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也没有料到富庶的大烨境内竟还有这样生民都活不下去的地方!数日后,一封来自诚亲王的私信快马送到景熙帝手中,信中详细描述了在洛州的所见所闻,附上了着随行禁卫军调查的得知的一些消息,最后说自己无意涉政,只因见流民惨状于心不忍才将此事上报皇兄知晓,请求朝廷派遣有司过来核查。 景熙帝本来挺高兴地接了弟弟的私信,谁知打开竟是这么一件事情,当场脸色就黑了。第二日朝会,景熙帝大动肝火,把满朝上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洛州流民百万,满朝上下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吗?若不是诚亲王,洛州就算是哪天反了,朕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一个个就知道骂朕坏了祖宗规矩,准了诚亲王出京游历!你们还不如一位闲散王爷!哪个能做天子耳目,替朕体查民情?!” 朝上站着的,大多数是京官,外地督抚回京述职的,也跟洛州没什么干系,所以景熙帝骂就骂了,也就是听听。唯独之前因为诚亲王出京闹得最凶的督察院,总宪四境,责无旁贷。督察院左都御使吓得腿肚子都打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只好抹着额头的汗,临时组了一句号出来:“臣失职!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请罪请的正好,景熙帝一点也没客气,他早就看这个只知道盯着小处啰嗦迂腐顽固的左都御史不耐烦了。顺势将其连贬数级,轰到外地当监察御史去了。 “这是什么?” 给宫里送完信又快马疾驰回来向诚亲王复命的禁卫军士呈上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裹。 “回王爷,是宫里新做的和胃丸。陛下说怕您在外日久,带的药不够,这和胃丸还是您以前用惯的方子。” “陛下还说什么了吗?” “陛下说,朝廷马上就派钦差下来彻查此事,如果王爷有兴趣的话,可以从旁协助钦差办案。” “钦差是谁?” “陛下看完信就让卑职回来了,是以卑职不知。” 屏退左右,诚亲王独自坐在房间里,思考着禁卫带回来的话。既然亲王不得涉政,皇兄又说让我从旁协助是什么意思呢?想了一盏茶的时间,理不出头绪,于是动手去拆那小包裹。 包裹内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上了锁的,钥匙就放在箱顶的格子里。锁上有特殊的密封材料和纹理标记,如果曾被人开启过,是能看到痕迹的。一切完好,于是诚亲王自己动手开了箱,里头放了一盒子丸药,看味道果然是自己常用的方子,另有一匣子内制饴糖,层层绸缎包裹着一个什么小东西,并一封信。打开层层绸缎,露出一方白玉印鉴,拿起来一看,只见“景熙”二字,四周环绕着一圈极纤细繁复的图案纹理,可谓巧夺天工极难仿制,正是天子私印。再拆开那封信,仅寥寥数语—— 吾弟: 遇事紧急,可以朕名义节制百官。倘敌强我弱则千万慎用,恐招致灾祸。 愿吾弟代兄畅游天下。平安。 看罢,从那匣子里取了一颗饴糖含着。且不论皇兄如此作为到底是有什么深意,至少当下来看,还是暖心的。 如此在原地又等了六七日,钦差一行人乘着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地赶到了。诚亲王一行人在外当然不会打折亲王的旗号到处招摇,只假称富家公子在外游学,身边明面上一般也就跟着两个“家丁”,其余的禁卫们都自己陆续单独住进紧挨着的几家客栈,于是在这民生凋敝的洛州城,这几家客栈显得生意格外好。钦差胡大人到的时候,不知道诚亲王是否已经离开,先派人查问了各家客栈的入住情况,很快便锁定了这几家客栈,又叫人蹲守观察,确定了诚亲王住处之后便递名刺求见。 这一日,诚亲王刚收到了京中送来的两封家信,是诚王府的人直接送过来的,没有走官驿。诚亲王府总管于喆觉得,要是走官驿,那些人根本找不到自家的王爷下榻何方。一封是王妃的,交代了自己和女儿一切安好,请王爷放心。一封是于喆写的,内容是王妃和自己分别打探到的消息,尤其详述了朝会上发生的事情。诚亲王看罢,点起烛火,将于喆那封信烧掉了。 诚亲王本来以为皇兄怎么也会找个托词来说这个事儿,没想到皇兄就这么把自己的作为昭告天下了。——皇兄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六 这位钦差胡潜不是迂腐之人,出发前陛下交代了诚亲王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一起办案,胡大人就准备照办。管他什么于礼合不合,又不是他老胡家的礼。京里头一直都有陛下与诚亲王兄弟不睦的传言,看起来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儿啊。 胡潜猜了许多天这诚亲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起办事到底好不好伺候。谁知见了诚亲王才知道,人家根本无意留下跟他掺和。到了诚亲王跟前,双方客套两句,喝了一盏茶,然后就是诚亲王身边的禁卫给他交代了之前调查出来的东西,一行人第二天就启程离开了。 胡钦差十分能干且颇有胆色,呆了差不多两个月,把个洛州上下查了个底掉。洛州的事情终于演变成一场震惊朝野的大案,当地官场层层勾结贪墨,州县乡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没有一个清白的。然而结案的时候,诚亲王仍然游历在外,这一切喧嚣好像都跟诚亲王没什么关系。 过了一年多,诚亲王才悠悠然返京,回自己王府稍微休整就进宫面圣去了。 “臣弟一路平安,并没用上它。” 景熙帝接过自己的私印,“平安就好。” 景熙帝看着弟弟,肤色似乎比从前深一些,毕竟在外风吹雨打,同在王府里养尊处优是不同的。整个人也显得精神奕奕,只要站在那里,不笑都似乎带了三分笑意,哪里还有一年前那思虑重重昼夜难安的样子呢。虽说这一年多的思念甚苦,可如今看着他愈显风骨,景熙帝心道,也是值了。 “来给大哥讲讲这一年的见闻。如今我可是羡慕你,这京城,我是轻易逮不到出去走走的机会了。” “大哥说哪里话,前朝皇帝几下江南也是有的。” “不好,劳民伤财。” 兄弟俩正一边在花园散步一边聊着,诚亲王看到远处一群衣衫明丽的女子正往这边行来,“大哥,嫂嫂来了。” 景熙帝应声望去,为首的女子笑容明艳,正是皇后。走到二人近前,皇后先给景熙帝见礼,“臣妾给陛下备了冰莲子汤,天热,容易害暑,就紧着给陛下送来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三弟,三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臣弟见过皇嫂,嫂嫂安好。今日刚抵京,先来给皇兄问安。” “三弟看着愈发精神了。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和三弟了,臣妾告退。”皇后笑着说完,叫人把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