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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单钰博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经过的铭牌,点了点头,开玩笑道:“你要不要买一棵回去种?” 知道单钰博这是嘲笑他那些一直没能成活的矢车菊,关唯晨斜过眼睛看他,正要说他些什么,却发现他僵硬地停下脚步。关唯晨的心里暗暗惊讶,往单钰博注视的地方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牟云笙。 对方的身边站着一个捧着相机的男人,相貌算不上十分出众,却有着很干净的面容,尤其是看人时的眼,懵懂、谨慎和谦卑,关唯晨没有办法在第一眼里完全读明白这个男人眼中的所有温和。 但他明白了牟云笙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尤其是,他看见身边的单钰博握紧了手里的雨伞。 牟云笙也看到他们了,脸上仍是一贯的冷漠。关唯晨发现他的冷漠中竟然有一星半点敌意,这让关唯晨感到莫名其妙。 “这不是牟律师吗?”关唯晨先打了招呼,不禁又往那个男人那里看了一眼,可他依然没有读全这个人的温和。 这时,牟云笙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把男人挡在身后,说:“关总,好久不见。” 直到此时,关唯晨才明白刚才那点敌意是什么——不是敌意,而是防备。牟云笙很爱这个人,以及这个人身上的全部温和。关唯晨不得不将目光过久地在此人的身上停留,俄顷看向牟云笙,意味深长地微笑说:“是啊,好久不见了。” 第89章 【番外】裂纨诗 - 2 夏天在清明节以后到来了,车窗外躁动的声音像海浪声一般,一波一波地涌来,被隔绝在坚硬的玻璃外,听起来十分模糊。只剩下那些闪烁在车窗上的红色光亮尤为刺眼,在被城市灯光照亮的夜里显出可怖的触目惊心。 牟云笙贴着车门坐,放在身前的那双手瑟瑟发颤。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出于紧张,也出于兴奋。他光洁的额头上渗着透明的汗珠,望着仅隔一个十字路口的街区被警车围住,围观的市民很快被拉开的警戒线隔在了酒吧门口五米开外,同样也将路口挤得水泄不通。他的眼睛瞪得特别大,好像能把玻璃瞪穿。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簇拥着的人群出现了缺口,警察依次带着一些已经戴了手铐的男男女女从酒吧里走出来。早已准备在酒吧门口的媒体记者蜂拥而上,相机闪光灯不断地闪烁,还不时有摄影师被推开。 那些被带出来的人远远看去几乎都是颓废而沮丧的,可也有例外。一个手臂上纹着龙纹身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神情特别轻松,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邪魅地笑着。在经过记者面前时,男人冲摄影机竖起了中指——他很快被警察把脑袋压下来,推进了警车里。 单钰博听见身边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心中一敛,将牟云笙的手蓦地抓住。这双手冻得像是冰块,单钰博的心由此冰凉。 怎么会这么凉……单钰博近乎恓惶地握住牟云笙的手,指尖几乎陷进他的掌心里。轻微的痛苦没让牟云笙清醒,他目不转睛地看单钰博,嘴角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神秘而荒唐。单钰博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眸子登时睁大了。 牟云笙张了张嘴巴,没说上话。突然,他转身用力地拉扯车门的开关,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呼吸一凝,改为生硬地拉扯,开始用身体冲撞。 见状单钰博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把他抱过来,将他开始不受控制的身体紧紧地搂住。眼看他的双腿开始踹门,整个车体开始摇晃,单钰博连忙俯下身,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双腿也抱住。 “这是还要去哪里?”坐在驾驶座的单书贤转身,严厉地看向后座的两名少年,目光如同鹰鹫一样锐利,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慈眉善目。 可牟云笙好像没有听到长辈的质问。他不去踹门了,而是在单钰博的怀里挣扎,抬起胳膊和他纠缠。 单钰博面如土色,既要推开他又不敢松开他,好声好气地哄劝:“好了,没事了。云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牟云笙置若罔闻,跪起来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放着光,开始啃咬他的脸。 “云笙,云笙!”单钰博感受不到疼痛,声音却发抖了。他好不容易把牟云笙推开,进而将他压倒在后座上,哀求道:“云笙,对不起,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看着痛苦却不自知的牟云笙,单钰博几乎要哭出来。他用乞求的声音朝父亲喊道:“爸??” 单书贤从座位底下找出一根皮带丢到后面:“捆起来。” “爸??”单钰博难以置信地看着丢到面前的皮带。 “手帕塞进嘴里。”单书贤看他不动作,把车座往后放,长腿跨到后座来捡起皮带,一手抓住牟云笙的两只手腕迅速地绕了几圈捆起来,“快!他要咬舌头了!” 单钰博手忙脚乱,急忙撬开牟云笙的嘴巴,转眼间他坚硬的牙齿重重地咬合,疼得单钰博以为手指要断。他掐住牟云笙的下巴,不断地说着不要咬,又用手帕把牟云笙的嘴唇分开,忍着心疼在他的脑后打成死结。 牟云笙的双手被皮带拴住,仍在挣扎,手腕很快磨出了红印,不能动弹的嘴巴还在哼哼着什么。单钰博抱住他的双腿,一顿折腾,浑身是汗。 单书贤紧皱着眉头,看着牟云笙像蛇一样扭曲的身体,突然扬起手往单钰博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掌,恨道:“看你怎么跟你雷阿姨交代!” 他的耳朵被这一记耳光掴得嗡嗡作响,脑子好像也在脑壳里面震了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耳光太响亮,吓得一直拧扭着身体的牟云笙竟然消停下来。他呆呆地看着有些恍惚的单钰博,眼睛里的光好像在瞬间消失了。 十字街口对面的警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扬着警笛、晃着车灯离开,但看热闹的市民迟迟没有散开,仍在回味这场隔天必定会上当地头条的出警。 原本摇晃的车体安静下来,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未被路灯照亮,黑色的车身更显深沉和死寂。 单钰博愣愣地坐在车里,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窗户,吓得他整个人弹了一下。他恐惧地往外望,认不出对方是谁,连忙又害怕地看向单书贤。 单书贤放下车窗,客气地问道:“怎么样了?” “已经都走了,目前看没有问题。单医生请放心。你们先回去吧,我现在去所里看一看,有什么事再联系。”男人说着,往后座瞟了一眼,表情微妙而复杂,对单书贤微笑时,礼貌中带着些同情的意味。 单书贤叹了一声,道:“今天谢谢你了,小张。”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乘客似的,牟云笙已经不再挣扎,他的能量已经耗尽。他开始哭,鼻涕眼泪全往单钰博的衬衫上蹭,哭得像个完全懵懂的孩子,像个受尽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