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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缱绻,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这倒是让在后山隔绝了数百年的泽牢心痒难耐,他缓缓起身,笑着理了理身上那件早已破落不堪的衣服,道:“承蒙你们还惦记着本大仙,竟让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作陪。今儿算你走运,要是旁人进了我这竹清潭,怕是骨头都不会剩,不过你……” 泽牢缓缓低**,伸出因常年泡水而黏腻腥臭的手,轻轻拈起竹浮雪肩上的发丝:“……倒是很讨我的喜欢。” 竹浮雪笑得僵硬:“谢大仙喜欢!只是那狐狸刚才看着我了,必定会来坏我们的事……” 泽牢一哼:“怕什么?待他来了,你就在我身后,看着我怎么将他打得满地乱爬!” “你要打得谁满地乱爬?”一阵凛冽的风声响过,从竹清潭正上方的山石上倏的翻下两个白影,声到就是剑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虹瑕也铿然出鞘,一柄利刃在辞年手中绽着光,直朝着泽牢的面门刺去。 竹浮雪惊叫一声,赶忙躲到泽牢身后,紧紧揪住了他那腥臭破烂的衣服。泽牢见状,从腰间抽出一截发着青芒的竹棍,一阵奋力格挡。 两方一阵交锋,竟是旗鼓相当,辞年一个腾身,跳回贺栖洲身旁,泽牢见状,挥起竹棒便要追击,却突然身形一滞,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月光投下,照亮了潭中躁动不安的蛤蟆群,一旁的岸上,手持青竹棍的泽牢突然敛声屏气,一动也不动。在他身后,竹浮雪缓缓探出头,手上紧紧攥着一根浸满了艾草汁的细线,而那丝线正横过泽牢的脖子,勒住了青灰发胀的皮肤。皮肤表面,一阵若有若无的灼烧正渐渐蔓延。 紧攥着丝线的竹浮雪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恐惧,厉声道:“妖孽……受死吧!” 再携手共斗潭中怪 第二十九章·再携手共斗潭中怪 竹浮雪指尖的线很细,在月光下泛出阵阵青光。这新染的丝线还散着艾草的气味。她咬着牙,血液直往头顶冲。指尖染了色,也入了艾草的气味。细白的指节被勒出痕迹,将手中的线也染上微红。 泽牢一愣,猛地笑了出来。他一笑,颈上的皮肤也因为颤动而擦过丝线,冒出一股股细小的黑烟。竹浮雪不敢松手,只能更用力地扯了一把,厉声喝道:“老实交代!村志上记载的那些丢失的人,是不是被你所杀?还有山下镇子里的人,他们……” “问得挺好。”泽牢似是察觉不到颈上的疼痛,放肆大笑,他浑圆的眼睛向后一斜,咧嘴道,“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凶啊?这村子里来来往往这么些年,死了活了这么多人,哪个跟你有关?你的心上人么?” “竹溪村的每一个人都与我有关!”竹浮雪一怒,手上更加用力,“快说!” 泽牢被她勒得后仰几分,可他脸上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桀桀一笑,缓缓抬起手,指向了一边的水潭。月光下,近百只浑身长满包团的蟾蜍瞪着圆眼,将半个身子埋在水下,一动不动地注视这他们。 泽牢笑道:“你看他们,好不好看?” 竹浮雪胃里一阵恶心,浑身开始发抖。 竹溪村的村志明明白白的记载着,在过往的几百年中,竹溪村少了多少人,丢了多少东西,有多少人平白消失在了山边。而这些,都是辞年封山之前发生的。只是那时的人们不知道,后山竟藏着这么大的危机,只当是山中野兽作祟,再没人刨根问底。 而现在,泽牢竟指向潭中的蟾蜍,告诉他,这些没了性命的人,全都化作了池子里一动不动的蟾蜍,每日与他一起被困在后山中,几百年过去,竟连一个踏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泽牢竟能看穿她心思似的,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像刮骨的刀子。而他这么一笑,潭中的蛤蟆也突然一个接一个地张开了嘴,喉咙颤动,发出咕咕的叫声,那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齐整,似笑非笑,听得人浑身发毛。而就在那些叫声逐渐齐整,变为同一个声音的那一瞬,它们的口中竟爆发出如人类哀嚎的痛苦之声。 像濒死的求救,更像暴怒的嘶吼。这些声音响作一片,回荡在山谷中,与泽牢的笑声混在一起,不得不让人生出“所处并非人世”的恐惧感。 竹浮雪被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她狠狠勒紧了手上的丝线,哭吼道:“去死吧!” 她指节用力,将艾草线盘成一个紧密相连的圈。她紧咬着牙,这一次,她不仅要将竹溪村过往的仇怨全都算清,也要为竹溪村的未来开辟一条通途。 竹浮雪攥紧了手中的线,用力一扯,仿佛要生生勒断一棵参天大树。 可这一切,却在下一秒扑了个空。 “竹姑娘!小心!”竹浮雪撑开因为过于害怕而闭上的眼睛,近在咫尺的背影已经消失,她的手中,只有一段沾了血迹的青绿丝线。竹浮雪一愣,猛地抬头,远处的两人正朝她猛地奔来,而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向她的身后。 身后……竹浮雪赶忙回头,却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传来一阵冷笑,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钳上她的后颈,而后,她的双腿便离开了地面。泽牢竟能在瞬间绕到她的身后!竹浮雪心道不好,赶忙奋力挣扎,可那只钳制住她的手不知比她强壮多少倍,只用力一捏,便让她疼得闷哼一声,两眼直冒金星。 “咱俩之前说的好事,一会再慢慢算。”泽牢凑近她的耳边,口中腥臭的气味无法掩盖。话一说完,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留给竹浮雪。只见那臂膀一甩,他像丢弃一块树皮一样,将瘦小的姑娘砸到了一旁。 竹浮雪瘦削的身影猛地撞上山石,连疼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彻底没了了动静。 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存在,经不得碰,也经不得吓,稍有些波动,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泽牢心里生出几丝无甚必要的怜香惜玉,但这一点怜悯之情,很快就被他和眼前二人的战斗冲散了。 辞年持着虹瑕,跑在了最前面。剑锋刺来,比闪电更迅捷。泽牢一横竹棍,稳稳接下他一招,两人再次弹开。泽牢笑道:“这么多年了,可算舍得把我放出来了?”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辞年啐了一口,举起剑便要上。 泽牢也不主动出击,只应付着辞年,循循道:“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俩才是同类啊。你别忘了你刚到竹溪山的时候有多惨了,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