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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的说法,不过他还是道:“虽如此,也很难说这是不是张璁因为先前在翰林院受到众人排挤,借此打击报复,他所谓的考评,结果是不是公正,我看都很难说。” 林蓁点点头,道:“张璁气量太小,这确实也很有可能。不过,整体上来说,如今的翰林院,还是比以前效率高多了。甚至包括庶吉士们,也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实际的事务上,而不是用来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将来他们在官场中就少了很多虚意奉承的想法,多了些实干的经验。而对于你我,我觉得咱们没有什么好担心,无论张璁是不是要找咱们的麻烦,就算他把我们赶出翰林院,我相信徐兄你才高志大,将来总有一天会在朝堂上有所作为,称为大明的中流砥柱的!” 徐阶面露几分惭色,道:“维岳,你这么说,我心里头实在是感到不安啊。说实话,若不是家中还有妻子幼儿,若不是想到我这十年寒窗,我早就已经弃官归隐了。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看看那些为国为民出力的名臣,那个仕途不是起起落落,有几个一帆风顺的?更何况,张璁他到底也不是那些jian臣恶臣,他倒是也有他的原则。而咱们要做的,无非是像阳明先生说的那样,与万事中努力磨练自己的心性罢了!” 他们两人一同往编检厅里走去,林蓁对他说道:“对了,徐兄你别忘了,关于找那些旧书的事情,眼下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徐阶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刚才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翰林院藏书楼里的这些书,按理说出出进进都是有记录的,但是这记录一般人不能查看,我看咱们要找书,还是得从这记录上好好下下功夫。我怀疑如今能接触到这份记录的,应该只有桂大人一个人了……” 第91章 傍晚时分, 翰林院里的官员们与同僚们道别过后, 三三两两往外外走去。桂萼在屋内往外瞧着,眼看最后一人也跨出了翰林院的大门。他巍颤颤的站起身来, 对守候在外面的两个侍从喊道:“备轿吧。” 桂萼如今是尚书兼任大学士,岁数又大了,来来往往都坐着一顶小轿, 这次, 他特地嘱咐轿夫:“嗯……先不回府,去上次去过的,严大人府上看看。对了,绕小道走, 不要声张……” 轿夫们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把桂萼扶上轿子, 往严嵩家去了。一到地方,严嵩似乎就等在院里,一听见动静马上就迎了出来, 亲自把桂萼扶出了轿子,一路往里面屋内走去。 进了屋子, 桂萼叹了口气,道:“惟中,你上疏的事, 怎么不先和我商量商量?” 严嵩一愣, 问道:“您说的, 是分祭天地的事情吗?这件事, 唉,不是我不跟您商量,实在是,是皇上授意我这么做的呀。” 桂萼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才对。不过,这也不怪你,你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先前皇上已经对张首辅透过口风,可是张首辅觉得这不合规矩,他拒绝了皇上。如今你的奏疏一交上去,皇上他马上就下令让内阁票拟,你说……你说张首辅他能不生气吗?你也知道张首辅的脾气,在这些和礼仪相关的事情上,他最不喜欢别人在皇上面前出头,你说,你说现在你可怎么办呢?” 严嵩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道:“这……这我可没想到啊,我以为这是皇上和张阁老都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才让下官来挑这个头。更何况,皇上的想法也有道理,分开祭祀更显得庄重,下官认为没有问题啊。桂兄,你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平息一下张阁老的怒气……” 桂萼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想顺利的回家养老,结果只要在朝堂上多待一天,就少不了有这些糟心的事情找上他,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上下难以安抚,若是找人上疏再反对这件事,那难免要激怒皇上,若是赞同他,张璁那里又说不过去了,况且,这其中还有一个倒霉的严嵩。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严嵩一眼,道:“严大人,您想必也知道,张阁老之所以如此恼怒,主要是您这封奏疏,上的有些不是时候。如今皇上对夏言夏公瑾予以重任,不但将他提拔为侍读学士,而且还让他每天到经筵前为皇上讲经,可是他对张阁老却没有半点依附的意思,你说以张阁老的脾气,他能不恼吗?这个时候,您这一封上疏,可是让张阁老和皇上之间有了裂痕,张阁老他担心的,不是怎么祭祀天地,而是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啊!” 桂萼斜着眼睛看了看严嵩,见他正在低头沉思,又道:“你当初说要留下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有办法对付夏言,如今你想要让张阁老不找你的麻烦,我看,只有你亲自去拜访他,若是你真的能拿出什么让他信服的法子,帮他把夏言从皇上面前除去,他对我说过,到时候,不但不计较你上疏的事,就连夏言在翰林院里的席位,也是你的。该怎么办,你可是要好好地想上一想啊。” 说完这些之后,桂萼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对严嵩道:“严大人,我看这京城里眼下是是非非太多,也不是个久居之地,教我说,你现在为什么要趟这摊浑水呢,唉,不过你还年轻,不像我,我是已经无意再过问这些事了,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桂萼一走,屋内布帘卷起,严世蕃从帘后走了出来。严嵩送走桂萼回来,看见严世蕃,不觉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庆儿,你听见桂大人方才说的话了?桂萼现在已经到了致仕的时候,张璁那样子,我估计他也呆不久了!本来为父可以回南京好好修养几年,等他们都离开朝堂,再回来为皇上效力,可是你看看,你看现在,要不是你跟郭勋那不争气的儿子搅和在一块儿,咱们还用在这里看张璁的脸色吗?!” 严世蕃冷笑一声,道:“父亲,您光看见眼前,没想到以后,张璁自然会走,他早晚要走,可是他走了以后您怎么办,还有夏言呢?他还比您小两岁,皇上对他可是比对您看中多了,等您回来了,不是还的看他的脸色吗?” 严嵩道:“夏言?他不像张璁那么难对付,在官员之中声望也还不错。你先前不是还让我和他交好,如今却又让我害他,你到底想折腾什么?还有,我警告你,那什么段朝用还在诏狱里头关着呢,郭勋和郭守干是皇亲国戚,皇上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要是他们把你供出来,我留在北京也没半点用处,咱们一家人都得跟你这小子坐牢去!” 严世蕃毫不在乎的把手一摆,道:“该怎么说,我早教过他了,他不会有事的。您不用担心这个。况且皇上不想对郭勋动手,他就不会逼供段朝用。过一阵子等朝廷上的官员们老实了,他就会把段朝用放出来的。”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