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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唇不敢吱声。 “疼也得忍着。”梁妄说。 秦鹿唔了一声,点头,已经做好了疼死的准备,但实际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忍。 在对待她身上的伤口上,梁妄比他平日里要温柔许多倍,从一开始秦鹿受伤他便如此,或许是因为这是陈瑶的身体的原因。 梁妄的道袍里,有取之不尽之物,谢尽欢曾玩笑着说,只要梁妄想,他能把房子装进去随时带走了。 秦鹿见他从袖中抽出了黄绸,两包药粉撒在了黄绸上,黄绸包裹着秦鹿的脚踝,将她的两条腿绑在了一起,红线系上,上头印着朱砂色的符文。 温热的感觉立刻包裹着她的脚踝处,像是一双腿泡在了温泉水中,那些细细密密的疼也如蚂蚁啃食,带着轻微的痒。 梁妄又拿出药膏涂抹她膝盖上的擦伤,动手的时候道:“你若下次再乱跑,再受伤,干脆就死在外面算了。” 严玥过来时,便听见了梁妄说这句话,他的声音很低,很冷,严玥一时拿不准他的脾气,于是也坐在一边歇会儿。 秦鹿见了严玥,两人会面分外尴尬,她对着严玥那张脸,完全做不到从容不迫,于是秦鹿瞥过了眼神,嘀咕道:“不是我想跑的。” “那也不许。”梁妄说罢,又道:“腿要几个时辰才能好。” 秦鹿哦了一声,又瞧见梁妄脚下磨破了鞋底的鞋子,一瞬有些愣住,她讷讷地望着梁妄还低头皱眉给她的膝盖上药的侧脸,心里是又酸又暖。 抓着裙摆的手败露了心迹,有些收紧,梁妄居然发现,问了句:“很疼?” 秦鹿摇头,还有心情给他笑一笑:“不疼。” “疼死也是活该。”梁妄说。 秦鹿:“……” 但他下手更轻了,就像是羽毛一般,几乎没有重量。 秦鹿继续看着梁妄的侧脸,见他绑着头发的红绳散了,于是伸手捏着挂在他肩头的红绳一角轻轻一拉,梁妄略微过肩的银发散乱下来,扫过了他的眉尾,他略微有些不耐烦,朝秦鹿瞪去。 秦鹿讷讷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红绳,还给了对方。 “是本王自己拆的吗?”梁妄继续瞪她,眉心都皱在一起了。 秦鹿说:“这里没有梳子。” 头发早就散了,其实梁妄并不是很在意,于是他收回了目光,替秦鹿擦好了药后才伸手捏了捏了自己有些发软的小腿,站起来看向一旁坐着揉脚踝的严玥。 严玥对上了梁妄的视线,突然紧张了起来,梁妄说:“严小姐还能走吗?” 严玥抿了抿嘴,方才走了一段,腿又开始痛了,但她还是忍耐着点头道:“可、可以。” 梁妄才道:“这处已经不算荒野了,前方二十里就是卢阳关,严小姐要是不能走,干脆就在这里等着,落日前会有人来接你的。” 就算梁妄说这儿不算是荒野,严玥也怕,她连忙扶着树干站起来,不屈道:“我能走。” 梁妄随她,就在这时候,去林子里打水的金风川回来了,手上还找了一片大叶,里头装了一些水,上头飘着几颗不知名的果子,金风川本想带回来给秦鹿吃的,结果瞧见梁妄与严玥居然都在,一时有些愣住了。 昨夜听了秦鹿讲了许多故事,今日再见梁妄,金风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的眼睛瞥到了梁妄明显有一截断痕的银发,也就没给秦鹿献殷勤,而是把果子先递给了严玥道:“还好你也没事儿,吃点儿?” 严玥接过,咬下一口,金风川又扔了两个到秦鹿的怀中,秦鹿才想吃,就听见梁妄道:“有毒,会腹泻。” 严玥紧忙吐了,金风川才低骂了一句:“我……我都吃了几个了。” 梁妄没理会这两人,既然金风川到了,那严玥也就不是一个人。他弯下腰,直接将秦鹿打横抱在了怀里,秦鹿怀中的两个果子咕噜噜滚到了一边,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梁妄的衣襟不敢动,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瞪大了看向对方。 秦鹿的双腿还被黄绸绑在一起,露出了一截脏兮兮的皮肤来,她立刻察觉这行为不对,于是低声道:“主、主人快把我放下吧,几个时辰腿好了之后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梁妄轻声叹了一下,心里想着,他可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 秦鹿还在找从梁妄怀中下去的方式,梁妄眉心一皱,失了耐心:“你安分些!” 梁妄抱着秦鹿就往卢阳关的方向走,秦鹿缩在他怀里有些无措,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还朝梁妄身后被金风川扶着的严玥看去,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二十里路……得走好半天的。”秦鹿眉心皱着,低下声音说:“主人会很累。” “所以啊,你若有些良心,便勾着爷的脖子,别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梁妄说完,秦鹿便立刻有了动作。 她双手搂着梁妄的脖子,尽量让自己稍微吃些力,一张脸几乎埋在了梁妄的肩头,只露出长长的马尾辫。 二十里路,即便不崎岖,按照梁妄已经走了一天一夜的身体来说也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怀里抱着的秦鹿心中虽然忐忑,却因为终于见了梁妄而松懈,靠着他的肩头闭上眼小憩了会儿。 眼前便是卢阳关的城门,太阳几乎落山了他才走来,一双胳膊都快没了知觉,梁妄怀中的秦鹿睡得不算安稳,眼睛时时睁开,然后再沉沉睡去,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叫她惊醒。 过了卢阳关,梁妄也不挑了,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便要住进去,他身上的银钱没被那群山匪搜去,要了一间上房又吩咐人打些水来,一路将秦鹿抱着放在房中软床上,梁妄才体力不支地靠在一旁。 秦鹿在梁妄怀里还昏沉着,一沾到床立刻不知今夕何夕,猛地睁开眼瞧见梁妄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双眼里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或许是窗外落日太刺眼,金光笼罩在他的发上,秦鹿一个晃神之际,那抹耐人寻味的视线便消失了。 “下回再出现这种情况,便要记得如今天这般,找一个显眼地方等着,若见了天音,便要唤我,声音喊哑了也得喊,知道吗?”梁妄动了动嘴唇,面色冷峻:“身体伤了,本王会治,再疼也得忍着,哪怕神魂离体了,本王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所以……一定要等到本王过来。” 秦鹿点头,道:“知道了。” 她又想起来自己此时是躺着的,连忙要起来:“主人一定累了,我去软塌休息便……” 秦鹿话还没说完,梁妄便按着她的肩膀没让她起来,秦鹿就没敢动,但一双眼从未从梁妄的脸上挪开。 梁妄收了手,轻轻落在了秦鹿的膝盖上,一抹夕阳暖黄色的光正照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梁妄的手指感受到了温度,轻轻动了动,