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烟西台记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封信送出后,得意投胎转世的场景。

    他没在客栈久留,作别后便跟着户部侍郎与颜姬那批队伍一同前往军营方向了。

    秦鹿用完早饭,去取马车。

    因为天气已不怎冷,马车的车帘便被卷起,梁妄将天音放到一边,坐在马车窗侧,偶尔吹着风,看向秦鹿的背影,低低地喊了一声:“小鹿。”

    “作甚?”秦鹿应话,梁妄其实无话要说,只是想叫她,看她还应不应自己,正巧瞧见出盘沙镇的前方路边,有一棵长了许多年的云实刺树,大片鹅黄色的云实堆在了叶片之上,一枝一串,煞是好看。

    于是梁妄道:“去给本王摘一枝花儿吧。”

    秦鹿见了云实,也觉得新鲜漂亮,于是将马车停在路边,几枝云实探到了梁妄的跟前,触手可得,秦鹿站在马车上,在云实刺树上方找了一株好看的,用力折了下来。

    等她低头将云实递给梁妄时,梁妄手中已经有一枝了。

    梁妄接过她手中的那枝,又将自己手里的这枝给了秦鹿,道:“送你的。”

    秦鹿接过梁妄手中的花儿,挑眉凑到鼻前闻了闻,而后坐回了车头,将手中的花儿高高扬起,对着马臀上打了一下,一枝繁花落了大半,秦鹿道:“顺手!”

    梁妄嘴角的浅笑微微一僵,目光落在秦鹿手中已经落了一半花的云实花枝上,再看向被自己好好拿在手里的花儿,心中一瞬涌上了不满,他把花儿丢去一旁不再看,想了想,又没忍心,将被秦鹿抽落到自己跟前的几朵捡起来,攥在手心里。

    难得送她,却被糟蹋了。

    北漠夜里风沙大,不能行人,这几日北漠这处的天气不好,沙尘飞扬,不论是攻来的异国人,还是战北军中的将首们,都停战了几日,等风沙过去了,再继续双方的僵持不下。

    就是白日里,城中也会无端卷起一层沙,如旋涡般扫过,能将高屋顶上的瓦片给吹下来。

    秦鹿驾马车时蒙着脸,梁妄却吸了几口妖风进去,嗓子不适,恐怕是因为这接连的近十天奔波,他的身体因为前年给秦鹿施冻尸凝魂之法还未完全好透,一损皆损,喉咙里卡着几粒沙,反而像是得了喘疾一般,咳得一刻也不能停。

    入夜前,秦鹿进了七夜城,聂将军就守在这座城池中,若想离开七夜城,必须得在白日得到准许证明从侧门通过才能去北漠的大漠之中。

    不过因为此时为特殊时期,就是小门也许久不开,秦鹿想要出城寻天香花便难上加难。

    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前,秦鹿下了马车先交了两间房的钱,正准备回头去扶梁妄,却见梁妄已经自己从马车内出来了。

    他蓝袍挂身,这处风大,吹起宽大的袖摆露出了一截手臂来,显得他过于瘦弱了。呼啦啦的风声刮过,客栈小二道:“二位客官快进来吧,瞧着等会儿又得起风沙,在外不安全。”

    话音刚落,便有一片瓦顺着梁妄的肩侧落下,就差一寸便能砸在他的身上。

    梁妄手中捏着一方手帕,捂着口鼻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走路时伸手扶了一下门框,眉心微皱,袖子里落了几朵云实花下来。

    秦鹿望着落地的花,愣了愣,赶忙过去把人扶进屋。

    果然,没一会儿屋外就起了风沙,马匹被牵到了后院的马厩里,小二将客栈的门关上,屋外呼呼而过的风如同鬼泣,期间夹杂着几声乒铃乓啷的摔打声。

    秦鹿想给梁妄要一壶热水,都没人能去后厨取,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风沙过去,后院一棵胳膊粗半楼高的小树居然倒了,压着马厩的棚子,小二去后厨取了热水,递给秦鹿。

    茶饼都在楼下马车内,秦鹿取了茶饼,干脆就在一楼泡好了茶,端着茶与茶壶上楼,正好碰见两个兵将从楼上下来。

    那两名男子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正在谈着战事,秦鹿低着头侧身让过,其中一人于秦鹿跟前走过时,突然说了句:“是清潭金花的味道。”

    秦鹿略微抬眸朝那人看了一眼,瞧这一眼,她便立刻愣住。

    这人长得不算多好看,不过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量很高,手脚都长,对着秦鹿时脸上带笑,问了句:“这茶哪儿来的?能否给我点儿?”

    眨眼回神,秦鹿讷讷地将手中托盘递出,男子笑得更为灿烂:“我是要清潭金花的茶饼,不要你这泡好的茶。”

    第100章 将军之信:十一

    清潭于坌州, 与羡阳离得不远,坌州那一块儿产茶, 羡阳明月先苦涩后甘甜,香味浓郁,清潭金花却是入口温和细滑,茶香留得不久,梁妄病时,受不得一点儿苦, 便不爱喝羡阳明月。

    秦鹿知晓梁妄的口味,故而来的路上,光是茶叶就带了三种, 又从谢尽欢的茶楼里带了一种,四种茶皆是不同的味道, 免得梁妄想喝茶了却喝不上。

    被人讨要茶饼,秦鹿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这茶是给梁妄泡的, 那男子身边的人又催促着他道:“你还喝什么茶啊?子时就得去城楼站岗,还不快喝两壶热酒暖暖身, 也好熬过去,喝茶多无味。”

    男子摇头道:“你不懂, 清潭金花是我老家那块盛产的,我出来四年了,一次都没回去过,北漠这边也不好喝茶,难得闻到这个味儿, 想得很!”

    秦鹿听他这么说,于是道:“你等会儿。”

    她端着托盘下了楼,将茶壶放在了桌上,又去后院马车内找了清潭金花的茶饼,掰了一半下来,用手帕细细地包好了,再回到客栈大堂,那男子已经被友人拉着正要离开客栈了,秦鹿连忙叫住他:“喂!”

    男子回头,秦鹿跑了过去,把手里的茶饼连带着手帕一起递给了他,道:“给你的。”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端着茶,继续朝楼上去了,只是到了二楼时朝外看了一眼,两名穿着军装的男人推推搡搡地离开,开了两句玩笑。

    一人问:“那姑娘什么意思?还真给你茶饼?这茶便宜么?不要钱的?她该不会是见你年轻俊朗,看上你了吧?”

    “去你的!好在你没当着人家面说,否则人家姑娘脸皮薄,还不得被你这话给羞死。”男子说完,又看向手里的半块茶饼,将茶饼塞进了怀中,拍着友人的肩膀道:“快走快走!迟了得受罚!”

    秦鹿立在原地,一瞬有些恍惚,手中的茶端了许久她才回神,摇了摇头上了二楼,才走到梁妄的房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北漠气候不好,前几日梁妄就已经有些不适了,他在江南那处住惯了,秀山丽水养人,早就将梁妄养成了不能吃苦的性子,身体也适应了那边的气候,到了北漠,风干刮人,走两步便叫人气喘吁吁,张嘴就像能喝到沙子一般,难怪他不舒服。

    推门进去,秦鹿将茶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