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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对于唐糖教育理念的分歧。 或许一开始钱茜茹不是个极度溺爱孩子之人,端看她从前能将唐糖教导得懂事又有自己的小原则便知道了。 可在母女俩彼此经历了如此多磨难之后才能重逢的现在,钱茜茹对唐糖不自觉地便有了一份强烈的执念。 她觉得愧疚,又觉得自责,认为是自己从前的愚蠢造成了母女苦难的一切元凶。 故而想加倍地补偿唐糖,拼命地宠爱她,将她死死地护持在羽翼之下,不再叫她受分毫伤害。 一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产生如此念头,你并不能说她错。 只是再多的情感,也应当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度内,若是超过了这个度,最后很可能对钱茜茹最想保护的唐糖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需知,溺子如杀子,古人之言,有时候,是极为有道理的。 钱茜茹本不是如此没有理智,一味感情用事之人,她只是对于唯一的爱女执念太重了。 如今被云寒一句话点醒潜藏的心魔,当即给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察觉到唐糖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她不愿吓到孩子,只得强撑着露出一丝笑容,勉强道:“即便要走,也不该如此着急,糖宝可否再留下一日,陪陪娘亲,明日再随你师尊离开,可好?” 最后的两个字,她问得有点卑微。 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模样,唐糖当即鼻头一酸,忍不住转头望向云寒:“师尊~” 软绵绵的一声叫唤,带着撒娇,也带着恳求。 云寒从来就不会拒绝自家小徒儿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他妥协得很快。 “宗门之人还在前来宗安界的途中,为师不过腿脚较快,早来了两日,这两日间,你尽可好生陪陪你母亲,莫要让她难过。” “谢谢师尊!”唐糖咧开小嘴,冲着云寒笑得灿烂。 接下来的短短两日间,唐糖均与钱茜茹黏在一起。 母女二人吃饭在一起,修炼在一起,睡觉也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彼此的亲昵感更胜从前,仿佛回到了唐糖幼年之时,对母亲还满心依赖的时刻。 而云寒与容御,全程都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们母女的相处,不去参与,也不去干涉。 辽阔的大海边缘,金黄的沙滩之上,一座精致的凉亭正立于此地。 凉亭外,欢快的母女二人正幼稚地在一起玩沙子,凉亭内,两位沉默无言的男子则在烹茶品茗,倒也各自有各自的乐子。 一盏茶尽,容御突然出言道:“多谢宗主对内子的点醒之恩。” “无妨,她乃是糖宝的母亲。”云寒端起一杯清茶,一边细嗅茶香,一边淡淡回道。 又是一阵无言的寂静,随即还是容御率先打破沉默。 “不论如何,此谢礼,还望宗主收下。”一个精致的木盒被推到了云寒面前。 云寒拧眉,回绝道:“寒之所为,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实当不得如此大礼。” 云寒心知,即便没有他插手,早已看出钱茜茹状态不对的容御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旁人的特地提醒,总比不过自己领悟来得好,故而容御才会特地邀他前来,利用他与唐糖之前的师徒情深,刺激起钱茜茹的心魔,从而达到侧面警醒之效。 若是换作旁人,胆敢如此算计他,早被云寒一剑送去冥界轮回了,只是因为对方是唐糖的母亲,故而他才有所忍让。 但对于真正的罪魁祸首容御,云寒由始至终都给不出个好脸。 容御也自知自己此为不道德,这才会特地准备了赔罪礼。 不过他也料定了云寒不会收下自己的赔罪,故而这份礼物其实并非是给云寒的。 “宗主误会了,此谢礼并非给你,而是要请你代为转交给糖宝。” 未免云寒不收,容御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御要谢糖宝如此懂事地接纳我,成全了我与茹儿之事,故而才特地备此薄礼,想赠给她,聊表心意。” 有时候,家长之间的送礼,并不需要赠送到家长自己身上。 只要搬出双方的孩子,哪怕礼物并非落在家长身上,可人家家长也依旧会乐呵呵地收下礼物,且还领你的情。 对于容御,云寒是不可能乐呵得起来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收下礼物,并表示会转交到唐糖的身上。 这边,凉亭内的两个男人完成了一庄赠礼,另一头,唐糖则开心地与娘亲一起,用沙子堆砌出了一个个小元宝。 “娘亲你看!”又成功地堆砌出了一个小元宝,唐糖献宝似地想与母亲分享自己的喜悦。 “好漂亮的小元宝,糖宝真棒!”钱茜茹捧场地拍手夸赞,随即又疑惑地问道:“糖宝为何那么喜欢堆元宝?” “因为元宝是钱呀!”唐糖回答得理所当然,钱茜茹却听得眼皮一跳。 “糖宝很喜欢钱吗?”她试探地问。 “是呀!糖宝最喜欢钱了!”唐糖开心地大声宣告,随即奇怪地抬头看向钱茜茹,疑惑道:“娘亲不喜欢吗?可是不是娘亲教糖宝,要抓紧手里的钱的吗?” 似乎为了作证自己的话,她还脆生生地将钱茜茹从前所教导的她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世上,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只有钱,才不会跑,也不会背叛你。” 唐糖每念一个字,钱茜茹的脸色便越发惨白了一份,直至最后,她脸上的血色已然尽数退尽。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猛然惊觉,当初还是一个深闺怨妇的自己,究竟给女儿灌输了一些怎样的念头! 可她现在该怎么办? 强令女儿忘记这一切,但唐糖已经大了,性子已基本定型,许多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地深植于她脑海中,如何能一一拔除! 钱茜茹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透明的死胡同,只能眼睁睁地透过墙壁,看着女儿无知无觉地向着前头的荆棘深渊而去,却无力阻止。 她该怎么办?是她害了女儿! “娘亲,娘亲,娘亲?娘亲!……”远远近近地,一道娇嫩的少女嗓音不断地回荡在钱茜茹耳边,一点点地将她从无边的深渊之中叫醒。 她恍然回神,随即才发现不仅唐糖,就连一旁凉亭内的容御与云寒都被惊动,齐齐赶到了她身边。 “糖宝……”钱茜茹张口低唤,出口的却是兽类低低的吼叫声。 她突然顿住声音,随即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显出了真身。 金黄的沙滩之上,骤然出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貔貅神兽,若非容御及时出手布下障眼法,又下令禁止旁人靠近此地,恐怕钱茜茹就该引起一阵sao动了。 “呜呜……”糖宝…… 钱茜茹尝试着想站起身,却发生自己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