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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他一阵嘲笑,说我居然不舍得狗。我没理他,他就朝坑里吐口水,真没礼貌。 mama明明教我们对人要多用“您好”“谢谢”“对不起”,他似乎都没听进去,只会摆弄他珍藏的刀具。 xx年3月30日 我失去了狗,我很无聊。 每天除了上课,回家还要接受爸爸的训练,mama的责备,哥哥的嘲讽。 我可不可以再有一条狗? xx年4月15日 今天爸爸突然叫来我和哥哥,说时机差不多成熟了,送给我们一人一把□□。 以往我们使用的都是爸爸的枪,这是头一回有独属于我自己的枪。 “你们都是我的继承人,但首领的位置永远只有一个,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脚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我甚至能从上面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 “哦,那我可以杀了林楠吗?”哥哥嬉皮笑脸地说。 “可以。” 然后哥哥用枪口对准我,说:“砰——” 我知道他在玩,所以站在原地单手抱臂,一动不动。 “什么啊,你都不躲。” 他满脸扫兴,我无所谓。 xx年4月20日 哥哥又要跟我玩捉迷藏。 为了游戏的趣味,他手里握着一把心爱的小刀。 他说:“林楠,林楠,你躲在哪里呢?哎呀,我知道了,是在门后吗?哦不是啊,那一定在床底咯!” 最后他在衣柜里发现我,惊喜又失望。 “你又躲在衣柜里,有点新意好不好?”他说着又狠狠踢我肚子一脚。 “下次玩的时候,我多让你挑选一会地方,免得太无趣了。”他拿着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仿佛我不答应,他就立马毫不留情地捅我。 xx年5月9日 爸爸喜欢看我和哥哥打闹,他觉得这是筛选出最佳候选人的完美方式。 xx年5月30日 mama不见了。 事实上,我发现mama失踪已经好几天。直到刚才,爸爸才郑重宣布,mama不见了。 哥哥说:“哦哦。” 我问:“mama为什么不见了。” 爸爸摸摸我的头说:“mama死了,不过不用担心,你们马上就会有新mama。” 哥哥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很疑惑,难道这不是必然吗? xx年6月7日 我参加了mama的葬礼。 葬礼上哥哥还在哭,一边哭着一边拉扯身旁的花圈。花瓣落了满地,没人管,哭成傻样的林松也没人管。 今天在下雨,所有人都撑着黑伞,包括我。 一排排黑伞整齐列队,庄重肃穆。 我也觉得很悲伤,但我大概不能像哥哥那么畅快地哭出来。 xx年6月12日 今天的哥哥很过分,他用刀肢解了我救回的小鸟。 那只鸟掉到院子里,我检查过,只是翅膀受伤了,修养几天还能再飞,于是把它悄悄藏起来。 哥哥在捉迷藏时东翻西找,发现了它,一时兴起,又杀死了它。 我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哥哥告诉我,他只是想看看鸟的身体结构是什么样。 xx年6月20日 爸爸又带了新女人回家,客厅又被搞得一团糟。 xx年6月21日 爸爸喝得醉醺醺,把我和哥哥揍了一顿。他说我们不听话,不快点自相残杀。 xx年6月22日 爸爸跟我们说要娶一个新妻子做我们的mama。 哥哥欣然接受,我无法认同。 xx年6月25日 爸爸死了,是我杀的。 在他熟睡时,我悄悄溜进他的卧室,用刀直直捅向他的心窝。 这下他不会迎娶新女人了。 xx年6月26日 一堆警察登门造访。 带头的是一个瘦高个,他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最传统的警察,一脸严肃地调查取证。他跟同事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好看的笑,夹带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趴在窗口,看到他在盘问门口踢球的哥哥,打听我在哪里。 当时我正在跟哥哥玩捉迷藏,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 于是瘦高个没有找到我,但我知道他在怀疑我。 xx年6月27日 我在哥哥的饮料里下了药,今晚他睡得很沉。 我将准备好的汽油倒到他床前,点燃火。我慢慢地看着它从渺小的火苗,逐渐变成一条凶残的火龙。 火飘到哥哥的脸庞,哥哥的脸烧了起来,他却还在睡,像是要永远睡过去。 我想到狗,想到mama,想到鸟,又想到爸爸。 于是我把林松从床上拖下来,丢进地下室里。 再回到三楼时,熊熊大火已经吞没了哥哥的房间,正朝我的房间扑去。 我回到房间,坐在地上发呆。 直到我亲手点燃的火即将把我也包裹,那个人出现了。 昨天的瘦高个。 他叫我的名字,我没理他,于是他跑过来把我抱进怀里。 很温暖的怀抱,我喜欢温暖的东西。 瘦高个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他的身上好像挺有rou。 古老的房梁崩塌了,挡住了我们的逃生之路。 没关系,有温暖的东西陪我一起死,那也很好。 可没想到,瘦高个居然抱着我从三楼跳下去,我毫发无伤,他却痛苦地捂住左脚,浑身是汗。 后来医生用担架抬走了他,我抓住那个医生的衣服,问他瘦高个的名字。 医生说他叫罗宇。 FIN 躁狂症:与双相障碍并列,以情感高涨或易激惹为主要临床相,伴随精力旺盛、言语增多、活动增多,严重时伴有幻觉、妄想、紧张症状等精神病性症状。躁狂症患者,即使在轻松愉快的状态下,也可以由于一些小事而发怒,多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