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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向我走开,我的目光随着你的步伐缓慢移动。其实,只要你肯注视我的双眼,就发现经常抱怨忽视了你的我,眼里的爱和不舍。可惜,从头到尾,你始终不肯看我一眼。 ——by徐皓皓。 天气很好,阳光柔和,风也温润。只是春天轮回了多少次,还有待商定。 光偷偷从窗户钻进来,无声无息,就算有声有息,估计也没人注意到吧。 哦,忘了说,这里是疗养院,这里住了一个神经病。 你看,四面洁白的墙壁,他一个人面壁似的,坐在床上盘着腿对着拐角唱歌。平平的语调,哼着几乎不成调的歌曲,视线也许在望着窗外的某处,也许只是无意识的神游。短短的柔软发茬,逆光,像浅浅的绒毛,多了些乖巧的味道。 “在唱什么?能告诉我吗?” 徐皓皓听见声音,先是愣了一会儿,像机器人一样慢慢转动脑袋,瞅着萧白看了一阵,又转了回去,继续哼哼着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 “萧先生,您来了。” 萧白移开落在徐皓皓身上的背影,见不知何时,护士走到床边。 门外,萧白望着万里无云蓝的异常美好的晴天沉默了半天。 “最近,他……怎么样?” “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点。刚来的时候,谁都不理,现在和他说话,他偶尔也会做些回应。您也看到了,最近他总是在唱歌,唱的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还有……” “怎么?” “还有就是,某次我值班,徐先生先是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我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忽然徐先生手里握着的某个东西掉床底下,顿时他……就咿咿呀呀激动起来,我赶紧从床底下把东西捡起来给他,那是一枚戒指。我头一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就开玩笑说,这是什么宝贝儿,这么珍贵。哪知道,刚说完,徐先生就……就哭了……” 萧白笑了笑,乐呵呵道:“哭了好,这家伙,清醒的时候,打他都不哭。这么些年,憋的也不嫌难受。趁现在迷迷糊糊多哭几次,没准哭着哭着病就好了。” 当年某个不知名的小破医生,说了徐皓皓很快会疯,结果徐皓皓真的疯了。 只不过疯的时间是在他掰着手指头,硬是撑了一个星期,只等送走那只“宝贝儿”,才肯安心疯过去。 徐皓皓这个傻蛋,安排好了前男友,安排好了亲哥,还替人规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怎么就不能替自己打算打算,疯了就待在这个小破地方? “……”护士见萧白还有闲心开玩笑,原有些放不开的心绪忽然间里放开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乐观一些,也比活着见不到一丝光要好的多。这种病,说白了,也许一辈子都要待在这牢笼里。念念不忘者大多数人都是感情深到极致,太重要了,所以连一丝丝火星点的光芒都舍不得抛下。 “那个戒指,也许是关键所在,所以……” “没用了……” “什么没用了?我不太明白萧先生话的意思。” “那宝贝儿,已经……不在了……” 宝贝儿确实是宝贝儿,只是宝贝儿的从来不是戒指,而是那个被他叫了无数次的名字而已。萧白透过门缝,瘦骨伶仃的那个安静的有些让人心疼的傻瓜,你的宝贝儿呢?怕是说出口都是一种钻心的痛。 其实只要有了爱的欲望,必然会产生爱的火花,只要两个人感情愈来愈浓烈,必然会有一方被爱灼伤。 只是,为什么伤的偏偏是你呢?活该,谁让你多爱了一分呢? 可爱若是能掌握这个度,还能被称为爱吗? 一个人疯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白曾经以为会像疯婆子一样抓狂,胡言乱语,做一些过激的行为。 后来直到他养了一个神经病,他才了解了神经病的生活,因为他差点也被逼成了神经病。 在徐皓皓来找他的最开始阶段,徐皓皓状态还不错,根本没人相信他的精神有问题。 只是很快萧白改变了想法,就像时间在他面前在不断刻画曲线,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能看到徐皓皓的变化。平缓的、上升、下降、波动,好像这个走势越来越无规律可言。 徐皓皓开始变得不大搭理人,像是活在一个被隔开的小世界里,所有人都进不去。所以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在凌晨一点中时候,开始哭,低低的音调十分渗人。但凡一哭,没有半个小时还停不下来。当第二天问他,为什么哭,他还会一脸你是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你。 徐皓皓记性越来越差,说话也变得很少,但有时候又叽里咕噜自言自语一大串话,别人也听不懂。 徐皓皓喜欢发呆,也越来越喜欢喜欢丢东西,眼前所摆放的所有物品,不声不响就消失了。 衣服、鞋子、手机、钱包甚至是电视机、电脑,总能在小区的各条路上发现,要是碰到遛弯的老大爷,徐皓皓还主动送给人东西。 所以萧白总是跟在徐皓皓屁股后面捡东西,捡了几个月。 如果是这些,还能接受。只是某天发现,徐皓皓有自杀的倾向,说明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没有选择跳楼、吞安眠药,而是在某天,萧白走进为生间,随意瞥了一眼浴池里面漂浮的白花花的浴袍,再暼一眼发现是个大活人的时候,被吓得魂不附体。 不得不求助了做了精神医生的大表哥,辗转把人送进了医院。 表哥说,徐皓皓,已经不适合与普通人一起生活了。 什么叫不适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萧白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 萧白注视着屋子里呆滞的徐皓皓,越来越瘦的苍白的一团。 谁知道他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呢?总归是呆滞的,像是被吸了魂魄的,日渐萎缩的生命气儿,除了叹息竟无事可做。 一日,护士在给徐皓皓检查身体,窗外风和日丽。 这位应该被称为青年的少年,时间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越发稚嫩了。 毛绒绒的短发,因为病态,肤色偏白了很多。唇色淡淡,眼睛清浅,不知道为什么,冰雪气息越发重了。 “窗外的风景真的很美,阳光,白云,还有几只风筝。” 护士一边给少年擦拭手臂,一边描述。 “前面是植物园,这样俯瞰的话,竹林长了密集的笋,不过只能看,有看守不让碰的。” “松树,各种各样的松树,听说都是从全国各地收罗来的。” 看了看徐皓皓的手臂,比划了一下,有些心疼,“还没有你的手臂出,不过真的好贵。” 没指望病人回应,从来到这了差不多两年了。这位有着出色外表,就连生病也独树一帜的青年,在这个被称为疗养院的地方,也算是个异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