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被打死,就逃到城外的难民窟里。

    他就这么在金陵城里最污烂的泥水地里成长起来,靠着野兽一样的本能和凶性掠夺一切能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十四岁那年,他因为足够胆大不要命,被金陵洛家选中,成为洛家马院里的一名马奴,专门帮洛家驯服脾性暴烈的天山野马。

    十多年过去,兜兜转转,当年送栗子的小姑娘和当年打翻栗子的小少年又在这金陵城中再度重逢。

    二人重逢之时,柳明瑶的身份已变作金陵柳氏镖局家主的义女——当年柳氏夫妇被人杀害身亡后,手下一双儿女便在逃亡中失散了。

    柳明瑶为查探亲生父母死因,扮作婢女潜入洛家,因此遇到此生和她关系最为紧密的两个男人——姑苏谢家少主谢涟和拥有天狐血脉的萧氏后人萧恨春。

    二人第一次重逢,萧恨春一眼就认出了柳明瑶,可柳明瑶并未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当年那个把她吓哭的“小哑巴”。

    其时谢家少主谢涟正在金陵洛家游学,他一眼就看出柳明瑶身上的项链坠子乃是谢家的碧桃花令。

    当时谢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儿郎,心高气盛,叛逆不羁。因为自小一直听父亲说他可能有一位未曾谋面的结义兄弟,或者一位未曾谋面,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父亲总说若来日寻到恩公后人,必要他践诺,好生报答。

    谢涟从小听着这些话长大,心中不以为然,甚至隐隐起了些逆反心理。

    他的人生,便该由他自己做主,凭什么要被什么报恩束缚?

    若是那对恩人夫妇的后人是男子还好,若是个女孩儿,难道自己不喜欢,也要为了报什么劳什子恩娶回家来吗?

    谢涟一直这样想着,也暗中默默祈祷那对从未见过的恩人夫妇,他们的后人可千万是个男孩才好。

    不曾想,有朝一日忽似晴天霹雳,恩人的后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不偏不倚,还正好就是一个妙龄少女。

    多年来父母一直耳提面命,谢涟心中自然清楚婚约一事,可柳明瑶并不知晓。她只当那碧桃花令是枚普通的玉坠子,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谢涟发现柳明瑶是为了查清父母死因才扮作婢女潜入洛家,他本来不想插手,却心不由己地越管越多。本想远离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却不知怎么地和对方越来越纠缠不清。

    萧恨春当年虽然把送自己栗子的小姑娘吓哭了,其实在重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能忘了那个愿意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和他分享的小女孩儿。

    此时的萧恨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瘦巴巴、锋芒毕露的小流浪儿。在金陵城中摸爬滚打的十来年,他养成了阴沉的心机。

    人只活这一世,想要的东西,自然要千方百计弄到手里。如果护不住,被人抢走,那是自己没本事。如果一开始连抢都不敢去抢,那才是真正的孬。

    萧恨春想要柳明瑶,想要她心甘情愿地顺从自己,所以他答应帮柳明瑶一起找出父母的死因。

    三个少年少女磕磕绊绊,最后终于找到当年杀害了柳氏夫妇的人——当时的洛家家主。

    为了击杀洛家家主,萧恨春自愿领命,假意为洛家家主打头阵,带领洛家子弟潜入帝王墓中查探符书和蜃书的下落,实则打算在帝王墓中趁乱动手将其杀之。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洛家家主早一步看出他的意图。他将萧恨春四肢打断丢在帝王墓中,要他被厉鬼纠缠,在这万人尸坑中孤独而绝望地死去。

    直到事发之后,柳明瑶才知道萧恨春此去竟是为了帮自己报仇的。

    她不顾安危,几番闯入帝王墓中寻找,可惜始终没有找到萧恨春。

    后来洛家家主终于发现柳氏夫妇还有一个女儿在世,想将柳明瑶捉回洛家拷问。

    数百年前,柳家是萧氏少帝手下最忠实的奴仆之一。柳家身上背负着所有与萧氏息息相关的秘密——比如狐仙庙;比如仙门中人人渴求的四书,魇书、蜃书、命书、符书。

    那年夏末暴雨之夜,金陵白门桥上,谢家少主谢涟一剑成名。他凭一人之力重伤洛家家主,从洛家子弟手中救出柳明瑶带回了姑苏。

    洛家家主先是在帝王墓中遭到萧恨春暗算,后来又被谢涟一剑重创心肺,回到洛家之后不久就被早就觊觎家主之位的弟弟趁机夺权篡位,软禁起来,最后凄惨死去。

    三年后,柳明瑶和谢涟大婚,萧恨春从地狱归来,从此掀开仙门中一场山河飘摇的腥风血雨。

    后面的故事,柳悦容没再说下去,可妙芜心里多多少少也能脑补出些许。

    这世间好多事情,真的只是一个阴差阳错。

    她眼神闪了闪,像是忽然明白柳悦容为何要单独和她说这些了。

    柳悦容观她神情,便知她领会了自己的意图。

    “琢玉生性倔强,性子偏激,凡是总爱往绝处去想。小阿芜,你年纪虽比他小,其实比他聪明通透得多。我这把身子骨,也不知还能活多久,有些事情说与你知晓,你若愿意,以后等他想通了,再替我说与他听吧。”

    妙芜听到柳悦容说“也不知还能活多久”,不由浑身一震,抬眸看向他。

    柳悦容瞧见她这副神色,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何必伤心,像我这样的人,这世上多的是想让我死的人,我活到今天已经是赚了。”

    妙芜张了张嘴,闷闷道:“小堂兄很敬重您。”

    真算起来,你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柳悦容提起水壶,将滚水缓缓注入茶盅,腾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庞。他幽幽叹了口气,开口下了逐客令:“阿芜姑娘,我今日说了好长的故事,着实是劳神伤力,你还请回吧。”

    妙芜站起来,刚转过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柳前辈,敢问您可识得一名唤作‘钿儿’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皇觉寺中夜窥怀慈梦境,梦境里那位名唤“钿儿”,始终未曾露面的女子一直叫妙芜耿耿于怀。

    柳悦容微微怔了下,皱眉道:“钿儿?萧恨春当年有一名义妹,名唤萧钿儿,也是萧氏后人。”

    妙芜又问:“这位钿儿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您可知晓她的下落?”

    柳悦容摇头道:“萧钿儿先天心智有缺,萧恨春为护她周全,一直将她深藏闺中,我只知其名,并未见过其人,更不知晓她的事情。”

    妙芜略微有些失望,同柳悦容道过别后,便走出小竹轩。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谢荀站在廊庑的灯下等她,待她进了廊庑,便和她并肩而行,沉默地沿着游廊慢慢走。

    他没有开口问她柳悦容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像是一早便知道即便问了,妙芜也不会说与他听。

    又或者他心中其实知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