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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着懵抬头,看了他至少两息才辨认出来:“皇上?” 说着又下意识地要扭头看那边,他再度挡住她的眼睛:“别看了。”说着伸手架住她,“朕送你下去。” 她没再说什么,因为脑子委实反应不过来了。方才所见,实在触目惊心。 直至被送到山脚下,她深吸了口没有血腥味的空气,才勉强平复了些。 听到他声音沉沉:“快备轿,送贵仪回去,备安胎药给她,传太医请脉!” 小禄子与莺时都见惯了她的运筹帷幄,实在没料到她方才那般从容地上去,竟会是这样下来。 自知思虑不周、伺候不周,二人匆匆磕了个头,忙按旨去办事。 夏云姒很快便被扶进了软轿中,软轿周围漂亮的绸缎隔绝了外头昏暗的天色,她终于将神思一点点拢了回来。 “莺时。”她抬眸,看向陪坐在旁满面担忧的莺时,“可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么?” “倒没见到可疑之人。”莺时边说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物,“但捡到了这个。” 第79章 混战 莺时摸出来的是块玉佩——准确说是半块。 “奴婢是在山坡后头捡到的, 落在水池边。”莺时道。 夏云姒将它接过, 玉佩水头一般, 半圆边缘处断痕明显,花纹雕琢精细, 外圈是宫中常见的祥云纹样, 正当中是个福字, 也不稀奇。 在下方很靠近断痕的地方挂着穗子,棕色的,上面有枚小小的平安结。 夏云姒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想寻出刻有名字的地方, 却无果。 仅凭着这些想出个究竟就有些难了, 更何况她当下还惊魂未定着,脑子很有些懵。 她回到玉竹轩时, 被急传而至的太医已在殿中候着了。她腹中着实有些不适, 所幸太医搭过脉后说并无大碍,她便喝了宫人端来的安胎药, 靠在罗汉床的软枕上歇息。 她原想睡一会儿,却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乳母那双直勾勾的眼睛。 不多时听到珠帘碰撞, 夏云姒抬了下眼皮, 继而便要起身:“皇上……” “好好歇着。”他沉着脸, 进殿坐到罗汉床边, 看着她叹气, “怎么这样冒失, 你也还有着身孕,吓坏了怎么办?” 夏云姒静静垂眸。 因为直觉告诉她,假若这件事并非意外,那这个能对孩子下手的人恐怕在jiejie的事上也不干净。 她太想知道是谁了。 面上只轻轻一喟:“臣妾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更想不到会在行宫之中见到。听闻有人摔了,也想象不出是怎样的情景。” 这也不全是骗他。深宫内苑之中,一切都华丽美好——起码在表面上华丽美好,今日那一幕与平日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贺玄时锁眉:“你身边的宫人也不知劝着你些。” “……不怪他们。”夏云姒忙道,唯恐他问当时宫人都去了哪里,及时转了话题,“五皇子怎么样了?” 他陷入沉默,她的心跳在沉默中又快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面色,嗓中发哑:“难不成……” 他握过她的手,声音十分无力:“这是宫中头一个夭折的孩子。” 语毕,便觉她的手猛然一颤。 他望向她,她竭力克制着情绪,薄唇却还是轻颤不止。 她心疼孩子,但也不止是心疼孩子。 这样的事,恶毒得令人触目惊心。对方又在暗处,让她无可遏制地在想若有一天那只黑手伸到她背后该怎么办。 “皇上……”她反握着他的手,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冰冷之至,“皇上会查吧……” 他沉沉点头:“自然会查。”说罢又坐近了些,将她揽住,“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了。朕不想再失去一个孩子,更不想你出什么事。” 她一语不发,只顺势倚进他怀中。此前她无数次这样做,都不过是假作乖顺的算计,眼下这怀抱倒真令她安心了些。 她长长地缓了好几息,终于平复了那份心悸。小声与他说:“臣妾想睡一会儿。” “好。”他轻应了声,便将她从罗汉床上扶了起来,送去床上歇着。安胎药中原也有些安寝之物,她又好生劳心伤神了一番,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她睡时,他一直没走。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她醒过来,便看见他盘坐在罗汉床上批折子。 他也看向她,笑了笑:“吃些东西?” 夏云姒颔了颔首,他就叫宫人去备了膳端了宵夜来。事发那会儿原已临近晚膳,她回来时自没心情用,便一直到现在都没用膳,加上宵夜又是令人胃口舒服的鸡汤馄饨,她吃着合口,身上也舒服了些。 她就又有了平日的意趣,饶有兴味地舀起一个,送到他口边。 他正思量折子上的事,冷不丁地被挡了视线,不由蹙眉,转而发觉是她喂他吃东西,复又一哂,张口将那馄饨吃了。 接着他说:“朕吩咐了太医,一会儿再过来给你请一次脉。” 她道:“臣妾没事了。” “没事也再请一次。”他说着,余光睃见她的情绪,抬眸看她,她果然正撇嘴翻眼。 皇帝眉宇轻挑:“怎么了?” “当真不用太医来了。”她摇着头埋怨,“皇上在这里盯着,太医必定又要给臣妾添一碗安胎药。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苦得很。” “啧……”他皱眉啧声,“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嫌药苦。再说,每次进药不都有蜜饯送来。” 她便突然转身凑过来了些,手肘支着榻桌、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地娇笑:“那皇上喂臣妾吃蜜饯。” 他愣了下,继而失笑出声:“原是在这等着朕呢?” 她得寸进尺:“皇上喂不喂?不然臣妾可是一口也不喝的!” “喂喂喂!”他边笑边无奈摇头,笔杆在她额上轻敲,“你若愿意,朕日后每天都来喂你。” 她这才露出满意之色,遂不再扰他,由着他专心批折子。 不多时,樊应德又进了殿来,下意识地扫了眼她的神色,才朝皇帝躬身:“皇上。” 皇帝转过头,樊应德禀说:“差去云水阁的太医来回了话,说叶姬娘子醒了。” 夏云姒垂眸,这才知叶姬原已昏过去了一场。 抬起眼帘,她见他神色有些松动。在他开口之前,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自然而然地看她,她只看向莺时:“你亲自挑些好东西给叶姬送去,让她好生歇着,本宫就先不去看她了。这会儿她大约最是需要自己静一静的时候,本宫一去反倒扰她清净。” 莺时福身应诺,就退了出去。夏云姒平平静静地又看向皇帝,便见他略作思量,继而轻道:“传旨,晋叶氏为贵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