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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见臣僚的时候,为了彰显皇权至高无上的,特意修了一处高台,平时就在那办公。 明稷缓步走过去,一步步踏上台阶,视线顿时成了俯视太子:“殿下好忙啊。” “尚可。”殷遇戈敏感地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好,往后轻轻一靠:“谁惹你不快?” “臣妾今儿去见了嘉阳郡主。”明稷情绪不大高,往他身旁一挤,分了一个小角落,太子贴心地让了让,结果又被她一挤。 故意的,就是故意找茬。 “我生气了。” 她微微撅着嘴,表情十分灵动,显得更加活色生香,太子没由来地被她一凶,道:“她惹你不快,教训就是了,与孤何干?” “你还委屈上了?”明稷一手撑着桌案,说:“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太子十分不屑回答,明稷又逼近他一步,只差趴他身上了:“你当初是怎么被她救的,嗯?说来我听听?” 已经是两年前的旧事了,殷遇戈想去牵手手,被太子妃一把甩开,十分冷酷无情:“说啊。” “剿匪,不慎受伤。” “伤哪了?”明稷问道。 殷遇戈缓慢地看向她,点点胸膛:“具体位置早忘了。” “我听说,她将你救了三日之后,墨奴他们才寻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三天的吃喝拉撒睡,谁伺候的? 原来只是闹着玩凶他一顿,越问明稷越发现,是真生气啊!连前因后果都顾不上考虑,就想凶他一顿,然后再被哄哄。 太子目光灼灼:“别问了。” 明稷将他堵在龙椅上:“再问是不是要露馅了?嗯?” 问的人很生气,被问的倒是分外愉悦,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她到底怎么气你了?” 董佳佳根本不值一提,明稷单纯只是想找个借口凶他一顿而已。 “没什么,她哪能占我便宜。”明稷闷声道。 “没出息,只会窝里横。” 太子教训道,一边将人儿抱在腿上,掰着指头教她:“就连中宫也无须给面子,你倒好,没用极了,在外面受欺负了只会回来闹。” 李明稷的性格有强势的一面,本质上还是善良的,殷遇戈深知这一点,心猜大概是放过了对方,然后气着了自己。 “身为上位者竟然满心妇人之仁。”太子教训道:“可有想过你今日放她一马,来日风水轮流转,她会不会放你一马?” 明稷哼哼唧唧:“那是您救命恩人,还是母后的义女,我哪敢啊……” “还嘴硬?”太子板起脸。 本来想起董佳佳明稷就气得肝疼,碍于从小受到的三观教育又不能真的将她打杀了,自己气得闷疼,回来又被太子教训了一顿,委屈登时就涌了上来。 “连你都凶我!”拔高的声音突然转了个弯,带着点哽咽,憋屈又委屈,想跟他说的,想跟他说她有多讨厌那个人—— 讨厌她mama抢了自己的爸爸,害mama郁郁而终,想跟殷遇戈说不论从小成绩有多好,爸爸都对她的成绩视而不见,反而老是回老家偷偷见她母女!陪她玩,夸奖她漂亮听话。 上一辈的婚姻生活真的有够失败,明稷讨厌极了那个家,离开后多年都没回去过,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本以为这些伤已经过去了,被埋葬了,没想到突然遇见董佳佳,又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果然还是……恨的。 殷遇戈将她搂在怀里,咬牙切齿:“说你两句还哭上了?” 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凶巴巴地瞪着他,眼眶里泪水转啊转,仿佛殷遇戈要是敢再说她一句,就咬死这个不懂人事的! 太子看得生气,手轻轻地压住她的眼睛:“不许哭了。” 医书上说怒伤肝,悲胜怒,再哭下去非伤了身子不可,但是他打小也没安慰过别人,第一次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哭了,安静。”太子拍拍她的后背,动作十分别扭,明稷只嚎了两嗓子就觉得无趣,别人欺负你应该加倍欺负回去才是,在这里哭算什么本事。 “平时牙尖嘴利,现在还学会哭了。”太子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贴着才能听清:“凶回来,孤让你凶。”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想他堂堂太子,生来尊贵,只有他凶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凶他的!更徨提主动让一个女人骑在他头上颐指气使! 这不识相的要是再哭,他可就打人了! 明稷:“……” “你说什么?”明稷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子咬牙切齿,按着她的后脑勺,凶狠地吻掉了所有的眼泪,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孤让你凶两句,不许再哭了。” 明稷后退了一点,看着太子耳尖可疑的红晕,砸吧砸吧嘴:“哪有您这样道歉的……” “不要得寸进尺!”太子的声音一沉。 明稷皱皱鼻子,挂在睫毛梗上的眼珠“啪嗒”一下抖落:“嘤!” 殷遇戈是真没招了,将她按在怀里,若有所思。 秋霜殿?反正也不是太重要的人,一条不值钱的小命罢了——等一下,什么时候他竟然会为了别人动起杀机? 太子郁闷地想,低头一口亲在怀里小女人哭红的小脸上,既嫩又滑,还有一点眼泪的咸味,惹得他忍不住低骂。 “你这祸国殃民的小畜生!” 65、065 ... 海棠花开了, 正是一年里春打头的季节。 楚王宫里最好的海棠全种在若水殿, 善姬喜欢这种可爱的花儿,又精于侍弄,每每到了花开的季节,若水殿到处都开着各色海棠,花香四溢。 殷雅捏着线,吃力地往那根牛毛般纤细的针上穿,然后一次次地失败, 对于不善女红的她来说, 穿一根针, 真的不比学一套剑法来得容易多少。 她抬头,想争取争取:“母妃!” 善姬腿上放着一本佛经, 正在翻看:“嗯?” “我连线都穿不好!”殷雅试图让善姬放弃逼迫她学女红。 善姬笑眯眯说:“王上罚了公主绣一块帕子, 还要我监督一定要绣上一支杏黄的海棠花儿,我却是不能帮你作弊。”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