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她追医圣那些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刚上浔月的种种,又何止单浮一人对她那张脸起疑的?可真正敢确定的,却也只有几个人。



    

  “青鸢性子极其刚烈,没想到你也是一样。”单浮拿下她的手,见她眼神复杂,便道:“当年青鸢与惜蓝二人都拜在我门下,二人禀赋出众却不能共处。后来青鸢转去了剑门跟了你的生父白珏,而惜蓝则早早与白宁一起……哎,早下山也是好,毕竟她本身是皇室中人,吃不得太多的苦。”



    

  “我与他之间的缘分,竟然这样深吗?”察陵湄兀自喃喃,心却疼的厉害:“察陵家待我很好,婆婆,我对过去之事没有怨恨。可是宁澜确是真真的受害者……”



    

  无父无母,在绊雪谷由师傅照料长大,那样小的年纪却被下了忘尘,如今因果循环,从前父辈的作孽却都要他来承担。



    

  单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也在发泄一部分心中的悲哀,她缓缓道:“凭宁澜的医术,想要有怎样的作为都不难。可这孩子正直,连下毒都是不太愿意的。若换了旁人知晓这些前尘往事,又有他那样的能力,恐怕真会搅得世间不宁。”



    

  人都有怨怼之心,仇恨的能力,可要坦荡地面对过去,释怀愤恨,再走接下去的崎岖之路却是少有人能做好的。也唯有宁澜这般通透敏慧之人,才能在独自承受这些山崩般的事实之余,还有闲暇周全浔月,顾及察陵湄。



    

  “可仁善之人却也不该为从前种种负责,我实在心疼他……这里面也有我的许多过错。”



    

  单浮瞧着察陵湄凝噎失落的样子,再难想起年初刚来浔月时候那个随性明丽的小郡主。



    

  “湄儿,宁澜并非生来仁善洒脱。他身上的点点滴滴或许来源于白湛的教诲,或许来源于世间百态的遍览,或许是自己内心的参悟。他有权利选择他想守护的事物,那不仅是成全浔月和你,也是成全他自己。”



    

  察陵湄点点头,宁澜从前一向散漫自由,她从不曾想他有朝一日会成为万人之上的浔月掌门,不曾想他也会有严苛肃穆的时刻,所谓能者,便是如此吧。



    

  “婆婆,他身上的痛苦……你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单浮轻轻叹了一口气,“宁澜医术远在我之上,他也无法,我自然也无法。影蛊出自于巫族,或许也只有巫族的人能有法子了。”



    

  楚楚,楚楚,你去了哪里?白念危已经去世,如今唯一还有可能解蛊的唯有楚楚一人。巫族远在南召,难道那次大战之后她又携巫族群众回南召了吗?



    

  “掌事,山上来客了。”随云进来禀报了一声。



    

  单浮抬头:“何人?”



    

  随云看了看察陵湄,答道:“是东琴掌教,墨夷顷竹。”



    

  听得这四个字,察陵湄身子晃了一晃。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惊乱绝望的晚上,那个差一点点便再也见不到宁澜的时刻。墨夷顷竹,她对他再无半点敬意,还有的只是怨恶。



    

  “他现在在何处?”



    

  “郡主,墨夷公子正在和掌门叙话。”



    

  察陵湄遽然起身,“婆婆,我要先离开了。改日再来医门。”



    

  **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惜竹苑,墨夷顷竹此人太具威胁性,似乎不近人情,偏执而顽固,为了一己私欲竟能将她送到单夜群手上。她不敢想象他见到宁澜会做什么事,宁澜竟还让他上了浔月? 



    

  惜竹苑内倒是并没有她说想象的乱象,反而日光明媚,潺潺流水倒显得此地静谧和谐。察陵湄的心却没有半分放下,既然院内不见这二人,那必然是在宁澜屋中了。



    

  “宁澜!”门也没有关,察陵湄径直闯入了房里。



    

  房中二人皆看着惶急而紧张的她。墨夷顷竹一身玄色长袍,不过几日未见却觉得他脸颊消瘦不少,眉宇之间再无那日的狠厉决绝,唯有几分端肃悲寥之意。



    

  宁澜冲着日光下的她温和一笑,伸手道:“过来,湄儿。”



    

  察陵湄惴惴走到宁澜身边,紧紧挨着他,眼睛却直勾勾瞪着墨夷顷竹,终是出了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尊称,没有一点点的和婉之意,语气里只有巨大的敌意。宁澜听得清楚,即便察陵湄向来没规没矩,可她从前对这个墨夷公子到底又敬又怕,今日这般看来当真是在墨夷家受了很大的委屈。



    

  “湄儿,公子是我请来的。”几分自责叫他不自觉握紧了察陵湄的手,示意她坐下后,宁澜重新看向墨夷顷竹:“你可想好了,九死一生的事,你真的决定自己去做?”



    

  墨夷顷竹眼中似是无物一般,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若没有想好,我也不会亲自来浔月。”他将面前的两份竹卷推到宁澜面前,“我亏欠她太多,留着这条命就当是帮她做一些事了。”



    

  察陵湄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看着桌上的册子,那是墨夷家世代守候的宝物——,从前顷木的母亲为此而死,她亦因为误闯竹林而被责罚过。



    

  “公子你?”脱口而出的话叫察陵湄来不及改称呼,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又放低了姿态,她心中有些不悦怪自己,然此刻却不该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公子为何要将拿出来?”



    

  墨夷顷竹看向察陵湄的眼神和柔不少:“这是单夜群一直所求之物,我要亲自拿着这将单夜群引诱出来。”



    

  “为了……为了小夭?”察陵湄话说的很轻,只因为她不敢相信。墨夷顷竹这样自私倨傲的人,是难有真心的。



    

  墨夷顷竹看着察陵湄紧紧抓着宁澜的手,似乎落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是,为了她。”他看向一旁安静的宁澜,又道:“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宁澜看了看墨夷顷竹,夷然一笑:“不必问我,她同意就好。湄儿,你自己看吧。”



    

  墨夷顷竹仿佛变了,他不再如从前那样冷冽清高,反而此刻留了一些似有似无的卑微神伤。即便察陵湄不愿与他再多讲话,可她毕竟还有牵挂的人在墨夷家,有些事还得听他亲自说一说才好。



    

  宁澜看得懂她的心思,静静起了身:“这屋子留给你们了,我也有教内的事要忙。”



    

  察陵湄一把拖住要离开的宁澜:“等会儿,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宁澜浅声一笑:“我去你屋里,那两盆花你定然又忘了浇水。”



    

  墨夷顷竹看着察陵湄明艳羞涩的笑脸,直到宁澜出门她才收回视线。他曾经也渴望过她能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能有那样心悦的时刻,然而终究一切都败在了自己手里。



    

  “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墨夷顷竹看着她陡然严肃的脸,反倒苦笑一番:“他值得你喜欢多年,你的选择,不错。从前觉得小夭的性子有些像你,肆意任性。现在才知道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也不是像你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