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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头一份。陈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 陈贵妃能走到如今的位子,一方面是皇上与皇后不睦,给了她机会, 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聪明,能想皇上所想,思皇上所思。 她已经是宫里独一无二的贵妃了,甚至比之皇后也不遑多让。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待儿子登基了之后,再安安分分地坐着太后便好了。未曾想,如今皇上却又给了她皇贵妃的份位,虽说比皇后仍差了一截,可若是真晋位了,满后宫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欢喜过后,陈贵妃又皱着眉头问道:“皇上这是还有所保留呢,否则也不会连圣旨都写了,却还迟迟不颁发。” 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母妃,该是咱们的,便是迟了些也都还在那边等着。父皇写了这圣旨,说明他心里也有数,什么时候颁旨,不过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陈贵妃冷笑道:“我就是见不得他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同咱们藏着掖着。” 想到这些日子的事儿,陈贵妃又想同儿子抱怨了,“原先病着的时候待咱们多好,恨不得将整个天下捧到咱们母子手中,如今好了,也硬气了,反而不必之前了。” 赵景瑜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就像他们算计了父皇,亦是人之常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在皇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骨rou亲情。 “总不过就是这两年的功夫。” “倒也是。”陈贵妃想到了那丹药的作用,心中稍定。虽说皇上如今心态变了些,可不管怎么变,喜好总归还在那儿摆着。 这秦王,便是回京了也不会得皇上喜欢。至于他儿子,总归是要立储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再晚上几年,等皇上将儿子的班底置办妥当了,立储的阻力反而会小上许多。 想着,陈贵妃又觉得哪里不对,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皇后身上,可算是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道:“前段时日皇上都病成那样了,也不见皇后有什么动作,未免,太过淡然了些。” 赵景瑜听着也想了许久。只是母子俩虽觉得怪异,终究没能找出皇后身上有什么不妥出来。 “兴许是因为秦王还未回京吧。” “依我看呐,就不能让他回京。” 赵景瑜笑了笑,这事儿,哪里是他们能决定的。 太极殿这边,因服了丹药,皇上这些时日总觉得身子轻便了许多,处理政务起来也十分顺当。 只不过,之前生得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病还是将皇上给吓坏了,为保险起见,皇上每日都要召太医过来诊脉。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知道皇上得了良药,不过这事儿是机密,没有一个人敢透露。对于那丹药的作用,几位太医也都是眼热的,只是皇上将那丹药藏得十分严密,无事不会轻易拿出来。太医们便是好奇,也无从下手。 这日请完平安脉,太医院院正一脸忧色,跪在皇上面前斟酌了半晌也没有斟酌出该怎么说话。 皇上心一紧,忙问道:“莫不是朕的身子又出了事?” “倒也没有,皇上多虑了。”院正小心地回答着,“皇上您也知道,原先那场病已经耗费了您全部的精力,如今虽有良药,却不能一味地依赖于此。此乃灵药,并非神药,能治您的病,却不能修复您的身子。” “可朕觉得这些时日身子确实大好了,这又该和解?” 院正苦笑道:“您大病处愈,想来是盼着好转的心思太过强烈,才产生了这诸多错觉罢了。不过这心态也是好的,有利于您恢复身子。” 一语毕,皇上却许久没有说话。 这阵子,他感觉一直都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便是盛年之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皇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张院正的话。 “朕的身子如何,朕自己清楚。” 这句话,张院正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每次听到,他都是一如既往的无奈。除了无奈,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了,皇上怎么能这么倔呢,宁愿信他所谓的感觉也不愿意信他这个院正。 “你直说,朕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停顿了好一会儿,皇上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到底还是在意的。 张院正想了想,决定换一个皇上能接受的说辞:“皇上的病,按理说已经大好了,只是身子还虚着,为今之要是好生调养身子,等底子打好了,才能去cao劳别的事儿。前些日子微臣给皇上开的那些滋养身子的药方子,皇上可还日日食用?” 院正问完了,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握拳掩了掩,不去看他。 丁茂是知道内情的,怕皇上下不来面子,也在边上跟着劝:“皇上,奴才觉着张院正说得也对。那灵药虽好,也不是万能的。您的身子,还得劳烦太医们费心调养,千万不能大意了。” 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奏折有多少,丁茂心里还是有数的。虽说有晋王帮着,可晋王也不过是新手,许多事,仍旧没能解决。 如今皇上觉得自己好了,便每日熬夜处理这些奏折。算上昨儿晚上,已经熬了三天了。平常人哪里能撑得住呢,也就皇上,如今瞧着还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丁茂也担心过犹不及,若是再有个什么病,那可怎么是好啊。 “皇上,再不济,还有晋王殿下呢。您多少听听太医的,歇息几日吧。” “皇上,您这身子千万耽误不得。如今觉得大好,只是因为才服了药不久,日后等药效过了,便来不及了。” “朕……”皇上张了张嘴,却没能说着两人递给的梯子下去,“罢了,你们先出去吧,朕自有分寸。” 张院正也知道今儿又劝不了了,只得遗憾退下,只临走时,又交代了一句:“微臣给皇上开得药,皇上千万记得吃,那都是补身子的良药。” 丁茂赶紧道:“知道了,院正放心,奴才会服侍皇上用下的。” 张院正心中一叹,仍是退下了。 丁茂也不好在里头多待,毕竟皇上方才脸他也赶了。 两人走了之后,皇上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举起手,看着上头皱巴巴地一层皮,一场病,已经叫他变得这般老态龙钟了。 皇上捂住眼睛,许久没有放下来。 丁茂和张院正的话,他也不是心里没数。他也知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与当年的太上皇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只是太上皇舍得放下皇位,甚至离开京城离开皇宫,去了寺中静养,他却没有这份魄力。 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还有没将自己的一腔抱负全然实现,如何能说退就退? 交给晋王?说得容易,他虽器重晋王,但晋王也不是按着储君的例教养长大的,将东西全交给他,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