢磨鬼神。比如现在,现代化的豪宅一角,烛火幽幽,青面獠牙的玩意儿虎视眈眈,还放着佛经。

    他男女不忌,在床上的花样更多更可怕,听说玩死过不少人。因此,尽管他是警局老来子,依旧没人敢和他混在一起玩。

    林笙和陈默曾经是邻居,没那么怕他。冷下脸,郑重其事道:“我要见顾遥,越快越好!”

    陈默托着手帕抹抹嘴,语出惊人:“她不在监狱里。”

    “为什么?!”

    “我记得……精神状态出问题,所以出院治疗去了。”

    林笙更难以接受地睁大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神经病留在监狱里又不服从管教,缝纫机都踩不来,等于白养废人。有人交钱担保,走关系软硬兼施,为什么不让她出去?社会和平主义,就算是监狱也有人道主义精神的”

    她垂下头颅,乌黑的头发制造出大片阴影,隐藏住狠厉的眉眼。

    “是林晚?”

    “你猜?”

    答案离不开林晚和陆淮,否则还有谁,大费周章把神经病弄出来治疗?

    以顾遥的性格,能拖下水一个便是一个,恢复神智后,铁定上赶着咬她;即使治不好,大可以找催眠大师,对顾遥进行催眠暗示不是吗?

    他们这是打算不择手段,将她置于死地。

    零碎纷乱的想法堵塞在心头,最后结论只有一个:完了!

    彻底的玩完了!

    林笙浑身瘫软的滑坐下去,不敢想象自己锒铛入狱的场景。

    陈默则是半侧身趴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欣赏完她的表情变化,忽而带起个艳丽的笑容,“其实我有办法把顾遥弄回来,只要你……”

    在她疑虑又盼望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说:“做我的情妇?”

    *

    夜风从脸上拂过,而后吹动衣角与发丝,令它们在身后翻飞。

    林笙刚刚走到半山腰,酸软的双腿打踉跄,整个人像皮球似的连滚数十米,才堪堪挺住。她想爬起来,尝试多次无果,干脆翻了个面在沥青路上躺着。

    满脸的灰和尘土,她想自己是又脏又臭的。

    我不做情妇。

    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她离开了,然后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无路可走了。

    无论是输给林晚,还是沦为出卖美色的下贱女人,都是身心无法承受的事情。她想着去死,反复地想。脑海中立即描绘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

    她——林笙——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贴在土地上,双目圆瞪,后脑勺破裂。胳膊摔成几段,眼鼻口耳脑都不住的溢出猩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血液……染红了整个世界……

    林晚将会心满意足的俯视着,讥笑她依旧睁着的双眼。想到这里,泪水便不可阻挡的滚滚而下。

    她不敢。

    这是最好的路,也是唯一的路。

    她却……连死都不敢……

    林笙捂住因饥饿而阵痛的腹部,蜷缩着身体捶打地面,双腿胡乱蹬着,像是耍泼女人那样在地上扭动,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哭叫声。

    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还要难堪的活下去,等着被林晚摁死?

    她哭;

    像是恨不得把身体所有的水分、血液都通通借此排出。哭到双眼红肿,浑身疼痛,却仍然没有死去。

    林笙侧躺着,任由眼泪一滴滴滑落下去,麻木的看着这个漆黑而冰冷的世界。

    有什么东西死去了,她能感受得到。

    尽管心脏还在不紧不慢的跳动、血液还在来回奔腾、身体温热依旧……但她知道有东西在死去,飞快从体内蒸发出去,就算拼命的伸手去抓去扯,也没用。

    因为命运的偏心、因为恶毒的人们,她精神上一部分东西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死人是没有什么怕的,没有什么不舍得。

    林笙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