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当皇后失去记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

    徐怀奕的身边站着一个越四十多岁的妇人,也是一身缟素,银箔白花点缀着发髻,妆容寡淡,再无任何装饰,看上去端庄娴雅。

    江璃猜度这就是徐怀奕的母亲。

    果然,那妇人搀着徐怀奕站稳,自己上前一步,深鞠大礼:“谢陛下恩典,臣妇替怀奕跪。”

    话说得字正腔圆,干脆利落,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看上去就是个爽快人。

    江璃只有说了句“免礼”。

    两人站定,徐怀奕从袖中拿出一份卷起的宣纸,面容沉静地说:“臣此次携母亲入京就是为了来送这个,臣与莹婉的事让陛下费心了。”

    江璃展开,见是一封用漂亮的行楷写就的和离书。

    南莹婉的和离书都送到他这儿来了……

    江璃顺着纸间原有的折痕叠回去,正要说些恰到好处的话来证一证自己的清白,却见徐怀奕抱了拳,恭敬道:“陛下勿要多心,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莹婉与端睦公主和臣家里已撕破了脸,实不好再带着母亲上门。臣听闻此事已上达天听,有些话不得不明,故而将和离书转呈陛下,也算对此事有个了结。”

    徐怀奕的容貌本就是寡淡清雅的谦谦君子,即便是说这样不甚愉快的事,语调依然平缓无甚波澜,好像再说一件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

    这样的徐怀奕,这样的徐太夫人,与端睦公主所描述的相差甚远……

    江璃定了定神,岔开话题:“爱卿一身素服,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徐怀奕阖了阖眼,道:“臣的祖母于一月前过世,臣需在家中主持丧仪,所以才耽搁了进京的时日,不然,万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向陛下请安。”

    一个月前……

    那不正好是南莹婉离开琼州回到长安的时候。

    江璃突然有些明白这对母子不远千里来长安见他的原因。

    他望向徐怀奕,徐怀奕恰在此时也仰了头直视天颜,视线一碰撞,徐怀奕低了头。

    这一瞬,君臣之间似乎存着一些默契。

    但向来爽利的徐太夫人却没有这种默契。

    她上前一步,道:“臣妇心想莹婉和端睦公主自不会在陛下面前说我们徐家半句好话,这番前来也是想将一些事当面说清。自莹婉进了我徐家的门,阖家上下便将她当天仙般供着,特别是我那刚走的婆母,生前尤为疼爱莹婉。可没想,自怀奕坠马伤了腿,莹婉就天天闹着和离,我们家虽比不上公主府的尊贵,可也不是下贱人,没有紧扣着人家不放的道理。可偏这时我婆母病逝,亲戚们全都上门奔丧,依着我的意思婆母生前疼爱莹婉一场,她暂且忍耐忍耐,以孙媳的身份料理完丧事,送走往来宾客,再提和离的事。左右不过一个月,谁知道人家连这一个月都等不及,连夜收拾行囊就回了长安。瞧着端睦公主的脸色,倒还好像是她家姑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人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五年的夫妻,我这做母亲的瞧着都觉得跟一场笑话似的。”

    这一通抢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干净利落,说得江璃语噎,倒不知该怎么接了。

    他有些许尴尬地抬头挠了挠额头,却看见殿侧的影壁后探出一个脑袋,宁娆梳着松散的堕马髻,满脸幽愤地看他。

    江璃忙凛了神色瞪她,朝她微偏了偏头,示意她进去,不许出来。

    宁娆撅着嘴,不情愿地将头缩了回去。

    站在御座旁的崔阮浩将拂尘搁下,默不作声地绕到后面,搬了张凳子给宁娆,笑着轻声道:“娘娘您坐着听,别累着。”

    宁娆撩开衣裙坐下,灿然一笑:“大黄门,你真好。”

    崔阮浩笑成了朵菊花,殷勤地给她打团扇,用扇骨掩了唇,小声道:“奴才这会儿才知道,陛下当年真是慧眼识珠,才弃了南贵女而选了娘娘。”

    影壁外响起江璃的声音:“这事委屈申允伯了,你若有意暂留长安数日,朕再给你择一门好亲事。”

    徐怀奕脸上漫过一抹轻飘的笑,如郁安台下的孤江水,隐隐透出颓凉之意,他淡淡地摇了摇头:“微臣无再娶之心,只想此事了了,再也不踏进长安半步。”

    江璃的表情一僵,点头道:“也好,也好。”

    送走了徐家母子,江璃像打了一场艰难卓绝的仗似得,浑身透出疲累,向后一仰,吩咐近身的内侍:“把和离书送到公主府。”

    那内侍躬身道:“陛下,南贵女就在殿外,等着您召见。”

    影壁后的宁娆一听不干了,猛地蹿起来,崔阮浩忙去安抚她,神色幽微地说:“准是听说申允伯母子进宫,自个儿坐不住了。”

    第24章 背叛...

    “长久以来,陛下听到都是端睦公主和南贵女的一面之词,如今申允伯亲自进京面圣,南贵女又向来在意她在陛下眼中的样子,自然等不及。只是……”崔阮浩忖道:“瞧这架势端睦公主怕是不知道南贵女进宫了,不然凭她的深算,不会让女儿如此冲动。”

    宁娆心里还是硌得慌,蔫蔫地玩着腰间坠下的环佩缨穗,不说话。

    外面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进南莹婉那盈悦的嗓音。

    “表哥,我听闻徐怀奕刚刚面圣,你莫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不想和离,一定会在你面前诋毁污蔑我。”

    江璃在南莹婉脸上扫了一圈,微低了头,将和离书交给内侍呈下去,神情寡淡:“他没有诋毁你,他是来送和离书的,这般……也算是如你所愿了。”

    话音落下,却让南莹婉一怔,神色透出恍惚。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尖颤颤地触到那纤薄的宣纸边缘,接过来,慢慢地展开。

    墨迹晕染,疏笔勾勒,行云流水般的一张和离书,是徐怀奕那精湛文隽的笔迹。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自由,从徐怀奕坠马伤腿之后一直想要的。

    她南莹婉是公主和太傅的独女,自小是花团锦簇长大的,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她的夫君,哪怕不是面前这位御临天下的君王,也绝不能是个跛子。

    “只是听闻徐家太夫人新丧,丧期刚刚月余,你们纵然和离了,但好歹也有五年的夫妻情分。为避坊间的闲言碎语,近来你还是收敛些,莫要进宫了,在府中诵几天佛,为逝者尽尽心吧。”

    听江璃这样说,南莹婉姣美的面上漾过一阵慌乱:“表哥,你可是不愿见我了?”

    话音婉转,荡着幽浅莫辨的怨气,若浮花细蕊,清浅地飘了过来。

    宁娆气得跺脚,一拳捶在影壁上,崔阮浩阻拦不及,只听一声浑厚响动。

    南莹婉歪头看去,砂砾堆砌的屏壁,抹着浓重斑斓的彩釉,伫在那里,连光也透不出,更不肖说后面的人了。

    她自是什么也看不见。

    但江璃却心中有数,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